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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萬人迴音般的東華經,只有蔣驚天一人能夠享受到,至於在其他人的耳中,則是那平緩低沉,讓人都聽着都有些發睏的枯燥‘吟’誦。
在這回‘蕩’的經文之中,蔣驚天不僅感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其周身皮膚,更有承受不住這經文的衝擊,而出現了開裂的現象。
“咔!”的一聲,清脆而悅耳,其不但震撼着蔣驚天的心靈,也告知着大家這經文所蘊含的神奇力量。
蔣驚天的臉上裂開了一個口,緊接着是手臂、脖頸,傷口在不斷擴大,以這種趨勢繼續下去,其唯一的結果,便是全身皮膚爆裂,血‘肉’外翻噴涌,最終化爲一灘‘肉’泥。
當然,以溫昭然對拓拔雪的保證來看,蔣驚天並沒有生命的危險,但其完全喪失戰鬥力,被生擒活捉的結局,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不過面對溫昭然如此強者,面對眼前這前所未見的窘境,蔣驚天都沒有選擇坐以待斃,只見他腳下生風,左衝右閃,開始以《八卦遊身》殘篇,在方圓丈許內騰挪。
別看蔣驚天所會的只是《八卦遊身》的殘篇,但這殘篇所包含的步法,卻正好剋制溫昭然這詭異的音律神功。
孫思危所傳授蔣驚天的這部分《八卦遊身》,是專‘門’用來擺脫束縛的,溫昭然使用的聲音,雖然與步法所針對的氣勢、罡氣、靈魂之力不同,但禁錮之法卻萬變不離其宗。蔣驚天只是將步法稍加改變,就使自己成爲了一條穿梭在音律夾縫之中的游魚。
對於蔣驚天的表現,溫昭然自然是萬分意外,但這卻也使他的好奇心變得更重了,想要看看眼前的這個年輕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溫昭然嘴巴一張一閉,‘吟’誦東華經的速度,便提升了十倍。蔣驚天這《八卦遊身》就算再玄妙,其修爲上的差距,也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就好比蔣驚天,剛剛使用四兩撥千斤之法,將溫昭然‘吟’誦的這塊千斤巨石給搬開了。但沒想到的是,這千斤巨石竟然在一瞬間變重了十倍,不但超出了蔣驚天四兩撥千斤之法的極限,還在這力道猛增之下,使其徒增錯力之感。這對於蔣驚天來說,雖算不上是滅頂之災,但卻已經足以稱之爲雪上加霜了。
但就算面對如此劣勢,蔣驚天也沒有放棄,他還有最有一張底牌,可以暫時化解自己眼前的危機,那便是天龍甲冑。
天龍甲冑一成,蔣驚天的壓力立馬就緩解了九成,其皮膚的腫脹‘欲’裂之感,也全都隨着甲冑的覆蓋,而悄然消逝了。
音律攻擊的強度暴增十倍,溫昭然沒想到蔣驚天竟然還可以將其悄然化解,在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認爲蔣驚天的潛力是無窮的,他若是將攻擊力再增強一些,蔣驚天一定還會給他帶來別樣的驚喜。
溫昭然面‘露’微笑,在嘴巴一張一合之間,東華經原本高達數萬種的不同聲調,便在一瞬間‘激’生到了百萬之巨。
隨着壓力的再次暴增,蔣驚天的步法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而步法沉重的直接結果便是,讓他所承受的壓力進一步增大。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將蔣驚天不斷的‘逼’向死亡的深淵。
但世事變化無常,沒想到已經身處絕境的蔣驚天,竟然於此時開悟了。《四象步法》、《八卦遊身》殘篇、《蠻牛衝擊》步法,和蔣驚天從大自然‘花’鳥魚蟲中得到的感悟,竟然在溫昭然所施加的重壓下,出現了融合的跡象。
步法、軌跡,在蔣驚天腦海之中不停的重複着,尤其是那地階大風在飛行之時,對空氣流動的掌握,更是對蔣驚天產生了進一步的啓發。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無數條互相併不關聯的小河,逐漸匯聚到了一處,形成了一片屬於蔣驚天自己的汪洋大海。
數息之後,蔣驚天雙目之中神光一閃,其腳下步法便迥然一變,產生了另一番意境。
蔣驚天自己創造出來的這套步法,繼承了《四象步法》簡潔的優點,和《蠻牛衝擊》步法蓄力加速的特‘性’,通過靈魂之力在體表的變化,來改變步法行走時產生的氣流,以達到同一個動作,出現不同效果的神奇變化。
蔣驚天將他自創的這種步法,命名爲“萬物蒼生步”,因爲他這步法中每一種變化,都是道法自然,從萬物蒼生中感悟出來的。
就如蔣驚天現在,其擺脫溫昭然音律壓迫所使用的步子,便是從魚類游泳的動作演化過來。
而其在脫離了溫昭然經文影響之後,暴起斜踏,則又是從大風展翅翱翔的動作中體悟出來的。
所以前者的動作曲折、迅捷,後者的直線速度驚人。
溫昭然乃地階巔峰強者,其又怎會看不出來蔣驚天的步法只中,透漏着一股生澀之感,乃臨陣創造的傑作。
“小子,有點意思。看來之前我還是低估了你,以你的天資,倒也配得上我們家雪兒。”
蔣驚天聞聲搖頭苦笑道,“前輩高看小子一眼,小子萬分感謝。不過拓拔小姐的‘豔’福,小子實在是無福消受。”
拓拔雪聞言大怒,立馬指着蔣驚天鼻子道,“你先別得意,看你落到我手裡的時候,本小姐怎麼收拾你。溫爺爺,快點擒住他,別和他廢話了。”
溫昭然此次的態度驟變,根本就沒有理睬拓拔雪的要求,而是繼續笑眯眯的望着蔣驚天,慢條斯理的道,“你要是不想娶雪兒的話,也可以娶我朝其他公主。若是不想成家,老朽也可代你向我皇進言,讓其收你爲義子,你看如何?”
衆人聞言紛紛駭然,就連蔣驚天本人,都沒有想到溫昭然會拋出如此價碼。只不過他身上羈絆太多,實在不能在漠北耽擱,而且讓他整天面對着拓拔雪這個刁蠻‘女’,還不如讓他去面對一頭牛,來得痛快。
“小子一介布衣,實在高攀不起皇親國戚,看來前輩的好意,晚輩也就只能心領了。”
溫昭然聞言苦笑一聲,緩緩的道,“像你這般人才,不能爲我所用,那結果如何,就不用老朽多言了吧。”
蔣驚天聞言,不由得淡淡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前輩修爲雖然高玄,但想要取小子‘性’命,也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前輩可別忘了,小子乃是名副其實的巨闕傳人。並不是什麼人說想殺,就能殺的。”
對於蔣驚天的反駁,溫昭然“撲哧”一笑道,“我漠北羣嶺雖沒有天階兵刃來斬斷巨闕的命運之力,但卻有蔽天棺來隔絕天機。小子,天階神兵並不是萬能的,古往今來手握神兵而死的比比皆是。巨闕都可被斬斷,又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巨闕之主。”
溫昭然說的這些,蔣驚天又何嘗不懂,只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其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資格。他身上所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假若其今天選擇了妥協,明天就不知道會有多少關心過他,愛護過他的人,因此而感到絕望。
而且在一次次生死之間的掙扎中,蔣驚天也逐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就算不是爲了別人,單純從自己的本心來講,其也絕對不會答應溫昭然提出的條件。
“前輩,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小子雖死無怨。”
溫昭然聞言大喝一聲,“好,今天就讓老夫來領教一下巨闕的神威吧。”
言畢,溫昭然猛然前衝,掄起雙臂就是一招“老猿掛印”,直取蔣驚天雙肩。
蔣驚天與溫昭然修爲相差頗巨,縱然有天龍甲冑的振幅,他也不敢與其硬拼。所以面對溫昭然這招“老猿掛印”,蔣驚天的第一反應便是躲閃。但溫昭然不顧身份,親身來攻。這招式又怎麼能是蔣驚天可以輕易躲閃得開的。
換言之,要是蔣驚天真的躲開了這招“老猿掛印”,那溫昭然的臉面,也就將無處安放了。
溫昭然這招“老猿掛印”,似快實慢,給蔣驚天一種他如何躲閃,其都可以在下一瞬突然攻至的感覺。
就以蔣驚天目前的修爲來看,其能夠接下溫昭然這招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但天無絕人之路,就在蔣驚天以爲自己別無他法,只有冒險與溫昭然硬拼的時候,‘蒙’翦給他帶來了一絲生的契機。
在最近這段時間裡,在場之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蔣驚天與溫昭然的身上。對於‘蒙’翦這個小角‘色’,也就只有吳黑龍這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之人,留意到了他的異動。
只不過對於吳黑龍這個純正得不能再純正的看熱鬧之人來說,‘蒙’翦的小動作只會讓眼前這場大戲變得更加‘精’彩,其又怎會出言前去阻止呢。
其實孫思危剛剛出現的時候,‘蒙’翦就在考慮如何讓蔣驚天安全的離開這裡,但在場的高手實在太多,他想破頭顱也沒能找出一個萬全的辦法。
但緊接着出現的拓拔雪,卻給‘蒙’翦提供了一個可行的之策,那便是綁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