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那天萌姐終於在採訪開始前趕到了,所以整個採訪過程我都變得很輕鬆了。
一個月以後,簡單終於接到了第一份獨立採訪的工作。
本來她還很高興,可是聽到同事的話之後馬上變得犯難了。
“簡單,你要去採訪誰?”
“作家夜墨。”
聽完她的話,同事馬上“啊”了一聲。
“怎麼這種表情?”簡單問。
“那個作家是出了名的古怪,從來不肯接受採訪,我的很多記者朋友都想要採訪他卻都失敗了。”
可是就算這樣,既然被安排了她就得硬着頭皮上,這是她的第一份採訪工作所以她想要做好它。
因爲沒有夜墨的聯繫電話,所以簡單隻能按照好不容易打聽到的僅有的地址到他家門口等他。
下午2點的時候是太陽最毒的時候,偏偏這個地方連個遮擋都沒有,再等下去簡單覺得自己都要被曬焦了。
她覺得自己快要中暑了,實在堅持不下去她只好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簡單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向這邊走過來,等到那個人越走越近,她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上次在電梯裡的那個人。
要認出他很容易,一是因爲他依舊帶着墨鏡,手上拿着盲杖,每走一步路之前都要先用盲杖探路,二是因爲向他這樣帥的盲人很少。
不知爲什麼,簡單就是很肯定,他是個很帥氣的人。
他也住這裡?好巧。
馬上就發生了一件更巧的事,那個人徑直來到了簡單等着的那個門前。
簡單有確定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地址,沒錯呀,主編給的地址就是這裡呀,可是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漸漸地走進,葉允墨終於發現了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警覺地問:“誰?”
“你好,請問你是住在這裡嗎?”簡單聽說過盲人對聲音很敏感,可是他不會還記得自己的聲音吧?畢竟距離上次在電梯裡的烏龍事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而且上次她也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
“這是我家,我當然住在這裡。”
“那這裡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和你一起住?”簡單問。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有沒有人招惹他,他的語氣怎麼就可以這麼差!簡單有些不快地說:“你這叫什麼回答!”
“這位小姐,你突然跑到別人家門口重要先說明你到這裡來的理由吧?”聽出了簡單的不快,葉允墨的語氣也更加的不善。
“請問作家夜墨是不是住在這裡?”簡單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見他疑惑地朝着她的方向側頭,簡單接着解釋:“我是記者,是來採訪他的。”
葉允墨想了想,“那我還是勸你趕快離開吧,他是不會接受採訪的。”
聽他說得那麼肯定,簡單的火氣莫名的就上來了,“你又不是他,憑什麼說的這麼肯定?”
對面的人冷笑一聲,“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夜墨,所以我當然有權利決定要不要接受採訪。”
簡單頓時垮下臉,這個人真的就是她要採訪的作家夜墨?還是不太敢相信,於是她說:“可是,你是......”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葉允墨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記者小姐,你來之前都不知道夜墨是個瞎子嗎?”
簡單說不出話來。
葉允墨乾笑了一聲,“我差點忘了,你好像每次都沒有弄清楚採訪對象的情況就會去採訪,上次你不是還認錯人了嗎?”
原來他已經認出了自己,真是個斤斤計較的男人,簡單在心裡抱怨。
簡單很想要發飆,可是他就是夜墨,是她要採訪的人,簡單隻能勉強自己要冷靜。
“請你接受我的採訪好嗎?”簡單笑臉相迎。
“我說過我不會接受採訪。”他說着就拿出鑰匙摸索着來到門邊。
簡單記得萌姐教過她,遇到拒絕採訪的情況時就要丟掉自尊心拼命討好採訪對象直到他肯接受採訪爲止。
簡單深吸一口氣,然後討好地說道:“拜託你就接受好不好?拜託你了。”
葉允墨停下手上的動作,像是能看見一樣盯着他的手臂的方向,簡單也看向那裡,這才發現她爲了阻止他繼續開門竟然在不經意間拉住了他的手。
意識到這點後,簡單馬上鬆手,退後一步,保持距離。
“爲什麼想要採訪我?”他問。
因爲主編讓我來採訪你,這是真正的理由,可是這當然不能說出來,簡單斟酌了一下,幽幽地說:“因爲你的作品我很喜歡。”
那個人好像真的來了興致,“哦?那你最喜歡我的哪部作品?”
簡單回想了一下來之前在網上查的資料,“《做夢的白天》。”
他聽完簡單的回答,扯了扯嘴角,“想不到記者小姐的愛好這麼廣泛,連盲文書都會看。”說完利落地打開門,徑直走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門。
留下簡單愣愣地立在原處。
晚上回到家裡,簡單馬上打開百度,輸入了《做夢的白天》,按下回車鍵。
搜索結果很快出來:《做夢的白天》——夜墨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這本書的寫作全是用盲文,出版的版本也全都是盲文版。
簡單忿忿地敲敲自己的頭,她怎麼能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就敢去採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