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茶樓很是高端大氣,讓人眼看去就是有身份地位、有檔次的人才能進的地方,如果熊淵作爲一個奴隸的時候,店小二肯定會極力地往外推他,儘管熊淵的身上可能也揹着一把同樣的寶劍。
尤其前面還走着一個,白衣秀士,文文靜靜地走在前頭。讓脖子上圍着汗巾的店小二心神一蕩,“這、這怎麼,他是個男人嗎?比女人還好看哦,”小二心裡想着,腳下卻也軟了,那種頭暈的感覺,讓他非常地恨自己竟然對一個男人生了愛慕之心。
實然他發現,後邊跟着的黑衣少年竟然惡狠狠地看着自己,心裡又是涼了下去,趕緊上前熱情的招呼着。
“二位爺,樓上請,咱家是縣城裡最好的茶館了,估計整個北方都是數一數二的嘍!”
“師父要聽書!該去何處?”熊淵看到小二如此,竟是在鋼鐵之間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位爺,樓下今古傳奇,樓上江湖軼事,三樓聽風曉月,四樓……”
“樓上!”熊淵不想聽他囉嗦,直接打斷了小二的話,奔樓上走去……
店小二如何也想不道這兩位竟然是身無分文的主。
熊淵走在了師父的前頭,上得樓梯,進入視線的是一幕頗爲講究的珠簾,珠簾兩側是一副工整的對聯,上聯‘戲說江湖兒女事,’下聯‘笑談豪傑淚染襟’上橫四個耀眼金字,‘江湖如歌”。
“好個江湖如歌!”熊淵心中暗贊,行了進去。
穿過珠簾,熊淵眼前一亮,視野頓覺寬闊,偌大的廳堂中,已是坐滿了聽書的人,竟是座無虛席。卻又不顯擁擠,四周精細的採光設計也是令室內通透的很,顯不出那怕一點點壓抑的感覺。尤其說書人與書童,在右邊小小的說書檯上,青衣小褂,歡笑暢談當今江湖之事,充盈着一股股江湖正氣。在此炎炎夏日裡,讓聽書人不免去掉了許多燥氣,心靜了不少。
熊淵尋了半晌,也沒有找到一張空的茶桌,望着古香古色的紫檀色茶桌,熊淵真的多麼希望擁有一張,與師父一起品茗聽書。熊淵轉過頭來很無辜的伸了伸雙手,看着跟在後邊的師父。
師父也是無法又看了看緊跟在身後,卻是不敢言語的小二。
“呵呵,實在不行,二位爺先湊合湊合,如何?”小二苦着一張大臉,也是沒有辦法。
看到二人選擇了默認,小二也是來了精神,伸出右手,在前邊爲二人帶路。
“客官,這邊請!”
來到西南方向的一窗戶前的小桌邊上。桌前是一位悠然地在面紗後嗑着瓜子,白衣白裙,不肥不瘦的身材,看不出年紀的女人,讓熊淵感到她很神秘。
唯一能證明她年紀的地方,就是桌上放的一把粉紅色劍鞘,約有一尺六寸長的寶劍,透着莫名的尊貴。
“如若她是前輩,是不屑於用這種只有姑娘纔會用的粉紅色劍鞘的,”熊淵的心裡竟在暗暗地猜測着這個神秘女人的年紀。用自己的認知考量着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
他卻是沒有想到,又有幾個女人願意帶着利刃在江湖中行走呢?
“姑娘,可否在意與二位爺臺同席聽書。”小二上前試探的問着。
“請便!”姑娘的聲音與她的裝束簡直就是絕配,優雅淡然,從容淡定,熊淵能夠感覺到,此女子並沒有把他與師父看在眼裡。
“好,謝謝姑娘賞臉,二位爺請坐!”小二雙手打着揖,引着熊淵和逍遙子坐了下來,“二位爺臺喝點什麼?”小二的聲音都是在抖,好像還沒有從逍遙子對他的震撼中醒悟過來,但他也同樣懼怕熊淵那如刀般尖銳的目光。
“呃,師父!”熊淵自從跟了逍遙子就沒爲錢的事發過愁,他也懶得去想關於錢的問題,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練會劍呢。
“啊,嗯——我二人聽書便可,”逍遙子訕笑着,下意識地摸了摸癟癟的衣袖。
“切,豬鼻子插蔥,你裝得真像啊,”小二立刻來了精神,剛剛被熊淵嚇的不敢高聲語,此刻的聲音卻是幾乎傳遍了整個大廳。說書先生都不由得停了停暢言之事,藉着咳嗽了一下,才把自己的尷尬掩飾了過去。
“你!”熊淵‘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至少自己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卻叫一個店小二如此的奚落。熊淵手指着小二就要發做。
“我什麼,那裡有白聽的書,你給我介紹個,我也去,你要曉得先生的工錢,也是要付的!”小二此刻已是結束了自己的卑躬屈膝,變的伶牙俐齒。
“莫吵!”神秘女子玉指輕揮,晶瑩剔透稍長的小指甲,說明她生活的很是悠閒自在。一塵不染的玉脂肌膚讓看去的人不禁心神一蕩。
此時熊淵、逍遙子、店小二也是看到了女子手中閃着光輝的銀元寶,“兩壺頂級龍井,各色小吃盡皆上來便是。”
店小二每天與錢打交道的人又豈會跟錢過不去,笑呵呵地雙手捧着接過女子手中的銀元寶。擦汗的毛巾往右肩上一甩一搭,“好嘞,姑娘!”,說罷便哼着小曲下去了,那叫一個自在。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敢問芳名?”逍遙子雙手抱拳,坐了下來。
“叫我夏芸便可,無妨,人在江湖,難免短腳,接着便是。”說罷夏芸,青青玉指,夾起紫砂壺,品起壺中龍井,看上去卻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此時,店小二也是喜氣洋洋地來到桌前,擺滿了兩大托盤的小吃送了上來,輕拿輕放。連看着熊淵二人時的目光也是變得可親了幾分。
“三位慢用,有事喚我便是,”小二倒退三步後,便是立在了六尺外的立柱旁。小二求的就是財,遇到如此闊綽的主顧他當然要悉心照顧,若不是雅座已滿,想來他早就引着三人坐過去了。
看小二目不斜視地站在立柱邊上,夏芸似乎也已習慣,並沒有去管他,而是看了看熊淵二人,吐氣如蘭,輕輕說道:“兩位用茶!”夏芸喊着二人用茶,也是很隨便地捏起幾粒花生面紗後的朱脣,便自聽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