忽然,幾乎是一瞬間,留美子的假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樣式花紋,這之後黑髮的女子幾乎立刻被抽空了全部的力量,假面從邊緣開始一下子出現了幾條,甚至幾十條的裂紋。噼裡啪啦的聲音之後留美子依然抱緊了奧妮克,同時暫時將劍插在面前的地上捂着臉,她發出了有些痛苦的呻吟,雖然被強行解除假面不是頭一次,但是在瘋狂狀態下被破壞力量根源還是很少的。
下一秒鐘,原本出招就喜歡隱藏身形,變化爲別物的佛林如同飛鳥一樣高調地竄過來,揮起拳頭直接掄向留美子的假面。可惜的是,作爲假面學生會的起始,即便假面受到干擾,即便理智喪失,但是戰鬥本能還是立刻鬆開了假面上的手掌,反手接住了那拳頭。
“阿啦咳咳,不可以趁這個時候偷襲人家哦,你”日照留美子的狀況也非常悽慘,畢竟這個讓自己露出了破綻的人是從前的老戰友,稱之爲夥伴的可怕的存在。而且現在假面出現了某種異狀,這有可能是麗雅之前所說的對假面戰士最完美的限制因素。
原本應當是最強戰士的假面,擁有着很多煩人即便努力一百年都無法戰勝的先決條件,因爲他們被創建的最初就是爲了守護人類的。由於時間的更迭,最終假面的一部分變得腐化,他們也並不都保留着最初的那一份心思,因而變成了壓迫。然而被壓迫的人類中也並不都是願意去接受這起碼的壓迫的,想着【與其被這個壓迫守護着,不如自己反抗起來作爲守護者而存在】。而這羣人在歷史的長河中,活躍於所有的政治經濟大舞臺。他們沒有消失,而是竭盡所能避開風險開發假面的製造方法,同時另一方面垂涎於假面的製造本身的秘密,很多人相信古老的沃瑪爾學院會有東西。當然這裡面也有的人,就開始着手利用所有能得到的資料,開始製造假面。
人工的假面成活率非常的低,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強行爲人體增加了假面的力量。但是由於沒有假面的天賦。也就是神所抉擇的因素,所以很多實驗體並不成功,人造的假面並不如神的工廠一樣強大。甚至大多數出現問題成爲報銷的物品,進一步還會影響到別人。在這個日益濃厚制度下出生的留美子,這並非她的原名,也並非她的常用名。只不過是在那個她最輝煌的年代裡被人們知道而已。這樣的留美子和師出同門的好姐妹奧妮克最初是無話不談的朋友的朋友,但是由於老師方面的壓力。不得不參與到人工假面秘密研究的話題中心的她們就不得不做出抉擇。
是生存還是死亡。
兩個人都是優秀的徒弟,都將要作爲老師教育方針下的一種可能性而被要求做實驗,看一看是否真的按照老師的培養路線的人可以勝任。最起初兩個人想了很久,但是由於考慮到風險。奧妮克的家族達斯雷瑪鄭重表態不承諾負擔實驗這個意義,並且要求專心研究留美子。
最初留美子並不會在意這樣的事情,更加不會僅僅因爲自己出生無名而怨恨奧妮克。而且那個時候幼女時代的她也預感到一場浩劫的來臨,少年法師扎克?伊萬斯似乎帶來了壞消息。怨靈戰爭更是在那之後就爆發了。所以早在一切開始之前,留美子便想通了一切,將自己短短几年內的學識用在對假面的實驗上。
最初實驗的成效還行,小有所成的留美子幾乎是第一個毫無影響活了一個月的人工假面。沒有額外的疾病和殘疾,少女年紀的留美子發現自己也得到了奧妮克最大的鼓勵和支持,實驗便繼續下去。戰爭都沒能完全阻止實驗,只不過戰爭中實驗場地的維護曾經遭到入侵,即便危險被排除,但是部分的感染和異變還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
日常的實驗之後,少女留美子感覺到了奇怪的痛楚,這份來自於心中的疼痛和時而發生的大腦顫動幾乎不成規律的侵擾到了她的生活。多次的反映和終止計劃都被阻擾了,上頭已經開始不顧一切地窮奢極欲,他們似乎找到了出路,於是沒有人願意傾聽留美子的痛苦,沒有人變得真正關心實驗室中的她。孤獨的時候奧妮克也無法進入這裡,沒有了陪伴和鼓勵,沒有了那些被上層認爲是無用的接觸,留美子陰暗的心靈形成了,變得扭曲,狂暴而無法偵測。像是在抗拒,像是在屈服,像是在自殘,留美子的淚都流乾了,疼痛早就讓原本漸漸生長到壯年的肌膚變得弱化,身體的機能退化成了更加稚嫩的少女模樣。
此時此刻的留美子執行實驗已經過了六年了,六年的時間奧妮克已經成爲了婷婷玉立的少女,不過那個時候被關押,失去一切的留美子則依然像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她的身體代謝很慢很慢,變老,不長大似乎變得終止了,這是不是假面研究的一個最大的缺點,這不得而知,但是上層依然在等待結果。
在這個重要的關頭,上層犯下了最後的一個大錯,一個讓留美子徹底反抗下去,徹底決定活下來對抗的事件。那就是奧妮克最直接的背叛,最初有可能年輕的留美子自己也知道,或者孩子願意任性地爲朋友着想,她感覺到上層的壓力,她也明白奧妮克的身不由己,即便是現在的奧妮克依然不敢違逆叔叔,何況當時的她們還沒有現在的暗香大。
如此想着的話,友情成爲了唯一的寄託,僅僅喜歡並且僅僅期待着一個人的留美子常常陷入自己的臆想忘記了疼痛,忘卻了不堪的回憶,畢竟有一天裡某個剛摸進來的打雜研究員還想過趁留美子接種實驗被儀器控制的時候對她施暴。當然這個事情被阻止了,再也沒有發生過一次,之後留美子猜到也許工作隊伍麻利地保護了自己,解決了那個畜生,當然少女有時候也會悲哀的想到,假使妄圖反抗的是自己,那麼自己也會遭遇這個解決掉的待遇。
爲了活下去,爲了朋友,即便到了留美子理智完全喪失,黑暗幾乎控制了她,上層竟然在某一天讓奧妮克來到了留美子的面前,即便隔着琉璃的透明裝甲,但是少女們都很開心。之後的幾天,幾個月只要有時間,奧妮克似乎恢復了探望的許可一樣,在斷絕了多年之後她居然可以再次見到自己的朋友。
於是,留美子像修行時期一樣愉快的和奧妮克交談,說說最近的事情,說說感受,有的時候留美子特別強調自己會做夢到處夢遊,夢遊到設施以外的世界,做一些頃刻間就立刻被遺忘的夢,少女總是開心的笑笑,一切彷彿真的變好了。
某一天裡,留美子無心的說出自己最近的幾年並不快樂,想要離開,即便是戒備森嚴,即便是外界的怨靈戰爭已經結束,即便是傳奇的時代已經錯過了,但是留美子還是堅持想要逃走,不能夠繼續堅持如此做下去了,用她當時稚嫩的話音說應該是
【渾身沒有力氣,很痛,而且皮膚和血肉似乎都要撕裂了,每天神經都崩的很緊快要瘋掉了,大腦裡面還會聽見奇怪的聲音,還容易夢遊。嚮往着外面,嚮往着我們一起遊玩的日子,你願意幫我麼?】看着琉璃隔板裡面同伴深陷成黑窩的眼神,奧妮克痛心地咬咬牙,少女的心腸讓這個貴族未來繼承人低聲的承諾了,是一個只有兩個人知道的承諾,保密也好,執行也好,孩子們的想法總是直接卻又讓人印象深刻的。
看了看黑色眼窩深處的倒影,留美子不防備地滴下了一兩點紅色的粘稠液體在奧妮克的臉上。這個現在被折磨成過去的自己的女人,還是奧妮克麼?留美子雖然依然很快樂,但是這些問題並不重要,此時此刻回憶戛然而止,而且留美子還像是玩一樣緊抓住佛林的拳頭,輕鬆地避開佛林小孩子一樣的體術,同時還堅定的撫着奧妮克。
“差勁的很,奧妮克拼了老命的攻擊,用了不知名的手段逼迫我到了這一步,最後卻依然不堪一擊”輕輕一揮手,留美子將面前的這個男人好不給面子的扔了出去,撞向遠處的地面後,留美子這邊也被他瞧見掉了幾塊假面的碎片。“沒關係,弄死你帶走你們的寶貝繼承人,看放不放暗香”
“你要帶走誰?”疑問來的太快,留美子未來得及反應立刻感受到脖頸的威脅,但是由於太近了,一切太遲了。刺激性的攻擊像是某種植物的尖刺扎進了自己的脖頸,留美子立刻鬆開奧妮克去抓住側邊脖頸插入動脈的東西。
針管,但是這管子部分卻又半個手臂粗細,疼痛來的很快,麻醉更快的幾乎攻佔了全身,留美子完全忘記了奧妮克的存在。此時此刻反敗爲勝的女主人醒了過來,並且一次便立刻出手扎進了強力的藥物。
對並不能使用假面的普通人類,即便是健碩的年輕男子也不過是注射一點點,但是面對留美子,奧妮克不敢任性一口氣打進去一大半的藥物,幾乎讓留美子當場暴斃。
“該死的小伎倆”留美子搖晃着拔出西園衝向剛剛站穩的奧妮克,忽然後方的佛林準備完畢衝上來一陣拳擊,像是猛禽的一啄,留美子的劍立刻飛了出去,本人更是狼狽的趴向地面,假面粉碎成爲了灰飛,而她再也沒法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