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雖然不是週末,但短途列車總是擠的好像沙丁魚罐頭。安南一手拎包一手搭在安小佳肩上護着他,真可謂體貼關愛用心良苦。可安某人一邊躲躲閃閃往前走一邊還不忘記忙裡偷閒回頭白他一眼。
其實安小佳的傷沒有那麼嚴重了,就是包的嚇人。這都是安小佳本人強烈要求的,自以爲包的可怕些看起來嚴重些,這樣家裡那羣女人萬一惻隱之心蔭動,或許他還可以少受些虐待。當然,這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好不容易找到坐位安頓下來,還沒五分鐘安小佳就坐不住了,好一陣扭來扭去,屁股上着火了一樣。
安南假寐不理他,安猴子最後把手機從他褲袋裡偷出來纔算安靜了。右手包得像糉子,左手還漫天指影玩的不亦樂乎,也真夠本事的。
安南脣邊含個淡淡的笑,時不時睜眼瞄他一下,提醒道“沒血了…前面有敵人…地雷…”涼涼的戲謔語氣嚴重影響安小佳同學的心情,導致他一直髮揮很失常。
好不容易到了家,安小佳極度疲倦,進屋就癱在走廊裡。此時,二表姐家的小公主風一樣歡快的從樓上飛奔而來,然後風一樣歡快的越過安小佳,投入他身後安南的懷抱。
俗話說的好,騾子從長安拉到羅馬也變不成馬。安小佳包的再嚇人也提升不了坐小板凳的地位。
安南坐在沙發上抱着小美女吃着剝好的橙子,應付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噓寒問暖。最可恨的是他還總時不時的瞥安病人一眼,那種似笑非笑的嘴臉簡直就是升級版的譏笑。
安小佳怒氣衝衝的瞪回去,那人卻毫不含糊的回敬一個顛倒衆生的媚眼。
婬蕩!!安小佳忿忿。
還是老太君心疼安小佳“哎呀,怎麼弄成這樣啦?痛不痛啊?”說着伸手捏捏,手勁兒可一點也不含糊。幸虧安小佳有先見之明,包得比較嚴實。
“會不會留疤啊?”老太君一臉擔心。安小佳剛想寬慰幾句,但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鬱悶的血濺三尺“哎呀,這怎麼辦…留了疤就不了嫁了啊!尤其臉上…”
安南一本正經說的誠肯“您放心吧,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不離不棄!”
說的還挺一套一套的。安小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小公主比他還不高興,在安南懷裡一陣扭,乾嚎着不依了“不要小安子,不要小安子!!moku舅舅只要我!!!”情緒很是激動,動作相當激烈,小公主裙都揉成一團。
二表姐又在一邊勸“你老跟他置什麼氣呀!你讓着他點,他都多老了,爭不過你…”
安小佳一直寬慰自己,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尤其是跌倒在安南褲腿底下的小孩兒;咱也不跟孩兒她媽一般見識,尤其是作了五次整形手術打扮的能嚇死妖孽的孩兒她媽。
但是,我真的老麼?安小佳在鏡子面前拍拍臉,困惑。哪兒老了?造謠!!我還祖國花朵呢~
安南推門進來就見某人正在鏡子面前作怪,看了一會兒覺得他有點欲罷不能“還照?夠帥的啦…”醜點纔好呢,看你還怎麼出去野食。
小安子嚇一跳,回頭見安南抱着一堆被子枕頭的正往牀上放“喂!等會兒等會兒…這是我的牀!”這無恥之徒不會是來鴆佔鵲巢的吧!那自己怎麼辦?小公主很兇,地板很硬,我哪兒也不去!
“來睡覺啊!”安南神態自若,說的再自然不過了。
“你不能去和小公主睡啊?”
安南忙着鋪牀,手裡沒停抽空挑挑眉拋了個媚眼“你個死沒良心的,怎麼能把我往別人身邊推呢?”
那個別人才6歲好不好…遇見安南這變態安小佳總覺得束手無策,結果倆人就按安南大人的意思睡的。
安小佳躺下來撲騰一會兒覺得彆扭,睡那頭去了,美其名曰搭通腿,結果被安南徹頭徹尾的鄙視了一把又抓回去頭挨着頭躺着。安某人這時又覺得姿勢不對,搏鬥半天達不成共識。他唧唧歪歪“去你的!腳往那邊點…越說越來勁兒是吧!哎呀…別咬別咬…”
雖然最近這猴子醫院住多了身上包着沙布總有點藥味,卻並不難聞,湊近了還能聞出那股甜甜萱萱的味道。就因爲這股味道,幼小的moku 大人老以爲安小佳是糖人來着。
“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啊。”好不容易壓住了跟自己扭麻花的長手長腳,安南湊到他耳邊吹氣“真不睡就作會兒運動?我知道你消想我很久了…”
這句話比點穴還管用,安小佳立馬老實了,只不忘嘴硬“呸!我想你還不如想雞腿來的實際!”
他也就了欣賞水平了。安南也不跟他計較,眯着眼望向窗外。窗簾沒拉,只覺夜色沉沉,身邊人呼吸淺淺疏疏,異常踏實。
“喂”皮猴子安靜一會兒也受不了,肩頭蹭蹭“你不是夜貓子用美國人的作息時間麼?怎麼這麼早睡?”
黑暗裡安南的聲音懶懶的,不緊不慢“再說話就玩親親遊戲了。”
於是乎安小佳同學敢怒不敢言,眨着眼開始拼命積攢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