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讀到一半, 葉允墨忽然打斷她:“今天一整天你都去幹什麼了?”
今天早晨她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纔回來。
“約會去了。”簡單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葉允墨已經穿上了那天她買的那件毛衣。
那天逛街的時候看到在這件毛衣覺得會很適合他,所以就買了下來, 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忘在了林浩平的車上, 然後惹出了這麼多的事。
“我不在, 你怎麼約會?”
“我和林浩平約會去了, 不行嗎?”簡單實在故意氣他, 其實今天一整天她都和悅愛待在一起,悅愛的失業陰影還沒有完全散去,今天依舊很瘋狂地拉着她四處逛, 從電影院出來就又把她拉進電影院旁邊的KTV裡面鬼叫了一下午。第一首歌她就點了那首《死了都要愛》,唱了一遍還覺得不過癮, 緊接着又來了第二遍, 可是第二遍的時候, 很明顯的高音就唱不上去了。
簡單隻能在一邊連連搖頭,不住地感嘆——原來受了刺激的女人真的挺恐怖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筋疲力盡了才把簡單放回家。
“簡單, 到今天爲止已經兩天了。”葉允墨有些無辜地說。
“什麼兩天了?”簡單假裝不懂。
“我們吵架已經兩天了。”
“那又怎樣?”
“一連睡了兩天的沙發,睡得我腰疼。”
“不想睡沙發就回你家呀。”簡單板着臉說。
葉允墨實在沒想到簡單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他沒想到都過了兩天她的火氣居然還是這麼大。
“對不起。”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
“對不起什麼,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
簡單哼了一聲, 卻不接話。
葉允墨只好接着說:“簡單, 我這個人真的不擅長道歉, 所以差不多就原諒我吧。”
簡單看着他, 在微微有些泛黃的燈光下的這個人現在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鋒芒, 她的心一動。
她那天確實是很生他的氣,可是她不是一個生了氣很久才能消氣的人, 很多時候,過了幾天她自己想着想着氣就消了,有的時候她甚至會想就這麼點兒小事根本就不值得生氣,她幹嘛還要生氣。
過了一會兒,她纔開口:“要我原諒你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許隨便吃醋。”
“可以。”她一鬆口,葉允墨馬上就迫不及待地捱了過來。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抱住她,見她沒有掙扎,這才放心下來。
“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坐那個姓林的的車。”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一想到你們坐在同一輛車裡談笑風生的情景,我就生氣。”
“那天我和他一共才說了兩句話而已。”簡單說道。
“一句都不行!”葉允墨的態度很堅決。
“葉允墨,你怎麼這麼小氣。”她輕斥道。
葉允墨把她抱得很緊,離得這麼近,她甚至都看到了他的額頭上滲出的小小的汗珠。也是,屋裡的暖氣燒得很好,她穿一件薄衫都覺得有些熱了,他穿着那麼厚的毛衣,不熱纔怪。
“你不熱嗎?”她忍不住問道。
“熱。”
“熱還穿這麼厚的毛衣。”
“你買給我的我當然要穿。”他說着眯起眼睛一笑,“爲了討你歡心。”
簡單嘁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了,誰說是買給你的?”
“尺寸這麼合適,不是買給我的是買給誰的。”他含着笑說,眼神已經有些迷離。
簡單不置可否地一笑。
才兩天沒有抱過她,葉允墨就已經覺得萬分想念她了,所以心裡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再加上她剛剛洗完澡,沐浴露淡淡的百合香味溜進鼻尖,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他往下進行下去,簡單卻輕輕掙扎了一下。
“還沒消氣嗎?”他問。
“不是。今天陪着悅愛玩兒了一大天,我都要累死了。”
葉允墨聽完後有些失望,只是悻悻地“哦”了一聲,然後徑直把簡單抱到牀上。
“喂,你把毛衣脫了行嗎?我看着都熱。”他穿着件那麼厚的毛衣在她面前晃了晃去,她都要跟着出汗了。
葉允墨換了毛衣,然後躺到簡單旁邊,一臉很享受的表情。其實他享受的不是躺在牀上的感覺,他真正享受的是這樣擁着她入睡的感覺,可是卻不說出來,只是感嘆道:“還是睡在牀上舒服。”
簡單拿捏出很嚴肅的聲音說道:“所以,以後不要惹我生氣,不然就只能睡沙發。”
葉允墨聽後揉了揉她半乾的頭髮,有些無奈地笑笑:“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大,比我的還大。”
“難道就只能你有脾氣,我就不能有嗎?”簡單很不吃虧地反問。
“不是,不是。”
簡單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葉允墨忽然又說:“對了,我媽說星期六讓我們回家吃飯。”
簡單先是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星期六?那不就是明天?”
“怎麼反應這麼大?”難道她是不想去?
“明天就要去,可是我還什麼都沒有準備。”簡單已經從剛剛迷迷糊糊地狀態完全清醒了過來。
“什麼都不用準備,只要你人去就好了。”
星期六上午十點,他們到了葉允墨家。
他媽媽正在廚房裡準備,一見他們來,馬上就出來拉着簡單的手問東問西的,問題大致就是路上堵不堵車,很冷吧之類的問題。
“媽,簡單有些暈車,家裡有果汁嗎?”葉允墨突然插話。
“有,有。”說完,他媽媽就叫保姆去拿了果汁過來。
今天早晨簡單很難得的老早就醒了,因爲沒有睡好,所以來的時候就暈車了,喝了果汁果然把一直翻涌的噁心的感覺壓下去了不少。
葉允墨的媽媽還有保姆在廚房裡忙活,簡單也過去要幫忙,他媽媽卻說什麼都不讓。
吃過了午飯,葉允墨的爸爸媽媽出去散步,葉允墨帶着簡單去了二樓他的房間。
比起一樓,二樓並不算寬敞,大概有三個房間。
“二樓都有誰住?”簡單問。
“就我一個人。”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再多一個人很吵。”
他家的二樓就比簡單家還要大,這麼大再多一個人他都嫌吵,那麼在她家他就不嫌吵?這麼想着,簡單就問道:“我家比這裡還小卻住了兩個人,你都不嫌吵嗎?”
“和你住當然不一樣。”說話間葉允墨打開一間屋子的門,對着簡單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房間挺大,可是裡面的擺設卻簡單得很,這樣一來更顯得房間寬敞。
沒有多餘的椅子,簡單隻好坐在了牀上,牀頭櫃上擺了一個相框,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粉嫩嫩的小男孩,圓嘟嘟的臉很可愛,頭上還歪戴着一頂黑色的小帽子。
“這是誰?”簡單指着照片問。
葉允墨當然不知道她指着什麼,“什麼?”
“牀頭櫃上的照片。”
“什麼樣的?”
簡單給他形容了一番。
“是我。”葉允墨面無表情地說。
“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
“原來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眼睛看不見了以後就沒有人再說過了。”他有些黯然地說。
“其實仔細看的話,還是現在更順眼一些。”簡單趕忙說。
“是嗎?”
“是,現在更帥。”
“我和允硯比,誰更帥?”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把他錯認成了葉允硯,他較真兒地又問了一句。
“你。”簡單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是第一次你把我錯認成了他。”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簡單悄悄地撇撇嘴,“那次我不是沒看清楚嗎!第一次採訪又緊張得要命。”
葉允墨這才作罷,不再問下去。
“你的眼睛是怎麼看不見的?”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問過。
“六歲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然後就看不見了。”
見他似乎不太願意提到這件事,簡單顧忌他的情緒也不再多問,馬上轉移話題:“你知道嗎,還好你說照片上的人是你。”
“不然呢,你以爲是誰?”他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
“我還以爲是你的私生子什麼的。”
“胡思亂想。”他說着說着,手就漸漸地不老實起來。
“喂,你老實點兒。”她喝道,“被人看見怎麼辦?”
“怎麼會,二樓別人不能隨便上來,再說我已經把門鎖好了。”
簡單的臉一紅,“原來從剛剛你就圖謀不軌了。”
“不是剛剛,是從昨天就開始了。”
“你......”才只說了一個字,簡單的脣就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可是中途遇到了一個小困難,那就是簡單的內衣。
葉允墨在後面找了半天都沒能成功地解開。
簡單這也纔想起今天穿的內衣的環扣在前面,她猶豫着該不該告訴葉允墨。
過了一會兒,某人還是沒有成功,簡單忍不住,只好紅着臉輕聲道:“那個,在前面。”
葉允墨一怔,隨即明白了簡單的意思。
“好好的,幹嘛換成這麼奇怪的?”他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只有這款在打折,就買了下來。”
“你就這麼喜歡打折的東西?”
“嗯,一看到打折的我就忍不住了。”簡單說道,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一見到打折的東西就完全沒了理智。
葉允墨這時卻笑了起來,“那我們差不多。”
“什麼?”
“我是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做壞事了。”
簡單輕斥了他一聲,然後兩個人就又糾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