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愛的辦事效率很是迅速, 第二天,就把約好了的時間地點告訴了簡單,時間是週六的晚上六點, 地點就在T市城西的一個西餐廳。急得這麼風風火火, 估計那個男人會以爲簡單很急着嫁出去。
如果他真的這樣想了, 那可就太冤枉簡單了。她覺得自己才25歲, 還不算太大齡, 可是周圍的親戚朋友卻都是很急,爲首的就是她媽媽。而簡單實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才一次次的去相親的,這次, 她是覺得既然要徹底忘了葉允墨重新開始,那就乾脆幹一些實質性的事, 比如相親, 然後看着差不多就相處看看。
一天午休的時候, 張晨揹着手忽然出現,一看到簡單就很狹促地笑着, “簡單,看不出來你也會做這種事。”
簡單不明白她說的“這種事”到底是什麼事,於是一臉茫然地問:“‘這種事’是什麼事?”
“偷拍呀,別想抵賴,證據都在我這兒了。”張晨說着, 從背後拿出一張照片, 在簡單眼前晃了晃。
簡單這才記起上次偷拍的葉允墨的照片一直存在了張晨的數碼相機裡, 她於是微窘, “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快點兒從實招來, 你和那個帥哥是什麼關係。”張晨不依不饒地問。
“我看他長得帥,偷拍一下不行嗎?”簡單假裝理直氣壯地反問。
張晨很不屑地“嘁”了一聲後說:“別騙人了, 簡單,打死我也不信你是那種看到帥哥就去偷拍的人,快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張晨不一會兒就又想起了什麼,她拍了簡單一下,“我想起來了,那天和你說話的就是他吧?”
簡單被她纏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坦白交代了,說葉允墨是她之前的男朋友,說到之前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一顫。
“我都說了,你能不能把這張照片給我?”簡單說。
“不行,我還沒有問完呢!”張晨說着攥緊了手上的照片。
“你們爲什麼會分手?”張晨又問。
簡單低着頭不說話。
“因爲家裡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那個人的眼睛好像有什麼問題,幹什麼好像都得有人爲他引路,所以張晨自然而然地就認爲是簡單的家裡反對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纔會分手的。
簡單苦笑着搖了搖頭,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把他帶到爸爸媽媽面前,他們就已經分手了。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
簡單還是不說話,分手的理由哪裡能邏輯清楚的一條條列出來呢。
“喂,等一下就要開會了你不用準備一下嗎?”簡單岔開話題。
張晨看了看錶,一拍腦門,“完蛋了,主編讓我準備的照片還沒有整理好呢。”
趁着她說話的瞬間,簡單眼疾手快地從張晨的手裡搶過了那張照片。
“簡單,你......”張晨氣得跺腳。
簡單聳聳肩,“不好意思,照片就給我吧!”
張晨嘆了口氣,然後揮揮手,“算了,算了,照片本來就算是你的。”說完,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起了攤了一桌子的照片。 簡單拿着那張照片,仔細端詳,因爲距離隔得有些遠,再加上她的技術又不太專業,所以照片上的人很小,五官看不太清楚,只是他身上的那件白襯衫很顯眼,還有他臉上帶着的墨鏡。
這時,有人來叫簡單去開會,簡單應了一聲,然後隨手就把照片放進了提包最外面的一個口袋裡。
週六的下午,悅愛給簡單打來電話,“今天晚上的事你沒有忘吧?”
“沒有。”
下了班,簡單直接坐車去了T市,下了車,就又到路邊攔出租車。正值五點多的下班時間,路上的人多,車多,等了近三十分鐘,居然沒有一輛空車路過。
簡單看了一下表,五點半了,從這裡到城西怎麼也得三十分鐘,再攔不到車她就鐵定遲到了。
小劉坐在副駕駛坐上,這條路上的車太多了,雖說沒有堵車,可是車速也很慢,和走路差不多了,回頭瞄了一眼坐在後面的老闆的表情,果然,老闆的臉色很不好。
他往外邊望了望,想要看看能不能繞到其他路上去,這是就看到了路邊站着還算眼熟的人。
他回想了一下,這個人不就是上次在美食節上看到的那個人嗎?他會記得這個人不光是因爲那天她問他的臭豆腐是在哪裡買的,最主要的是,那天從美食節回來的時候,在門口,老闆一聽到她的聲音,居然就這麼站住了,然後又支走了他。
然後他就站在既不打擾他們又不太遠的地方,他看到那個人見到老闆後,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然後他們說了兩句話,說話的時候,那個人一直在左顧右盼的,好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等到她離開後,一直知道她的身影消失,老闆還是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老闆有很嚴重的失眠症,每天都要吃了藥才能睡着,他每週都會去醫生那裡幫老闆拿一次藥,可是那天之後,他拿藥的次數由一週一次變成了一週兩次。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扭頭對着坐在後面的人說道:“葉總,上次美食節上看到的那位小姐在路邊呢。”
葉允墨本來靠着後座,他的頭疼得厲害,大概是因爲昨天一晚上沒睡纔會這樣,一聽到小劉的話他就知道是簡單沒錯了,他馬上坐直了身子,問道:“她在路邊幹什麼?”
“她在攔出租車,好像很急的樣子。”小劉一五一十地彙報道。
葉允墨低着頭出神了一小會兒,然後又開口:“把車開過去。”
司機接到命令,等到信號燈變綠了,馬上就把車開到了路邊。
莫名其妙地看到一輛車停在了自己面前,簡單隻好又往後挪了挪,錯開了那輛車。
下一分鐘,她就看到車門打開了,然後看到葉允墨從車裡出來,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倚在車上,對着她的方向,“簡單,上車。”
她馬上搖搖頭,“不用了,我打車就好了。”
“這個時間這裡打不到車的,快上來。”說完,他就先鑽進了車裡,車門開着,等着簡單。
簡單還是站在原地不動,這時車裡又傳來聲音,“你還不快點,等我把你拉進來嗎?這麼多人,被拉進車裡可是很丟人的,你想那樣嗎?”
簡單毫不懷疑葉允墨說到做到,就像兩年前,他說不要再見面,就真的一次都沒有找過她,現在他讓她坐他的車,如果她不坐,他真的會當衆把她拉進車裡,那樣的確很丟人,簡單權衡了一番,最後還是坐進了車裡。
車裡開了空調,乍一從熱氣騰騰的外面進來,頓時覺得透心涼,那種感覺很是舒服。
葉允墨打開了車窗,一股一股的暖流從車窗裡灌了進來。
“關上吧。”簡單說。
“你不是暈車?”
“沒關係,我已經不暈車了,快把車窗關上吧,熱。”
“你去哪兒?”葉允墨關上車窗後,又問。
“城西。”
吩咐了司機開去城西之後,他就重重地靠在了後座上,不再說話。
“簡單,我們已經到了,你怎麼還沒到?”悅愛打來電話催她。
“就快到了,你們再等一下。”簡單小聲地說,葉允墨似乎在靠着休息,她不想打擾了他。
“有人在等你?”葉允墨沒變姿勢,聲音有些懶懶的。
“嗯。”簡單回答的時候,側頭看了看他,雖然被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可是依舊能看出他的臉色不怎麼好。
忽然,車子一個轉彎,簡單緊接着就覺得肩膀上一沉。
葉允墨好像已經睡着了,車子一轉彎,他身子順勢一歪,頭就靠在了簡單的肩膀上。
想到上次半夜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惡劣的態度,簡單一賭氣就想要推開他。
“簡小姐,別動。”這時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小劉出生制止了簡單。
簡單看着他,等着他說出理由。
“葉總昨天一晚上沒睡,就讓他睡一會兒吧。”小劉說。
“他爲什麼一晚上沒睡?工作了嗎?”
“不是,葉總的睡眠一向都不好,經常失眠,您不知道?”
簡單搖搖頭,她從來不知道葉允墨會失眠,原來的時候他的睡覺和起牀都很準時,上了鬧鐘都沒有那麼準,從什麼時候他開始失眠的呢? 簡單悄悄地打量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的嘴角微微下沉,睡得似乎並不安穩,於是她更加的不敢亂動,怕吵醒了他。
怕他這樣帶着墨鏡靠着會不舒服,簡單擡起另一隻手想要幫他摘下墨鏡。
纔剛動了一小下,手就被葉允墨捉住,他並沒有醒,只是下意識地不讓人碰觸,“葉允墨,睡覺的時候把墨鏡摘了。”
這句話似乎很管用,葉允墨居然很聽話地放開了手,任由簡單對他上下其手。
前面的小劉和開車的司機面面相覷,老闆這樣反常,他們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