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莫愁若暗夜下的燈杆子,手執血色殘陽般泣血星輪,若流星趕月,橫掃熊淵腰部而來。
七劍合一,劍下崑崙,周身竅穴通暢無比。熊淵神清氣爽,面如下山猙獰猛虎,步若蛟龍,飛騰於黑色劍氣之間。
猩紅中夾雜着黑色劍氣,黑色中飛舞着白衣身影燦爛刺目,奔騰往復,戰於一處。
“吳莫愁,去死吧!”
不知何故面具僧人獅吼聲起,迅速加入戰圈。
“明覺!”明德沉聲喝止。
“今日誓殺此賊,還我清靜山河!”
原來這面具僧人便是熊淵苦尋無果的明覺大師,他的言語之中對吳莫愁卻是隻有仇恨,哪裡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
是什麼叫他如此憤怒,是什麼擾亂了他苦修的行程。
本對明覺大師的神秘來歷感到很好奇,此人對自己的人生有着重要的意義,他應該明白當年發生的一切。或者說了解逍遙子的一些秘密。否則,自己身上這串刻有‘明覺’二字的佛珠,又說明什麼問題呢!
別人永遠不如自己瞭解自己,正如此刻的衆人對熊淵的瞭解,遠沒有他自己清楚的多。
別人認爲熊淵已然入魔,而熊淵自己心中最清楚,全是魔陽內經惹的禍。加之神奇的無情劍推波助瀾,越發顯得熊淵詭秘而陰狠!
今日明德大師已然無法出手相救,而得到明覺大師相幫。熊淵心下暗喜,劍意昂揚,與明覺遙相呼應,夾擊吳莫愁。
“哈哈哈……”明覺掌起掌落之間,吳莫愁突然引頸長嘯,“好個叛臣賊子,今日雜家便了斷爾等性命!”
“泣血哀歌!”
如血星輪,繞身而起,如飛龍盤柱,片片血色濃如實質,籠罩周身,泛起層層紅光。
“劍刺魔陽!”
虎嘯山林般兩聲怒吼,直石山林海,扭曲着冬日陽光,頃刻而起。
明覺雙掌如墨,劍氣涌出化實爲球,驕陽下閃着明亮的刺目之光。
無情劍夾雜絲絲金線,如明覺同樣出招,劈向吳莫愁。
“轟!”
片片黑霧伴着斑斑血色,充斥於數十丈之內,塵土飛揚,沙石疾走,轉眼間遮天蔽日。
“啊!”
待濃煙散去,哪裡還有吳莫愁的身影。
開天裂地的轟然炸響,驚呆了所有打鬥之人。
“阿彌陀佛!……”
明德大師閉目張脣,盤膝而坐,往生經脫口而出。
兩人全力打擊,竟然勝的如此輕鬆,熊淵感慨於魔陽神劍與崑崙神劍珠聯璧合的同時,亦感到世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無論你如何強大終是有天敵在等着你的到來。
還好明覺大師幫助的是自己,而不是吳莫愁。否則,化爲飛灰的應該是他熊淵而不是乖張的吳莫愁了。
“多謝大師出手相幫!”
“阿彌陀佛!”仿若他從來就沒殺過人,輕鬆坦然,慈悲佛號脫口而出,依然冰冷的面具對着熊淵道,“閹黨攪亂江湖,人人得而誅之,施主不必客氣!”
“吳莫愁是在針對晚輩,晚輩卻苦思不得其解!”熊淵順手取出刻有‘明覺’二字的佛珠,凝目望向明覺,似乎要穿透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事皆有果亦有因,因果循環,施主不必苦苦追尋!於江湖逍遙便好!”
“哪,這……”擡起手中佛珠,熊淵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一串佛珠而已,貧僧已知你之事,以後好自爲之便可!留下做個禮物吧!”魁梧身軀,轉身欲行。
“明覺啊!緣既未盡,何必躲避!”
“這……”明覺渾身一震,猛然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哪裡有先前行雲流水的灑脫。
“世間緣起緣落,皆自然之法!我佛慈悲,並不超度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明德大師的話直擊心坎,熊淵腦中轟鳴,泛起莫名喜悅之情,“超度?”
關鍵是明德大師竟然用了‘超度’兩個字,熊淵直皺虎眉,亦是想不清楚其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白了!”熊淵猛然拍頭,不顧四下差異目光,瘋狂奔至明覺膝下,撲通跪倒,激動道:“爹,我早該想到的,魔陽神劍也只有你能用了!”
同樣的終極劍法,只不過施展的方式改爲掌法而已。除了英無極與逍遙子,世上恐怕只有爹爹會用之傳說中的魔陽神劍了。
“不!誰告訴你我是……”明覺大師高聲喝道,卻突然語氣一緩,輕輕拉下臉上面具,露出了久違的尊容。
石雕般堅毅的面孔,熊淵與其如出一轍,若不是年齡差距,說是兩兄弟亦有人相信,只是略顯蒼老發白。
“這……”聽得明覺斷喝,熊淵心中直如刀刮,隱隱作痛!
明覺亦感到自己過於激動,語法上似乎犯了不該有的錯誤,緩緩說道:“誰告訴你我用的是魔陽神劍?”
“不是魔陽神劍是什麼?”概念已經深蒂固,沒做反應直接就問了出去。
“飛飛,哪叫一劍刺向太陽!不過,今日用的是魔陽而已!呵呵呵!”語氣中充滿了欣慰與滿足。
“爹爹在戲耍孩兒了!”熊淵彷彿回到童年夢境,感受着父愛的偉大與溫馨。
磕頭如雞啄米,激動的熊淵不知自己到底磕了多少個頭。而父親只是微笑地受着,並不去做半點阻止。
於他心中,兒子的頭就是鋼鐵鑄就,根本不怕多磕幾個。
“爹!”已然平復心情熊淵於明覺身前,乾脆利落地說道:“你才暫且休息片刻,待淵兒處理好此間之事,便與你老休憩江湖,安享天倫!”
“去吧!”
看到熊淵武學瞬間超越王者之風,更從劍道中悟出魔由心生。已然出家的熊鼎對熊淵更是自信的很,彷彿什麼事情,只要熊淵出手,如吃盞茶般的輕鬆。
不問熊淵做什麼,而是爽快地揮灑寬大的僧袍答應下來。
“謝謝爹爹!”
“阿彌陀佛,施主且慢!”
沒等轉身離去,默不作聲的明德大師突然開口叫住熊淵。
“不知前輩有何見教!”知曉父親依然活着,熊淵心中升起無限希望,說話的語氣亦是溫婉很多。
“世事皆有因有果,施主不必太過執着於仇恨,可否?”
“這?”像是被人揭穿心底秘密的少女,熊淵突然感到陣陣臉熱襲來,“晚輩功法不同,不會從此墜入魔道!”
“哈哈哈,”明德大師開懷暢笑,搖頭嘆道:“施主明白的,貧僧不是這個意思。”
“不去製造殺戮嗎?”熊淵面容一整,表情嚴肅,以示尊重,“三千**依然威脅在場數萬人,晚輩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