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安小佳最近都無聊廢了。
楊胖兒同學睡的直打鼾,忠實的執行着飯後養膘計劃,把他弄起來陪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
錦戶陛下最近要代表學院參加一個辯論比賽,冬兒學姐正幫他準備資料,一個在電腦上搜索一個在書堆裡翻找,不時的交流一下作個記錄,有條不紊配合默契無比。
只有他安小佳同學睡也睡不着,學也學不進。一會兒去陽臺看看正午的大日頭,一會兒奔到衛生間玩會兒水,踢踢踏踏狂燥的轉着圈子。鬧騰的太猛烈把錦戶的書堆差點碰翻。陛下怒了,斥責他“一邊發顛去,走遠點!”
冬兒學姐打圓場“算啦,弄了一上午了,休息下吧。”說着站起來動動手臂,真是痠痛“安小佳,你怎麼了?”
安某人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也不怕涼“煩,無聊!”
錦戶陛下斥之鼻,冬兒學姐卻若有所思“說的也是。怎麼也不見你找個伴兒呢…”
對於安小佳同學的性向問題,錦戶冬兒和楊胖兒都是知道並且接受的。這挺難得,讓安小佳一度感慨“社會主義大家庭就是好!”可是他們並不瞭解,在這個小圈子裡工個伴其實是非常有難度的。不存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經地義般的一剛一柔,兩個男人間很難磨合出彼此舒服又明確的關係定位。這個圈子太複雜了,而且搞不好還會蹦出個安南那種大BOSS級別的雙性戀,那更麻煩。在他身邊環視一週,密密麻麻都是情敵,找不到一個戰友,安全級別爲負值。在這個圈子裡找個性伴侶並不難,若想找伴侶則異常艱難。男人也是脆弱敏感的,誰也不願意受傷害是吧。
冬兒點點頭挺認真的分析“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適不適合自己?難道一直在家等着天賜美男??”
極少參與討論的陛下也附合“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玩不起乾脆別玩。”
安小佳被鼓動了。是嘛,難道只許安南那變態天天在外面花?。。。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呸呸…捨不得新娘套不着流氓…呸呸呸
安南酒量不差,但是卻不喜歡太濃烈的東西,無論什麼時候折磨自己都是不明智的行爲。雖然知道自己喝薄荷酒的習慣會被某些無聊人士作爲證明自己娘娘腔的的證據,但是,那有什麼大不了。
事實勝於雄辯,安南總攻,這是衆所周知的。雖然他膚色蒼白麪容異常精緻,甚至從某個角度看上去過於陰柔了些,但是卻仍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己近午夜,人漸漸多起來。一切,纔剛要開始。
此時的moku大人正陷在沙發裡,面前是一杯冰藍色的酒。修長的手指輕輕釦擊桌面,腦子裡還切切推敲着自己的設計稿。Mary look最忌過於複雜的配飾,銀飾太濫情過於流俗又不夠厚重,或許復古些的金屬製品會更合適些…
“moku…”在這種嘈雜幽暗的地方沐白的聲音聽起來平和穩重,還真是,格格不入。
沐白是極少出現在這裡的,一般安南出門時他還未歸,就算在家也只是淡淡說句一切小心。說的好像安南大人正要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而且一路上還要闢荊斬棘。可今天安南出門時沐白也跟出來了,穿月白色的長風衣,回身鎖門一言不發。
他喜歡跟就跟吧,勸也沒用。這大少爺脾氣挺犟,乖巧的好脾氣三好學生的範兒都只是表面現像,看來上次一起出來被吐了一身對他的刺激還不夠到位。
人有時候會對那些自己不曾體驗的生活不曾擁有的東西懷有莫名的渴望,儘管那些並不適合他。人類的劣根性…
其實,這世上還有一種距離叫做,可望而不可及。
聽見沐白叫自己安南側側頭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目光卻穿過低彌的煙霧和晦暗的燈光望去了不知什麼地方。
沐白反而不想再說什麼了,收回在安南臉上游冶的目光低下頭去。每次moku 露出這種若有所思的疏離神色的時候,總有種情緒涌上來讓眉頭髮緊。一點點心疼一點點不甘和一點點無奈侵入味蕾,是種極澀的味道,必須用一大口甜膩的果汁才壓的下去。
他總以爲自己是孤島,在茫茫的海洋中心孤立無依己成定局。可他卻不知道在他身邊被海潮推拒着無法靠近的人,纔是真的孤立無依。
“喂”還是安南先開口“今天週末吧,你不回家沒問題?”
沐白搖搖頭,慢騰騰喝果汁,味道很怪。其實他清楚,安南並不喜歡自己跟來。他說這裡並不是自己這種人應該來的地方。自己是哪種人?moku說這裡是一團污泥,別污了你。可是沐白覺得即使面前這人天天在污泥裡泡着也還是那麼耀眼那麼純粹。這是骨子裡的一種特質。
也許…你沒救了。沐白,你和那些在他身邊尋死覓活的女人也沒什麼區別…越來越深切的貪戀,就像吸毒一樣。
安南斜斜身湊過去,嘴角掛個壞笑“你那個英國的小女友也應該回來跟你聚聚了吧?”
沐白臉一黑有點着惱了,伸手推推他,卻見那人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側後方,原本懶洋洋的神色一掃而空,凝聚起的不只是關切。沐白回頭看看,燈光迷離,人影憧憧,紛雜而幽遂。誰?
那小子…好啊你安小佳…安南狹長的眼眯起來…長本事了呀,敢來這兒打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