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深思熟慮了一週,已經有了決定,可是當站在葉允墨家的門前時,她還是又鄭重的想了想孰輕孰重——還是清白最重要。
“想好了嗎?”葉允墨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問。
“你趕快和你家裡澄清我們的關係。”簡單說。
“你是要接受助理的工作嗎?”
“是。”簡單不情願的回答道。
“明天開始工作可以嗎?”他問。
“這麼快?”簡單訝異,“可是我雜誌社的工作還沒有辭掉。”
“那就再給你三天的時間。”
“一週行不行?”簡單商量道。
“那好,就一週以後開始工作。”葉允墨難得的好說話。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工資要給我多少?”簡單問。
“放心,不會比你在雜誌社少。”
“可是我不會盲文怎麼辦?”簡單又問。
“不會當然就要去學。”
“那應該還要再給我一段學習的時間才行,我還要找一個老師。”
“不能再拖了。”葉允墨很快否決,“我來教你。下星期開始工作。”
現在他是要給她發工資的老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們是不是該籤個合同什麼的?”簡單謹慎地問。
“不籤,我最討厭那種東西。”頓了頓,他問:“你怕什麼?”
“怕你拖欠工資。”簡單坦白。
“你的工資我還是付得起的。”
“還有一個問題,”簡單說道,“上一個助理爲什麼會被辭掉?”
葉允墨換了一個姿勢,“問這做什麼?”
“吸取教訓,爭取不犯同樣的錯誤。”
“他什麼都沒做錯,我只是看他不順眼,所以辭了。”
簡單馬上後悔了自己的決定,有一就有二,會不會不久的將來她也會無緣無故就被辭掉,現在再後悔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她怎麼有了種自掘墳墓的錯覺。
一個星期後,簡單按時上崗。
葉允墨直接丟來一張紙。
簡單看都沒看就問他這是什麼。
“你分內的工作。”他回答。
分內的工作?簡單仔細地看起了紙上的內容。
看完後,簡單簡直想把這張紙當場撕碎,她一定要反抗這樣的不平等條約。
“爲什麼助理還要負責做飯?”
“吃飯是爲了能更好的工作,你身爲助理的工作不就是爲了輔助我更好的工作嗎?所以你當然要負責做飯。”他說的理所當然。
“還有,爲什麼我還要隨叫隨到?我是你的貼身丫鬟嗎?”簡單質問道。
“我隨時都要可能來了靈感,來了靈感我就要工作,所以我隨時都有可能要工作,我工作時助理要在一旁協助是應該的。”
“那你不工作的時候我就不用在你旁邊,是不是?”
“嗯。”
“那你現在要工作嗎?如果不工作我就先回去了,等你要工作的時候再叫我吧!”這下他該沒話說了吧?簡單暗自得意。
“現在我是沒有工作,可是你不能走。”
“爲什麼?”
“你要學盲文,忘了嗎?學盲文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簡單簡直說不出話來,她氣他哪來那麼多的歪道理,她更氣的是他的那些歪道理竟然讓她無從反駁。
沒有聽到她說話,葉允墨又問道:“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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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爲什麼我怎麼就不能伶牙俐齒一點。”她坦白。
葉允墨居然笑笑,“不要再想了,你已經夠伶牙俐齒了。”
上午葉允墨居然真的像個負責人的老師一樣教了她一些最基本的盲文,而且還不忘問問她學後的感受,“怎麼樣?”
“還好,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一些。”簡單回答,她現在暫時是把那些點字記住了,可是她不敢保證睡過一覺之後明天還能記得,她一直是學得快,忘得也快。
“那證明你不算太笨。”葉允墨誠懇地說,可是簡單怎麼覺得他還像是在諷刺她。
“你不會是學得快,忘得也快吧?”他又問。
簡單很詫異,“我就是這樣,你怎麼會知道?”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規律。”
簡單吐吐舌頭,然後問:“如果我明天就把今天學的都忘得一乾二淨,你會不會炒了我?”
“不會,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可以一遍一遍的教你,直到你再也忘不掉爲止。”
他有耐心?簡單聽到這話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
下午的時候,她和葉允墨去一家出版社。
現在簡單才真的意識到葉允墨真的是一個很有名,之前雖然採訪了他,可是隻是因爲那是主編佈置給她的工作,所以她纔要採訪他。坦白說,她真的不知道葉允墨到底出名到了什麼程度。
一到出版社,他們馬上受到了VIP級的待遇:出版社的社長親自出來迎接,而且對葉允墨的畢恭畢敬,就連身爲助理的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簡單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他的壞脾氣原來全都是被人慣出來的。
因爲得到消息說葉允墨開始着手寫新書,他們現在正在努力說服葉允墨把新書的出版權籤給他們。
“我們最近剛剛請來了一位很優秀的美術設計顧問,他的設計我保證一定會很讓您滿意的。”出版社的社長恭敬地說。
葉允墨卻完全不買賬,冷冷地說:“設計這種事我是最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的。”
那個人意識到說錯了話,臉馬上黑了下來,只能連連道歉。
最後,葉允墨還是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是說還要再考慮一下。
那個人很快應和道:“找出版社的事應該要好好考慮一下。”
從社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簡單恰好聽到了兩個女人的竊竊私語。
“那不是夜墨嗎?”
“是呀。”
“和他一起的那個女的是誰?”
“好像是他的新助理。”
“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帶着女助理呢。”
簡單無奈的笑笑。
出了出版社,簡單問道:“你要不要和他們簽約?”
“不要。”
“爲什麼?”簡單問。
“討厭他討好的樣子。”
那個人一定沒想到他的過分討好會適得其反。
“他也是爲了出版社纔會那麼做的。”簡單說。
“你以爲他真的是爲了出版社才那麼急切地想和我簽約嗎?”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他不過是想要通過我和我們家扯上關係以此來巴結我爸。”
他頓了頓,接着說:“如果我不是葉兆懷的兒子,他又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瞎子畢恭畢敬呢?”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個出版社的時候,那時別人還不知道他就是葉氏董事長葉兆懷的兒子,一看到他是一個瞎子,他們馬上回絕了他,一點兒餘地都沒有給他留,就算看不見,他也感受到了他們鄙夷的眼光。後來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態度馬上就是180度的大轉彎,求着他和他們出版社簽約。
簡單覺得葉允墨說的沒錯。
世態炎涼,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