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皆爲騎兵,往來如風,行動快捷,周瑜也讓他們承擔了傳遞來往軍情的任務。聽周瑜問起,曹陽忙從背囊裡取出幾份密封好的情報,呈給了周瑜。
周瑜一一打開瀏覽,臉帶滿意之色,對賈詡道:“文和先生,各軍均已按原定的計劃展開了,如此,則打勝此戰更有把握!”
河邊的風很大,賈詡眯縫着眼睛,點點頭道:“白馬官渡一帶是我軍抵抗袁紹大軍進攻的主力,除了魯大人在白馬的四萬人外,如今集結在官渡的有高順、董襲兩位將軍的陷陣營兩萬五千人,子義將軍的信義營一萬五千人,程普、黃蓋兩位將軍的豫州營一萬五千人,黃忠將軍的忠義營五千人,魏延將軍的長沙營五千人,此皆爲精兵。此外還有陳武將軍的宛城屯田兵三萬人,朱治將軍的南昌屯田兵兩萬人,我軍在官渡一帶就有近十六萬的人馬,糧草輜重已全部提前到位,何懼袁紹呢?”
周瑜微笑道:“此情恐袁紹不知。伏虎派與精武衛的高手們早已將官渡一帶秘密佈控,袁軍的細作和斥候均被清除,他知道的恐怕就是我軍在白馬和劉玄德在延津的兵力而已。”
聽到劉備的名字,賈詡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他想了一下,道:“主公,還得防備劉玄德有變!此人從不甘久居人下,何況我軍還奪了他的徐州,自是對我軍暗懷憤懣。據密報他曾與袁紹私下聯絡,欲叛我軍,只是被袁紹拒絕罷了。”
周瑜輕嘆道:“此事我豈有不知?劉玄德也算是世之梟雄,野心勃勃,在籠絡民心方面頗有一手,可惜時運不濟,文無國士輔佐,糜竺簡雍皆無謀之士,武亦只有關羽張飛,沒有自己的地盤,只有區區三萬兵馬,又何談爭霸天下?他若是安心助我,當朝太尉一職足可以讓他頤養天年。若他在背後暗做手腳,影響了我軍作戰,那就怨不得我等了!”
周瑜的目光突然間變得凌厲起來,劉備啊劉備,莫怪我心狠,這次我對你仁義在先,容你背叛一次,然後再收拾你!周瑜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拉着賈詡的手道:“走!文和先生,咱們回去喝酒去。”
賈詡的臉上頓時浮出幾朵笑容,高興地回道:“春季這風也不小,正好用酒來暖暖身子。諒劉玄德也鬧不出啥滔天巨浪,咱們靜觀其變!”
青州,北海國,高密。
高密因縣南有密水而得名,此刻,在密水兩岸,各有數萬大軍密密麻麻地列好了陣勢,一股濃烈的殺氣迴盪在水面之上,驚飛了岸旁的數十隻水鳥,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快速舞動,疾飛而上。
兵陣之前,管亥驅馬上前十步,那鐵塔一般雄壯的身軀壓得胯下駿馬直喘粗氣,“袁譚小兒聽着!給汝等半個時辰,若不投降,定要殺個雞犬不留!”管亥那粗大的嗓門震得河對岸的青州軍士卒兩耳嗡嗡作響。
將旗之下,袁譚靡下大將田楷端坐於馬上,臉色鐵青。作爲袁譚的心腹愛將,這幾年他隨着袁譚揮師掃平了青州各郡,立下了汗馬功勞,也見慣了兩軍對戰的血腥場面。聞聽管亥此語,田楷環視四周,用兇狠的目光壓制住了一些士卒的騷動,隨後對身旁的副將道:“我軍轉爲鋒矢之陣,待敵軍攻來,半渡而擊之。通知衆人,沉住氣,大公子的援軍很快便到了!”
見袁軍開始轉換陣型,將攻擊的箭頭朝向自己這一邊,側面和後面露出了破綻,管亥咧着大嘴輕笑了一下,心中暗道:“陳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令俺老管佩服!”
時間在緩慢地流逝,田楷見對面的周軍果然信守承諾,在半個時辰之內不攻,等着己軍投降,便暗笑敵將的愚蠢。不過,若是周軍想在他們面前渡河而攻,那他們就更加愚蠢了!想到此,他的目光投在了寬約三丈的密水之上,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將軍!河水流動變緩,水面也在下降!”田楷身旁的副將低聲提醒他道。
田楷仔細觀察,果如副將所說,密水的水流大爲減少,水位在迅速下降,兩岸的河牀逐漸地裸露了出來。田楷大驚,心忖:“難道是有人在上游阻塞了河道?若是這樣,敵軍不用船隻,也不用浮橋,便可從河牀淺處殺過來了!”
“速派斥候,往密水上游探明情況!”田楷的反應極快,若真是如此,則周軍必然還有後招。如今大公子援軍未到,自己的人馬不足兩萬,其中半數都是從周邊郡縣徵調的守兵,戰鬥力並不強,處境可就危險了!
密水上游十里,河道狹窄之處,一名周軍校尉領着數百人已用石塊、土袋將河水攔腰截住,然後不斷地往臨時的堤壩上加放土袋,以阻住不斷上漲的河水。
周軍校尉手搭涼棚,向遠處張望了幾下,隨即喚過一名斥候,沉聲道:“速速通知周將軍、曹將軍,堤壩已築成!”
“是!”那名斥候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半個時辰已到,管亥臉色不變,只是向着河對岸狠狠地用刀斬落,他身後的兵陣立刻打開,從中間涌出數百名健卒,每兩人的肩頭都扛着一根粗大的木頭,顯然是剛從附近的山中伐來的。
健卒們快速到了密水河邊,這時的密水河中只有少量的水流了,河牀全部裸露,無數的圓石壓在泥沙之上。健卒們發一聲喊,奮力將肩頭的木頭投出,很快便在河牀上搭出了寬約二十丈的通路,進攻一方的士卒可以踩在木頭上過河,避免腳部陷入河底的軟泥之中。
田楷急令軍中弓箭手放箭,事發突然,待袁軍的箭矢破空而來時,周軍的健卒們已經撤回了本陣。“篤、篤、篤”這是箭矢射到木頭上的聲音,“噗、噗、噗”這是箭矢射入土地中的聲音,沒有一支箭矢射到周軍將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