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正負手背對她的軒轅仲卿轉過頭來面對着她,江落落髮現,他眉心的那個火焰紅豔欲滴。
大概察覺到江落落的神色有異,軒轅仲卿走上前來,輕聲說道:“我,不要緊,死也不會不遵守召喚。”說着又苦笑了一下,說道:“引童若是違反召令,必不得善終。”
說着坐了下來,給江落落倒了一杯水,趙春橋也走了進來,對江落落說道:“爺爺再去看看拓跋皇子。”
“爺爺,我跟你一塊兒去。”江落落站了起來,軒轅仲卿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三人走到拓跋昌意的屋子,小豆子正給他端茶過去,見江落落等人走了進來,上前行禮後便告退了。
江落落想了想還是問拓跋昌意:“北堅要讓仲卿娶阿麗公主,你是怎麼打算的?這擺明了要陷仲卿不義,這是誰的主意你知道嗎?”
拓跋昌意剛剛醒來不一會兒,還無法消化江落落的話中之意,皺皺眉,扶着頭說:“對不住,我剛醒,你說得太快了,我頭有點痛。”
江落落只得耐着性子再說了一遍,拓跋昌意的神色從驚訝到震驚,最後纔到恍然大悟,一把扯住軒轅仲卿說道:“你沒完成召喚之前,什麼壞事都不能幹。”
軒轅仲卿揚了揚眉毛,冷冷地說:“拓跋皇子太高看了,再怎麼着,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再者,本殿做什麼事情,還需要拓跋皇族的人恩准了不成?”
江落落站起了身,“爭吵解決不了問題,好好想想如何應對纔是。我得先過去了,錢家大小姐還在那邊等我呢,你們倆真是,好的時候象親兄弟,遇上點破事就開始兩座冰山不相連了。”江落落抱怨着,氣呼呼地轉過身就走了出去。
屋內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拓跋昌意問道:“她,生氣了?”
軒轅仲卿朝他翻個白眼,“我哪兒知道,還不都是你,沒事找事!”
江落落行到沈若塵這個屋,佩廬拿了些五香瓜子在招待錢絮兒,上一世的錢絮兒,很早就寂寂而去,如今的錢絮兒,再有三個月便要嫁給順東王爲妻了,眉梢眼角透出的滿滿幸福感,根本擋也擋不住。
走上前坐了下來,沈若塵一派熱情,他有些生意與錢家有些往來,而錢絮兒母親的陪嫁鋪子,一直與沈若塵有合作,經營着各式各樣的生意。明裡暗裡,沈若塵都對錢絮兒很是尊重。
錢絮兒拉住江落落的手道:“以後見面就容易了,王爺不會阻止咱們來往的。”
聽聞錢絮兒這樣說,江落落明白,錢都令因怕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一直就不允許她與異國人士有什麼來往,因爲西齊有大都令不能隨意與外域人相與的類似規定,作爲在朝堂上的人,他很怕諫官的彈劾,言官言事時,總能兩分說成八分,三分說成十分,弄成個即定事實。
江落落嘆口氣道,“真懷念在書院的日子,根本不用想什麼,還是在書院住着舒服啊!”
“呵呵,那便搬回書院好了,本院自然是歡喜不已的。”門外林清卓剛走到這裡便聽到江落落的嘆息,不由自主便接了一句。
江落落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迎接,小豆子匆匆跑進來道:“小姐,瑾王世子回來了。”
江落落一邊把林清卓迎到桌邊坐下,一邊對小豆子說:“把瑾王世子迎到大哥那邊去,他在我那邊的西屋。”
“哎!”小豆子脆生生應了一句,便跑開了。
黃正卿又匆匆走了進來,“姑娘,朝雲大師、桐雲大師、阿勒哈國師還有……還有東越國師到了,只怕已走到一進院了。”
爸爸來了?江落落激動得呼地站起,“快,快把他們請這兒來,還有,快去通知大哥。佩廬,去換新茶來。元娘,去那邊把杏果還有蜜餞拿些來,再做點錦團,快!”
林清卓很少見到這麼興奮的江落落,正想着,兩位花白頭髮的方外人士和一身儒雅出塵,劍眉星目的江抑之走了進來,江落落象蝴蝶一樣就撲了過去:“爸爸,我好想你!”說着就把小腦袋埋在江抑之懷裡撒嬌。
桐雲大師笑道:“這孩子,愛撒嬌的性子,還是改不了啊!”
衆人大笑起來,各自坐下,江落落一番介紹,桐雲大師捻了下須道:“金玉二主都在跟前了,如今你們可曾探到時辰?”
江落落有些迷惑不解地望着桐雲,林清卓接過話道:“如今金玉麒麟佩尚未給出指令,故而清卓只能在江府討擾了。”
江抑之細細觀察着面前的林清卓,見他舉止清貴,宛如謫仙,心中把一些顧慮拋卻了不少,“看星相,應該就在這幾日了,屆時你們可得相互扶持,不然是不但無法封印天門,也無法給我們四個……唉,這也是劫數難逃啊。”
“不知四位大師駕臨,南宮越程有失遠迎,望恕罪。”南宮越程在門外見禮,三位國師俱都以禮還應,佩廬和元娘將新茶和特色點心端了上來,
南宮越程等人坐下後,江落落細細看在坐的幾位大師,其中阿勒哈是她第一次見,阿勒哈很瘦,眼睛也很小,但江落落總覺得他的眼睛象是會發光一樣的,總有金光閃閃的感覺。再仔細一看,象發現新大陸一樣,貼近了阿勒哈國師的臉歪着頭仔細看,“爸爸!”江落落突然一聲大叫,阿勒哈國師原本閉着的眼睛突地睜開,實際上是被嚇一跳。
“爸爸快看,阿勒哈國師的眼睫毛是金色的!好奇怪哦!”江落落脆生生的音調裡有滿滿的興奮。“好值錢吶!”說着還拍了拍手。
抑之國師被江落落的話弄得臉上一黑,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落兒,不得無禮,象什麼樣子。”
江落落卻不以爲然地說:“爸爸,如果您的眼睫毛也是金色的,落兒就天天趴在您跟前看了。”
噗!是朝雲大師沒忍住,再看桐雲大師垂着頭,但肩膀卻不停在抖動着,看來是忍笑忍得相當痛苦。
江抑之的臉更黑了!
而南宮越程卻還強撐着,給諸位大師斟茶。
林清卓也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場景,便說道:“清卓能見四位大師,實爲人生幸事,不知大師們可否給晚輩一個指點?清卓感激不盡。”
林清卓對江落落招了招手:“落兒,來這旁坐。”指了指抑之國師身邊的圓凳,江落落點點頭,便坐了下來,但是一坐之下發現整間屋子的氣氛完全變了,異常凝重。
“阿彌陀佛,朝雲無能,尚推演不出,小師弟你有何計較?”朝雲望向江抑之。
江抑之也是一臉肅色,江落落有點摸不準頭腦,父親會因爲這個麒麟佩變成這樣嗎?江落落並不知道,但接下去的話,她才聽出了一點門道。
“林院主,麒麟佩向來自己召喚主人,原因無法可解。”江抑之的聲音比較平淡,“我們也並不知道這天門是否能夠封印,但是若再有異世之人不斷進入此地,只怕會天下永不得安寧。沒想到麒麟佩會選中我的獨生女兒,天意呀!”
江抑之說到這兒,轉過頭看了看江落落還有點傻乎乎卻清亮的眼睛,“因此,我們四人要合力演算時辰與方位,由你們二人合力封印天門。”
林清卓點點頭,其實他心中並不知悉應該如何做。
“姑娘,黃正卿說瑾王世子讓辰星傳話,瑾王恐怕不太好了,人有瘋癲之狀。”佩廬上前低聲稟報。
南宮越程聽聞後,驚得騰起身,“我馬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