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驚天先以地階殺戮劍氣護住頭頂,然後雙腳微分,以左腳爲軸,右腳爲輔,手握巨闕,以“颶風斬”的起手式,高速的旋轉了起來。十萬道殺戮劍氣數量雖然驚人,其中也不乏需要蔣驚天全力應付的八品、九品劍氣,但畢竟力量過於分散,無法做到一擊必殺。所以蔣驚天雖被剛猛的力道震得氣血翻涌,更被陰森的殺氣將部分經脈麻痹,但仍可憑藉“颶風斬”借力打力的方式,將周身守護得固若金湯,並且旋轉速度隱有激增之勢。
久攻不下,蔣驚天“颶風斬”的威力反而越來越猛,已經有不少的殺戮劍氣承受不住巨闕兇猛強悍的力道,在與其碰撞之中灰飛煙滅。特別是蔣驚天頭頂高懸的地階劍氣,凡是與其相碰的殺戮劍氣,都會被無情的碾碎。秦五此時頗有些作繭自縛的味道,在這場拉鋸戰中,他很難將蔣驚天耗死。恐怕還未等蔣驚天的身軀,完全被殺機所麻痹,他的殺戮劍氣就會被盡數擊毀。
秦五其實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將這十萬道殺戮劍氣全都引爆。但他又隱隱覺得,縱然如此,蔣驚天也有很大的可能在爆炸中存活下來。所以秦五思慮一動,將所有殺戮劍氣全部召回,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鋌而走險。
殺戮劍氣一撤去,蔣驚天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保持旋轉的架勢,他並非是不想以“颶風斬”對敵,而是秦五從未與人近身格鬥過。在這生死之戰中,他又怎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呢?只要秦五一心躲閃,以蔣驚天“颶風斬”的狀態,很難跟上他的步伐。況且無處借力,“颶風斬”的優勢盡失,繼續維持下去,也只是徒耗罡氣而已,得不償失。
蔣驚天與秦五隻對峙了一息,就再次動起手來。兩人這次仍是遠攻,蔣驚天爲了保持靈活的身形,和澎湃的罡氣,便暫時將巨闕收回儲物戒指,僅以殺戮劍氣與之遊鬥。秦五將十萬道殺戮劍氣凝而化一,其總體威力仍要比地階劍氣強上三分,只可惜這十萬道劍氣僅是依靠秦五的靈魂之力強行黏合到了一起,其密實程度遠不如本就一體的地階劍氣。所以在兩道劍氣的硬撼當中,地階劍氣雖然處於下風,卻每次都可摧毀幾十道,甚至上百道的玄階劍氣。這種情況若是一直持續下去,這十萬道劍氣早晚會被蔣驚天盡數擊碎。不過其前提是,蔣驚天有足夠的靈魂之力,供其揮霍。
由於地階劍氣一直處於下風,兩道劍氣的每一次撞擊,蔣驚天所要消耗的靈魂之力,都要比秦五多出近三成。這是一場消耗戰,秦五之所以願意不計損耗的一直與蔣驚天硬撼,就是想將蔣驚天的靈魂之力耗幹。而蔣驚天則認爲自己在靈魂之力乾涸之後,仍可憑藉自身的武技與劍法取得勝利。兩人雖各有想法,但其產生的直接結果卻是一樣的,所以纔出現了這樣一場消耗戰。
劍氣在空中呼嘯,蔣驚天與秦五在地面之上,也未曾停歇。兩人皆憑藉着迅捷的身法,躲避着對氣勢的撲捉。從身法上輪,秦五要比蔣驚天高上一籌,但蔣驚天卻可憑藉“天人合一”的優勢,在關鍵時刻令對方氣勢透體而過,所以兩人鬥得倒是旗鼓相當。
這場消耗戰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此時蔣驚天的靈魂之力已經不足全盛時的三分之一,而秦五的十萬道劍氣,也僅剩下九萬之數。這半個時辰裡,雖然劍來劍往,異常兇險,但兩人翻來覆去就是“以劍氣護拼”,“以氣勢束縛對方”那幾下子。其間雖然生死相向,但動作卻沒有什麼精彩之處,所以時間一久,衆位觀衆就皆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衆人竊竊私語之際,場中終於再生波瀾。秦五將氣勢分爲四股,從東、南、西、北四方對蔣驚天實行夾擊。此招秦五已經用過四遍,蔣驚天每次都是以“天人合一”之法,將其避過,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當他再次融入這天地之中時,異變卻發生了。
只見天空中的秦五控制的殺戮劍氣突然一分爲二,其中一道繼續與地階劍氣糾纏,另一道則直奔蔣驚天而去。應對這殺戮劍氣,蔣驚天也頗有一番辦法,所以他雖感意外,卻並沒有把這道殺戮劍氣放在心上。反而是一心想趁着空中殺戮劍氣一分爲二,威力轉弱之際,以地階劍氣狠“咬”它一口。
兩道劍氣相撞,蔣驚天一舉擊毀了對方一千多道玄階劍氣,是兩人交手以來他取得的最大戰果。可正當他喜上眉梢之際,秦五卻趁此時機,以其靈動的身法,突進到了蔣驚天的身前,並伸手將同時飈射而來的殺戮劍氣接住,以此爲劍,與蔣驚天展開了近身戰。
蔣驚天將罡氣凝於左手,形成了一個圓盤,以其格擋劍氣。怎料殺戮劍氣在秦五手中卻由虛轉實,硬如金鐵,如神兵利器般刺透了蔣驚天掌心的罡氣圓盤。蔣驚天神情一愣,秦五立馬改前刺爲下劈,在他胸口上割出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幸好蔣驚天的反應機警,及時後撤。但縱然如此,傷口仍深達寸二。鮮血潺潺流下,幾乎在眨眼之間就染紅了他半件衣裳,而且最讓蔣驚天頭痛的則是,若是不將患處的殺氣驅出體外,傷口就不會癒合。只能分神以罡氣禁錮住血管,免得流血過多。
蔣驚天之所以在秦五的突襲之下吃虧,一方面是因爲他已經習慣了一開始的戰鬥方式,另一方面則是沒有想到秦五會選擇近戰,其中最讓蔣驚天意外的則是,殺戮劍氣竟然可以銳如兵器,硬似金鐵。論起實質,蔣驚天對殺戮劍氣的認識不足,纔是他遭受此創的根本原因。戮神劍本就是由億萬道殺戮劍氣凝聚而成,殺戮劍氣能夠當做實質化的兵器運用,也是理所當然,只是蔣驚天還沒有掌握到其中的技巧而已。
蔣驚天后退之際,秦五將近九萬道殺戮劍氣匯聚於手中,形成了一把利劍,向蔣驚天搶攻過來。滿場觀衆頓時譁然,秦五對他們的衝擊,並不比對蔣驚天造成的小。在參加萬獸試煉以來,秦五一直依仗着殺戮劍氣縱橫於試煉之間。大家都以爲他不善近戰,沒想到他此刻,竟然施展出了一套絕世劍法,與其飄忽不定的身法相結合,更是威力無窮。
蔣驚天招出巨闕勉強招架,他沒想到秦五會以近戰的方式,將其殺得險象環生。巨闕在重兵器中,都屬於笨重的一類,便更無法與這沒有重量的“殺戮之劍”相比。秦五的劍招不但精妙,而且一劍快過一劍,幾乎每招都是貼着蔣驚天的麪皮刺出。在如此近的距離,蔣驚天根本無法發揮出巨闕應有的威力,如此下去,他必敗無疑。
在又接連中了三劍之後,蔣驚天兵行險招,也學着秦五的樣子,以殺戮劍氣當做兵器,禦敵。不過殺戮劍氣在蔣驚天手中,可就沒有那麼靈動了,最主要的是無法化爲實質化的神兵。特別是秦五那種在劍氣與兵器之間隨意轉化的神技,更迫得蔣驚天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秦五手中的這把“殺戮之劍”時軟時硬,可長可短,能彎能直,最詭異的是可以虛實轉化。在你來我往,交手百招之後,蔣驚天終於尋到了秦五的秘密。無論“殺戮之劍”如何變化,秦五手中的劍柄,卻從未變過。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蔣驚天更加確定,那就是戮神劍柄。這神奇的“殺戮之劍”是由戮神劍作爲根基的。
洞悉了此中玄機,蔣驚天也立馬嘗試了一番。果不其然,將戮神劍尖的氣息貫注到殺戮劍氣之中後,劍氣立即化作了外表與秦五中的寶劍一模一樣的“殺戮之劍”。
秦五得暇,冷冷的道,“終於肯用出‘殺戮之劍’了,讓我看看你的有何特別之處。”
從秦五的言語中,蔣驚天已經揣測到了,“由於持有戮神劍位置的不同,使每一柄‘殺戮之劍’的特性,也皆不相同。劍柄主控制,所以秦五的殺戮之劍纔會變化莫測,而劍尖主鋒銳,那自己手中的‘殺戮之劍’就應該鋒銳無比。”
只見蔣驚天身子向左側一閃,一改之前,處處避重就輕的打法,劍作刀用,迎頭狠劈了下去。蔣驚天此招取得就是與敵皆亡的氣勢,逼迫秦五不得不改刺爲擋,硬接蔣驚天此劍。金屬的轟鳴聲響起,蔣驚天面露喜色,這“殺戮之劍”的銳利程度,遠超他的意料。這一劍硬拼,就在秦五的“殺戮之劍”上開出了一個豁口。
蔣驚天手中“殺戮之劍”兇悍至此,也大出秦五所料。隨着秦五心神一動,劍身上的豁口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劍身雖然變得完好無損,但蔣驚天卻敏銳的感覺到,秦五手中的“殺戮之劍”,氣息變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