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看到氣定神閒坐在那裡的那個人的時候, 簡單的腦子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動作,她沒有走進去而是直接轉身, 這一系列動作只是半秒鐘的時間, 可是卻依舊被他察覺到。
“我等了你半天, 你怎麼能這樣轉身就走?”
簡單失笑,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葉大少爺你賞臉在這兒等我了?”
一旁站着的小劉低着頭, 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卻着實地佩服着簡單的勇敢。
“那倒也不必,可是我渴了, 你幫我倒杯水。”葉允墨假裝沒有聽出簡單話裡的嘲諷。
“葉允墨,我不是給你端茶送水的丫頭。”
“我是客人, 你倒杯水不是應該的嗎?”葉允墨反問道。
“又不是我請你來的, 憑什麼要我倒水?”
小劉聽着這兩個人互相都不肯讓步, 於是只好用商量的語氣對葉允墨說道:“葉總,還是我去給您拿水吧。”
葉允墨挑挑眉, “你?你又不知道水在哪兒,怎麼拿?”
“我去外面買一瓶水就行了。”小劉回答道。
“算了,你先出去吧。”葉允墨發話。
小劉躬下身,“那水,買還是不買?”
“別買了, 在門口等我。”
小劉巴不得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一聽到這話, 馬上溜了出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上班的?”簡單問。
“這不是什麼難事。”他只是去上次美食節的主辦單位那裡一問就知道了, “你過來坐下。”
簡單哼了一聲, 他是來幹什麼的,憑什麼要一直命令她幹這幹那的, “午休時間過了,我得去工作了。”說完,扭頭就走。
“幾點了?”葉允墨有些不耐煩地問旁邊的小劉,他自己帶着表,可是懶得去摸。
“五點過一分了。”小劉一分鐘都不敢含糊。
“她還沒出來?”
“是。”小劉猶豫了一下,試探着問:“葉總,要不要去花店買束花?”
“買花?”
“送花給簡小姐說不定她就能原諒您了。”以小劉的經驗來說,女人沒有不喜歡花的,送的越多效果就越好,一大把花送到女人面前,她們就是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原諒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小劉汗顏,同時在心裡自言自語:如果沒做錯事幹嘛還要大老遠的追到這裡來。
葉允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這附近有花店嗎?”
等簡單和張晨一起從樓裡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手上拿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小劉還有小劉身旁站得筆直的葉允墨。一看到她們出來,小劉推了推葉允墨,又貼到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張晨有些吃驚,“簡單,他該不會是從中午一直等到現在吧?”
“不知道。”簡單冷冷地說着,同時加快了腳步往反方向走。
“哎,這大熱天的人家等了大半天,你好歹去打個招呼,說句話呀。”張晨追過去拉住簡單。像是配合着張晨一樣,手上捧着大把花的小劉好不容易騰出了一隻手擦汗。
簡單往他們那邊望了望,還是對張晨說道:“你等我一下。”
張晨很曖昧地笑笑,“不急,不急,你們盡情地聊吧!”
小劉見簡單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馬上向老闆彙報:“葉總,簡小姐過來了。”
“葉允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上車,我有話和你說。”他說着,就打開了車門。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簡單暗暗地嘆了口氣,“葉允墨,你快走吧,別一直在我面前晃悠了。”
簡單的話才一出口,出乎意料地,葉允墨“砰”地一聲摔上了車門,提高聲音,“我說我有話要說。”
簡單先是一怔,緊接着就用比剛纔葉允墨的聲音又高了一倍的聲音吼道:“葉允墨,說不說是你的自由,可是聽不聽也是我的自由,我現在告訴你,隨便你說什麼,我都沒時間聽!”然後重重地跺了一下腳,轉身就走。
小劉一見事情不妙,馬上貼過去提醒老闆,“葉總,花。”
葉允墨這纔想起還有送花這件事,於是又開口叫住簡單,“等一下,這你拿走。”說着示意小劉把花送過去。
旁邊的人包括小劉,簡單還有張晨,聽到這話都是一怔,他們都沒有見過有人這樣送花的,葉允墨的話一出口,小劉就知道這次事情又被老闆自己搞砸了。
簡單聽到這話,又是氣不打一出來,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拿在小劉手上的花,“葉允墨,這花是送我的?”
“是。”
“那真不好意思,我對花過敏,你還是拿去送給其她人吧。”這次真的是頭也不回得走掉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給她送過花,現在居然想到了送花,簡單下意識的就覺得他這是從其她女人那裡學來的,不知道他給出現在他家的那個女人送了多少次花,一想到這兒,她就氣得冒火,她承認,她在嫉妒。
走了有一段距離後,張晨才問:“簡單,你真的對花過敏嗎?”她之前可是沒聽說過簡單對花過敏這件事。
簡單的氣好像還沒有消,還是板着一張臉,悶聲說:“我桌上就擺了一盆花,你說我對花過敏嗎?”
小劉看看簡單越走越遠的身影,再看看老闆鐵青着的臉色,拿着一大把花不知所措起來,這束花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葉總,簡小姐走了,我們呢?”小劉遲疑了半晌,還是問道,站了一個下午,他的腿都快要斷了。
葉允墨失神了一小會兒,然後幽幽地開口道:“跟着她。”
晚上,簡單在廚房裡幫媽媽做晚飯,洗菜的時候她透過窗戶往樓下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車子還是一動不動地停在原地。
她知道葉允墨的車子是一路跟着她直到她家樓下,她只是一直硬着心不理他。既然都已經有另一個女人登堂入室了,他幹嘛還要一直纏着她不放?難不成他也想要學着其他男人腳踩兩條船?
雖然想要硬着心就當他不存在,可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他到現在應該還沒有吃飯,他不餓嗎?緊接着她又搖搖頭,簡單,別再想了,就算他沒吃飯到現在還餓着肚子,也輪不到你來管了,那是他家裡的那個女人該管的事。
這麼想着,一直走神兒,直到手上傳來了疼痛,簡單纔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她扔下手上的菜刀,爸爸媽媽聽到聲音全都衝了進來。
“想什麼呢,怎麼這麼不小心?”媽媽捏着她被切到的手指頭,責備地說。
“快把傷口清理一下,我去拿創可貼。”爸爸說完就回到屋裡找出醫藥箱,在裡面翻起了創可貼。
清洗的時候,一沾到水,傷口頓時又比剛纔疼了兩倍,簡單一直都是最怕疼的,這一疼馬上就流出了眼淚。
爸爸拿着創可貼又回到廚房,看簡單哭得眼淚漣漣的,馬上責怪起了幫她清洗傷口的媽媽,“你輕一點兒,看把她疼得。”
一直到處理好傷口,貼上了創可貼,這一路簡單的眼淚都掉個不停,抽泣聲不斷。
“好了,別哭了,知道疼下次就注意點兒,別老是心不在焉的。”媽媽邊說邊給簡單擦眼淚。
就算她很怕痛,可是這麼大的人,也不至於因爲切到手就哭成這個樣子,這都是因爲現在坐在樓下的那輛車裡的那個人,她纔會變得那麼敏感。
明明已經結束了,可是她的情緒卻還是會被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