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樹葉間隙投射而來的陽光照向走廊,並不平均的質地像是尋常的社會一樣做出了偏袒。白慈溪總算是解決了麻煩的課堂,當然最果敢的做出無視同伴行動的這件事讓他也不能夠立刻適應。雖然嘗試了很多次,不過白慈溪最終頑強的剋制住自己的主張,絕對不轉變自己的視角,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停留也不留下,更加不要說將心思想到麗雅的身上,可憐的姑娘大概已經開始厭倦和自己的關係。
想到關係可能會就此疏遠或者麻木,白慈溪內心深處的不開心讓他在接近無人走廊時發泄性地對牆壁捶打起來。片刻之後,這個男人重新恢復冷漠的表情,全身舒坦的他只需要發泄和忍受就可以工作,除此以外的任何事情就只有讓自己痛苦罷了。
如果麗雅真的感到失望,到時候應該會明確提出分手吧,痛苦不已的白慈溪顯得更加窘迫,不過他不後悔這麼做。冷漠並且多次無視戀人的後果就該如此,一方面白慈溪認爲自己是最該如此,另一方面他自己感覺假如麗雅與自己並不順利或者是合不來的話,索性自己單方面的瞭解對面姑娘的想法,不要再讓自己這個身懷特殊職業的人破壞真正的家庭和幸福。
守護者果然是孤獨的,很久以前,gast出於劇透的需要早就提到過類似的事情,而且年長的守護者也曾經勸慰過白慈溪,一心只求神聖事業的白慈溪什麼也不懂,到了現在卻不得不放棄和戀人甚至是同伴的見面時間。
繼續前進的話,白慈溪應該會趕在下午上課之前至少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休息一秒,這種時候還是讓他一個人待着比較好,連日來都在不停地應付逃課的學生,雖然嘗試尋找學院中的秘密,不過就在最近害怕調出去參與附近村莊的一起妖魔作祟。
被完全當成陰陽捉鬼大師的白慈溪能夠排得上用場了,至少在別的辦公室的同僚看來
。自己不是一個年輕無用空附院長信賴的白癡。再往前的時候,陽光轉向了白慈溪看不見的方向,這邊的建築物高聳的將陽光分成兩片,並且又射在白慈溪腦袋上面的位置。
冬日之中。即便學院本身使用富靈子讓溫度穩定了一些,可是真正地天氣是無法人工抵禦的。就好比如大雨雖然會被雨傘抵擋,可是並不會完全如人意一樣,大自然和社會中無形的力量也在作弄着妄圖前進的人類,每時每刻都是。
一臉無聊的白慈溪最後看了一次窗外,一樓走廊理論上會看見的花園也毫無觀賞價值,因爲靈子運作的規律不同,校內有很多地方的溫度與氣候出現了與外界不一樣的狀態,不過也就只有白慈溪辦公室門口這一塊非常不賞光,枯萎凋零外加頹廢。這就像是白慈溪本人的心理一樣完全顯示出來。
真是無聊。
無趣地轉過身,白慈溪看向前方的過道,忽然黑色的身影高大迅速的出現在眼前,這讓身穿教授長袍的少年完全無法防備,竟然一瞬間驚呆在了原地。片刻之後。黑影被眼光照射出了本來的樣貌,倉皇之後的白慈溪認出那是院長本人的護衛弗洛伊德。
據說實力方面在護衛中堪稱一絕的他正常爲院長做任何貼身的事情,從傳喚到出戰,從受理文件到日常所需,院長完全無法捨棄這個同伴一樣的中年男人。就算是護衛中永遠較強戰鬥力的蘭斯洛特也完全不會小看他。正因爲如此,每次對待弗洛伊德的時候,白慈溪都非常恭敬地用您進行稱呼。不管怎麼說這個學院裡面就算是高階學徒也比白慈溪早到。
“弗洛伊德先生突然出現在教授辦公區肯定是在找誰吧,您有什麼事麼?”直接卻又間接,白慈溪連日來一直有意無意的和同僚套關係,他竭盡所能的讓陸西園和約恩進行下屬調查,然後自己會獲取一切身邊的情報並且斟酌再三,做出行動來測驗。不幸的是做到了這個地步的白慈溪也依然要面臨着大量的問題。線索都證明出來沒有太大的作用性,實驗室的牆壁空洞也好,亦或者是河灘上深夜的足跡也好,從怪談開始這個學院需要了解的東西太多了。
“來的正好,就是等你。院長今天有空。昨晚上你剛回來不想打擾休息,今天請立刻去見見他老人家吧。”
“可是...我”白慈溪雖然很想從院長那裡聽取意見,而且他本身並不討厭按個老人,不過這邊應該乘機把自己的所見告訴傅林美她們,讓她們首先和暗香等人接頭,所以索性想要退卻掉一次,至少延遲去見院長的時間。
“白慈溪教授的課表就是我安排的啊,今天你已經沒有課了不是麼?”這話從護衛口中說出,自然沒有絲毫的奇怪。作爲院長親信的某人擁有着實際高出白慈溪的職權,編輯課表的環節在他本身的工作力面前也只是瞬間完成的事情。想要用課程來編謊言根本沒有效果,如果這種事情做的多了還有可能導致對方的情緒改變,白慈溪沒有理由逆着這個意思,只是單純不想這麼快見到院長。
不過,實際情況永遠和想象不同,這也就是爲什麼大人們不想變成大人的原因,因爲事態永遠都有朝自己不希望方向出現的可能性。真是可怕的事態,於是白慈溪已經站在了院長辦公室的門口,弗洛伊德倒是沒有陪同而來。獨自看着這扇大門,他心裡清楚院長會做些什麼,或者會關心什麼,總之自己還是官方點將情報匯聚給院長,然後再找個理由脫身吧。
推門進入後,白慈溪第一眼沒有看見院長,那個熟悉的蒼老身影並不在辦公桌後面,而且也沒有一個老頭子戴着夾鼻眼鏡看公文
。今天是個不錯的好天氣,雖然從樓下上來的時候白慈溪才慢慢覺得,最終那位老者就站在書櫃旁邊的陽臺門前。
永遠像是智者一樣存在的白髮老人雖然不是非常和藹,不過卻擁有着讓人立刻安心的順意,這也是爲什麼白慈溪最終會逆反期望也要趕過來見他的原因。老頭子像是嚴厲的家長,非常喜歡關注兒女們的成績也會嘮叨,也會抱怨,然而在這之外他帶給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公平和溫和,就像是太陽一樣照顧着所有人。
門邊的老人穿着深紫色的睡袍,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院長竟然會這麼晚起牀,而且作爲生活中的一部分,白慈溪還看見他親自爲陽臺護欄上的花圃澆水。紫黑色的水壺像是帶有着老主人特別的屬性一樣,雖然腐朽衰老,但是盛滿了水之後也一樣經久耐用,看不出破綻。
院長看見白慈溪到達了,便索性放下水壺,看了看天氣當着晚輩的面毫不在意伸起懶腰。接着慢慢走過來的老人招呼白慈溪坐在沙發上,就像從前一樣每次在白慈溪面前的茶几上都會默認刷新嶄新的茶盞和凝神茶。
老頭子自己私生活中的水壺都依然堅持使用原始的,不過魔法制造用以應付客人的茶盞永遠是新的,杯中的茶水也永遠都是傳送來最好的。白慈溪抿了一口杯中的東西,感受液體滾燙卻溫和的進入食道,像是吃下了一顆太陽一樣,冬日的嚴寒在學院結界作用下壓制的無法作用,此刻最後一絲寒冷都被從白慈溪身邊驅走了。
“院長,今天特別找我大概是想要知道除魔的事吧,那個啊...”白慈溪的話剛剛到這裡,依然站在一邊的院長卻微笑着搖搖頭,然後攤開手阻止了對方一本正經的彙報。
“那些官樣文章我不需要,能辦這個事情的話,弗洛伊德直接聽取了。”院長也最終坐在了茶几的對面,他剛剛接觸沙發那一刻,魔法使立刻作用起來根據老人的需求刷新出白色的茶盞。“我非常想知道關於新生的事情,gast的來信完全說不清楚狀況,只是單純的向學院推薦四個有才的人。老夫不會看人,但是卻也不會看錯人,包括你在內的這些個年輕人並不只是想要作爲師生而到來的吧,監察中心也好亦或者是平日裡的交流也好,你們所有人都過分的刻意,即便你裝作不知道,然而新來的學生似乎和你關係不錯呢。”
老院長並沒有指明什麼具體的關係,也沒有透露其猜測的白慈溪的意圖,什麼也沒有說,但是白慈溪卻非常清楚。不管想要隱瞞什麼,這位院長都有權利和能力知道,這也就是爲什麼沃瑪爾建立這麼久卻完全沒有人能夠入侵成功了。
汗水順着白慈溪冰冷的臉頰流淌,他尚且都沒有注意這一絲,不過院長這邊卻毫不在意地操縱空氣中的魔法使刷新了一隻手帕到白慈溪面前。老頭子最後站了起來:“喝完茶好好工作吧,記得不管做什麼一定要考慮周全。”
接着院長獨自走向陽臺想要繼續澆花,這邊白慈溪把持不住追問了一句:“院長您難道不追問我們的意圖麼?明明被您識破了,我也好,同伴也好,後來的新生也好,大家都一開始認識,但是您真的不問麼?”
“即便我問了,你會選擇坦白說麼?”院長意味深長的轉身看了白慈溪一臉,然後無奈地揮揮手說道“這是我的劫數,從一開始如果我在意的話就不會招待你們所有人。老頭子老眼昏花需要眼鏡,但是看人心卻不需要,比起向我坦白你們自主的目的,不如儘快的證明自己的清白,在造成更大的不信任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