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熊凋喝醉了,他自己想醉,所以醉得特別快。
夏芸從來沒見過熊凋喝酒,也不知道他竟然這麼能喝。
看着地上十多個空空的酒罈,上官謹嘆了口氣,道:“他喝醉了,可能是件好事。最起碼你會死得沒有痛苦。”
“難道他喝醉了,殺人更快嗎?”
“我只見過一次他喝醉,從此以後就決定不要再讓他喝酒了。”
夏芸笑了,她此時竟然還能笑出來。“喝醉後做了什麼?”
“殺人,用自己的牙。”
“咬人嗎?”
上官謹道:“不是,是用牙將那人身上的所有皮膚和肌肉一層層地剝了。到最後那人只剩下骨骼和內臟,可他依然活着。”上官謹苦笑了一下,“你最好不要去想象那樣的場景,因爲那過程絕對不是你想象得到的。”
“他會這樣對我嗎?”夏芸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不會!我想他不會讓你痛苦的。”
兩人看着還在不斷喝酒的熊凋。夏芸眼中似乎是一種解脫,而上官謹的卻是一陣傷感。
“你是夏芸嗎?”熊凋雙目充滿了血絲,他猛地擡頭相信那個女人。
“是。”
“可你爲什麼成爲暗河的人?”
夏芸苦笑了一下,道:“從你見我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是暗河的人。”
熊凋有些奇怪,問道:“你不是九道莊主夏義天的義女嗎?”
夏芸笑道:“我是九道莊主的義女,可我卻不是夏義天的義女。”
這話讓兩人一愣,瞬間明白了許多。
“難道九道莊主……”
“九道山莊本就是暗河的。”
這話如果在幾年前聽到的話,上官謹一定會哈哈大笑。仁義山莊竟然只是那個充滿了銅臭與黑暗的暗河的另一個身份。
上官謹臉色一變,道:“仁義山莊投靠朝廷對付武林各派,此時又殺了皇帝,那個暗河主人究竟想幹什麼?”
夏芸笑了笑,沒有回答上官謹。
“我很不明白。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被派來的?”
熊凋回想自己的一切,從第一次因夏芸入獄後,再成爲暗河殺手。等到夏芸再次出現,自己又反出暗河。天極派、九道山莊,再到被朝廷追殺。處處都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是啊!從第一次見你,就是安排好的。”
熊凋越想越怒,道:“爲什麼是我?”
“你見到主人了再問吧!”夏芸一笑,緩緩地站了起來,她指了指門後的一個不大的木盒,道:“海柔情那裡的東西就在那盒子裡。”
“原來海柔情的手也是你砍斷的。”
“不!不是我,我並沒有這本事。能砍掉他的手的只有一人。”
“暗河主人?”
“是啊!”
也許是喝酒的原因,又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熊凋站起來時,身子晃了幾下。他緩緩地拿起劍,仔細看了看。
劍身依舊筆直,劍鋒依舊鋒利。
熊凋非常認真的將自己的劍再次檢查了一遍,他要確認這劍沒有任何瑕疵,這樣他才能刺出那一劍。
他擡頭看着夏芸,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不會對你撒謊。但如果不能說,我也不會說的。”夏芸溫柔地看着熊凋,走到他的面前,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種解脫之情。“我也累了。讓我去吧!”
熊凋終於刺出了這一劍,雖然不是熊凋威力最強的一刺,但無論從速度和角度都是最完美的。完美到夏芸根本還沒有發覺,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就連血液都流得很少。
■盒子
上官謹還在喝酒,他似乎醉了,而熊凋也似乎醉了,又似乎特別的清醒。
“你是如何知道我被抓的?”上官謹問道。
“我不知道。”
上官謹看了一眼熊凋懷中的夏芸道:“那你又爲何會來這。”
“有人告訴我的。”
上官謹道:“是誰告訴你,夏芸是暗河的人?”
“你自己去看吧,他在外面。”
上官謹連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當他來到那荒涼的庭院時,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愉快的笑容。
“果真是你!”
那人一襲長衫隨風輕擺,回頭笑道:“對於那樣絕情的畫面,我是不想看的。”
上官謹面帶怒色,道:“那你爲何只要我去看那畫面,難道就因爲你是多情公子?”
熊凋走出房間,臉上已經恢復了從容之色,“他現在是皇帝。”
上官謹一愣,立刻笑了起來,“我總算明白前段時間朝廷的異常舉動是爲什麼了。”
熊凋笑道:“多情公子很早就知道有人鼓動朝廷清除江湖上所有的門派。可我們全都在明處,根本就不可能查到什麼。”
上官謹道:“所以多情公子纔會被你打敗,讓他去暗處?”
“我只相信你們與冷紅樓,可冷紅樓與你的武功又太低。”
上官謹苦笑了一下,道:“那你也不用瞞我吧!”
熊凋道:“我不告訴你們,是怕多情公子真的死了,你會怪我!”
“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多情公子提聲道,朝着熊凋白了一眼。他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暗河竟然連我哥哥都殺了。”
上官謹道:“我是有些納悶,爲什麼你對皇帝的死如此熱心。原來是他的原因。”他轉頭看向多情公子,道:“你又是怎麼當皇帝的?”
多情公子道:“有我和熊凋兩把劍還不夠嗎?”
上官謹一楞,笑了起來,“有這樣的好戲沒看到真是可惜。”
正在上官謹與多情公子說話的時候,熊凋已經將屋內的那個盒子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多情公子問道。
上官謹一笑:“好東西。”
打開盒子,多情公子一愣,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腳鐐?這算什麼好東西?”
可是,當熊凋看到這腳鐐時,整個人瞬間呆住了。因爲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腳鐐。
已經鏽跡斑斑的腳鐐依舊顯得那樣沉重,而它腳環處那紅色的“八”字依舊醒目。
這是熊凋自己帶過的腳鐐,他當奴隸時,這腳鐐就一直帶在自己的腳上。
熊凋瞬間感覺頭有些眩暈,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是事實。腳鐐並不是提醒他奴隸的身份,而是告訴熊凋,幫他解開腳鐐的那個人——逍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