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人的一聲‘拿下’,山莊護衛似乎沒有聽清般的猶豫着,而錦衣衛卻是不管這些,紛紛衝上擂臺,抽出腰間雪亮鋼刀,直撲熊淵而來。
黑衣護衛們見錦衣衛動手,自是不遲,前竄後跳地奔涌而至。
“哈哈哈!”狂笑聲起,無情劍橫於胸前,左手輕撫劍脊,劍尖直衝當陽。
虎目泛紅,熊淵周身泛着絲絲黑色劍氣,黑煞神般立於擂臺之上。
凜然氣勢阻住了錦衣衛與山莊護衛前進的身形,後來者只得狼狽地再度跳下擂臺。擡頭抻長脖子看向擂臺,飛快地轉動腦子也想不通,又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唰!唰!唰!唰!”二黑一白一灰三色身影,飛鳥般越過衆人,各擺架勢低檔着欲拿熊淵者,各色眼神虎視眈眈,大有‘你若出手,我便拼命,’的架勢。
此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夏芸、吳清風、黑巫與猴子,劉遠航被九道安上莫名罪名之時,幾人便思考着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當顧道人下令捉拿熊淵,四人又怎能看着顧道人故伎重演,他們可不是當年的奴隸,而劉遠航被捉也只是個意外。
“一羣孬種!捉那個紅衣女子!”顧道人看到錦衣衛怕得不敢再亂動半步,心下氣急自是不甘,主動權還是要狠狠地抓在自己手中的好。
銳利的雙目,看到了臺下落單的紅雪,氣急敗壞地對護衛下着命令,此時的他也已陷和了瘋狂。
紅雪沒有四人那麼好的輕功,能一躍近兩丈高,穿過人羣去解救熊淵。
此時的她企圖穿過人羣,爲解救哥哥出一份力,卻怎曉得自己根本沒那個能力。
正在咬牙切齒撥弄人羣的她,突然發現有十幾個護衛圍了上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山莊護衛的包圍。
山莊護衛自是不乏高手,但沒有衝上擂臺的人,能力也強不到哪裡去。
莊主要活的,看上去只是未成年的小女子,如何會進入護衛的法眼。衆護衛眼現邪惡的光芒,猥瑣地圍了過來。
紅雪武功不錯,奈何沒多少突戰經驗,一時不能脫開護衛的圍捕,只能拼命地與衆護衛撕扯着。
“殺!”熊淵心中有狠,大吼一聲,如猛虎般飛身而起,便衝下擂臺解救紅雪。
夏芸、吳清風、猴子、黑巫四人哪裡還能再等,黑巫鬼魅般的身影,化做黑線直接衝向了劉遠航,與‘不差稱’戰在一處。
夏芸三人則是將臺上二十多人,圍於一處,進行着殺豬宰羊的任務。瞬間血光伴着狼嚎鬼叫亂做一片。
紅雪聽得哥哥憤怒的吼聲,激靈靈打個冷戰,腦海霎那間變的清明。尖叫聲起,不知藏於何處的‘風之刃’隨風而起。
於熊淵到來之前,帶起數只拳頭,飛舞於頭頂,和着痛苦的哀號,斑斑血跡濺於煞白的俏臉之上。
俏臉再沒有可愛的笑容,亦沒有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殺人後深深的恐懼。
“別怕,哥哥來了!”白色身影環住搖搖欲墜的紅雪。
“玉碎崑崙,”紅白二色疾速旋轉而起,層層劍氣伴着無邊殺意,席捲而出。
眼見山莊護衛鮮活的生命,片刻間便會被恐怖的黑色劍氣帶走,顯然熊淵動了殺心。
所有人真正面對死亡之時並不感到可怕,可怕的是有的人根本不怕死。
沒能力保護身邊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何用,沒有價值的人生是空白的,是孤獨寂寞的。
有時候殺人也能找到存在感,這種被迫殺人,於江湖中人來說,更如家常便飯。
熊淵就是後一種人,到如今都不能平衡內心的憤怒,而當這個爆發點突然到來的時候,倔強的人是無法忍受的。
高速旋轉的身形,如風般地飄於丈高空中,無情劍便欲兜灑而下,結果只餘殘肢殘嚎的護衛。
崑崙七劍眼見熊淵親救紅雪,身後無憂。
更是飛身加入亂糟糟的人羣,一路於擂臺橫掃而過,再不顧及江湖規矩,直奔劉遠航與黑巫衝去。
‘不差稱’程一通能做幾十年的山莊總管,自也是狠角色。
黑巫衝過來的瞬間,他便反應過來,但還是被黑巫得了手,將幾名看守劉遠航的護衛給點了要穴。
此時正與黑巫鬥在一處,而劉遠航只能乾瞪眼地躺在地上,卻不能出上哪怕拿起一塊石子的力。看到七長老衝過來救自己,心下石頭終是落了地,好在崑崙山的人還是相信自己的。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顧道人意料之外,他怎麼也想不到熊淵這個優柔寡斷的人,會在這個時候拼命。
雖是安然立於擂臺之上,卻是哪裡也幫不上忙,只因自己此時亦是無法脫身。
得到七長老幫助的夏芸、吳清風、猴子,更不怠慢。拼命的時候多殺一個,就多一分生機,多斬一人,但會多賺一條命,同時也會少一分不必要的阻力。
只兩個呼吸間,但衝到了顧道人身前,掏出了各自壓箱底的功夫,與昔日名滿江湖的迴風舞柳劍戰在一處。
衆觀衆看到血光升起,再也坐不住了,唯恐殃及這隻有幾十丈距離的池魚。轟鳴聲嗡嗡地充斥着整個廣場,已然失去控制,慌亂地逃入林中,惶恐地尋找着躲避災難的好地方。
各江湖好手,武林豪傑,算是願意看這番熱鬧,逃走對於他們來說是恥辱。若是靜下心來看這熱鬧,心中卻也澎湃着熱血,只是真不知該幫哪方纔好。
崑崙劍派,昔日武林盟主的弟子,如今身險境。幫是人情,不幫是本份,更何況他們也樂得看這少見的熱鬧。
無情劍近年崛起江湖的後起之秀,誰都知道熊淵本是江湖怪才,招數怪異無比。更是誰都得罪不起的主。若是今日得已逃脫,他日必會尋上門來,給你個措手不及的滅門,誰都受不了。
很多江湖小門派,甚至點蒼、海南、崆峒七劍派之首的大門派,都在採取旁觀的態度。
相無敵更是微笑地撫着三縷長髯,仿若未見,直怕這結局太好,再亂一些才更和我意!而注意到他表情的人只有一個,離他最近的龍興宇。
相無敵沒動,龍興宇當然也不會動。
不但龍興宇不動,很多人也學着相掌門的樣子,似乎都在期待着某事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