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幾日時間,整個江湖更加的混亂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連少林寺這樣的大派竟然都被按上了謀反的罪名,朝廷直接調動軍隊將整個少林寺圍了起來。
而少林寺內卻因爲圓正方丈被朝廷所毒殺,同樣十分的激動。
少林寺內一團混亂,幾位年長的執事幾經努力終於壓住了那些憤怒的僧人。
少林寺大門緊閉,而那些官兵因爲少林寺的威名,同樣沒有冒然攻打進去。
兩邊的人就這樣僵持着,一連數日,少林寺沒有開門,而官兵也同樣沒有接到攻打的命令。
可是這樣的情況的出現,更讓那些依舊苟延殘喘的小門派膽戰心驚,有些銷聲匿跡,有些甚至爲了保住性命直接將門派解散了。
朝廷這次似乎下了決心要剷除一切門派,所有門派的掌門與其中重要的成員,全都下達了就地格殺的密旨。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天下大亂時,朝廷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就連少林寺外那些士兵們,也在圍了十多天之後全部撤走了。
可朝廷這樣突然反常的舉動,非但沒讓那些江湖中人舒一口氣,反而讓他們更加的緊張了。
這一定是朝廷的陰謀,想將我們全部引出去,一網打盡!
整個江湖上似乎一夜之間,所有人全都變成了普通老百姓,沒有一人會武功,也沒有一個門派出現。就連少林寺也依舊緊閉山門。
整個江湖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難道是驚雷前的寂靜?難道朝廷真有什麼好的辦法忽然之間將所有的江湖人士全部消滅?
所有人都在等待,有人害怕,有人疑惑。可那一道驚雷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淚珠
熊凋溫柔地拉着夏芸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這如玉般的手指是那樣的光滑,讓熊凋內心都不自覺地柔軟了下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不能去!”熊凋聲音溫柔無比,可話卻非常的直接。
“恩!”
“如果一個月內回不來,你就不用等我了。”
“不!我會一直等你。”
熊凋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擦掉那順着臉頰流下的淚水,“不用等了。”
夏芸沒有再回答,她低着頭,淚水不停地往下流着。忽然她擡頭問道:“你能告訴我去哪嗎?”
“暗河。”
“你知道暗河在哪?”
“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上官謹。”
夏芸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知道?”
熊凋眼中閃出一絲地無奈,道:“他幫暗河做事,應該知道一些東西。”
“你能確定?”
“我不願相信。”
夏芸眼神中透出一陣激動,她一把拉住熊凋的手,輕聲道:“答應我!回來好嗎?”
熊凋走了,沒有回答夏芸的話,因爲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着熊凋的背影,淚水如珠。
夏芸就這樣低頭坐着,從白日到夜晚,又從夜晚到天明。一連三日,不吃不喝,甚至連身體都不曾挪動過。等到第三日月亮剛剛出現,夏芸的頭忽然擡了起來。
此時,她那美麗的臉龐上哪還有什麼淚痕,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她站起來,朝着屋外走去。出了城,沿着一條小路緩緩地向前走着。小路崎嶇,岔道縱橫,可夏芸似乎對這裡是那樣的熟悉。
不久之後,一座荒廢的莊園出現在了前方。莊園大門緊閉,夏芸直接來到牆邊,輕輕一躍,翻了過去。
院中雜草、亂葉、廢石、殘壁,沒有一處不透露着荒涼。
夏芸來到屋前,輕輕地推開了那扇佈滿灰塵與蛛網的大門。
吱呀~
當大門被推開,裡面的情景卻完全出人意料。屋內與屋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象。
屋內牆壁上一塵不染,各種名師的字畫懸掛其上,薰香嫋嫋,精美的瓷器、盛開的鮮花、閃光的珠簾。一張寬大的八仙桌擺放在房屋的正中,八仙桌上各種美食還冒着熱氣。
更讓人意外地是,這張八仙桌旁竟然還坐着一人。
那人沒有看夏芸,自顧自地端起了酒壺,倒滿了面前的酒杯。
“熊凋走了?”
“是的。”
“去找我了?”眼前之人竟然是上官謹!
“是的。”夏芸一笑,緩緩地坐在了桌旁,“他以爲你是暗河的人。”
“是啊!所有的一切似乎只有我才能做到。可他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你啊!”
“你早就想到了?”
“只有三人,除了熊凋自己外,不是我,當然是你。”
夏芸一笑,道:“可你爲什麼不說?”
上官謹喝乾杯中酒,輕嘆一聲,道:“熊凋最不希望的人是你,我又何必說呢?”上官謹一擡頭,問道:“我很奇怪,難道你從九道山莊出來之後就成了暗河的人嗎?”
“不!我一直都是。”
上官謹苦笑了一聲,“沒想到熊凋一直被矇在鼓裡。”
夏芸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爲他擔心,我今日來就是送你上路的。熊凋會一直找你,只有你死了,他才永遠也不會找到。”
上官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乾後,再拿起了酒壺。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伸手向着旁邊的倒去。
旁邊沒有酒杯,只有一個碗,大青碗!
夏芸一愣,她當然清楚這大青碗是誰的,可這碗怎麼會在這裡。夏芸心中大驚,豆大的汗水瞬間冒了出來。當她回頭一看,臉色連變幾下後,最終化爲了苦笑。
“熊凋,你來了!”
這話說得非常平靜,就如同尋常的婦人見到忙碌了一天的丈夫回來了一樣。
“恩,我來了。”
熊凋回答得也十分平靜,就如同忙碌了一天的丈夫終於回到家裡一般。
熊凋端起滿滿的一碗酒,一口喝乾,又將碗放了下來。
一碗、兩碗、三碗……
沒人說話,熊凋就這樣一碗一碗不停喝着。
就連以前一直勸他不要喝酒的上官謹,此時也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更他倒酒。夏芸也不停地將新的酒缸拿了進來。
上官謹知道,熊凋只有喝醉了,纔會殺這個人。
夏芸也明白,熊凋只有喝醉了,纔會殺了自己。
當熊凋出現的那一瞬間,夏芸就已經做了打算,她不會再做掙扎,因爲那樣做會傷了這個心愛男子的心。
殘酒順着熊凋的嘴角流下,打溼衣襟,淚水從他緊閉的眼角流下,打溼了一切。
淚水滑落,渾濁無比,不知道里面飽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