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沈若塵,親自來送賀禮,沈若塵是個異樣的存在,由於他與頊晏同窗多年,又志趣相投,故而昭帝特賜了通行玉牌,讓他在宮裡肆無忌憚隨意走動。
拿出了手中之禮,笑道:“頊晏,我跟落兒合夥,這會子是手裡有錢了,當然送的東西也能拿得出手,過兩日你這當皇子的大婚,我們幾個可有得樂一樂啦!”
說罷眯着眼笑起來,沈若塵在心裡異常高興的時候總是習慣於眼睛半眯。
而這邊江落落知道頊晏要成親了,從心底裡爲他高興,瑤華郡主是個很適合在宮裡生存的女子,將來的晏王妃,胸中沒有點丘壑怎麼行?
江落落明白,手中那塊玉佩使得她成爲很多人慾爭奪的目標。
話說南宮越程自芨華之事那日起便星夜啓程前往邊境,日夜兼程,早已將聖旨傳到,而他一到西齊的第二天,便是五月十八,早上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在近午之時,山那邊的雲開始堆積,越積越多,同時天色漸暗,緊接着,狂風一陣接一陣地吹過來,一層比一層涼,不多時,衆兵丁開始覺得手足冰冷。
“卡嚓”一道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落在界河,似乎整條界河因爲閃電的原因而變成了紫色,格外耀眼。
“大帥!”顏長德走進大帳,立即帶進一陣冷風,吹得上官頊儀愣了一下,“帳外好象,好象開始飄雪花了。”
“什麼?下雪?”怎麼會這樣?端午過了,不是就入夏了嗎?怎麼會下雪?上官頊儀驚駭不已,此時將士們穿的正是薄布袍,這要是下雪了,哪怕全身都穿在鎧甲裡也是要凍疆的。
“讓大家先把厚衣服全部穿上。”來的時候天還不夠暖和,因此衆人手中多少都有一件厚點的衣物,但可能無法應對越來越冷的天氣。
南宮越程一人單騎,威風凜凜守在山谷隘口,他知道路侗應該會將棉袍送來了。雪花不停飄路到他的頭上、肩上、馬鞍上,好象有一隻輕柔地手,一層一層地爲他披上柔曼的白紗。
未時一過,遠處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接着兩個小黑點,慢慢排成了一隊小黑點,南宮越程極目而視,“平”字旗正迎風飄展着。
南宮越程心中有些訝異,非不是平王上官頊橋來了?心下疑惑,卻還是策馬飛奔上前。
平王這邊的押送隊伍只見一匹棗紅馬如風馳到,馬上一個華服公子大叫:“是平王來了嗎?”
“安王世子!”發出叫聲的是烏都奈,奉察哈卑司之命與上官頊橋押送棉被及棉褥到邊境的上官頊儀大軍裡來。
南宮越程見是烏都奈,心下大喜,下了馬二人抱在一起。此時平王也下了車,三人互道別後之事,南宮越程才知道上官頊橋奉命前往路侗找大卑司索要棉被,烏都奈笑道:“我們送來了十萬件羊毛衣,十萬件棉袍,還有棉被,籌集這些東西的確費了些日子,出來之前又連續下暴雨,官道都衝得泥濘不堪,因此誤了兩天,原本是上前天就該到的。”
衆兵將見送來了禦寒之物,高興得手舞足蹈,這會子只要不被凍死就阿彌陀佛了,很快,數萬大軍都穿上了厚衣,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可能會有暴風雪,上官頊儀命令衆將士注意營帳的牢固度,以免被暴風雪掀翻。
烏都奈見東西已經送到,欲冒着風雪趕回路侗,此時南宮越程也欲動身,上官頊儀不明所以,南宮越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落兒說一變天就讓我回大都去,如今是時候了,你萬事小心。”
說畢,跨上他的棗紅馬便飛馳而去,上官頊橋亦跨上馬兒去追南宮越程了。二人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五月二十五到了大都,上官頊橋進宮覆命,而南宮越程則回了江宅,他老爹還在江宅養傷,自然是不會往安王府走了。
沐浴一番見了江落落把事情經過都說了,江落落笑道:“大哥你拖延了幾日聖旨,我看啊帝尊生氣,只怕還要留阿雲一陣子。”
南宮越程被她說得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又笑道:“好在是趕上了,平王實在是算好的,你不知道暴風雪颳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江落落笑了一下,轉頭直直望向南宮越程道:“變天會一直變下去,直到我們從裡面出來,如果我們出不來,西齊將永遠是冰雪了。”
轉頭對門外喊道:“佩廬,快去請林院主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門外的佩廬應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林清卓到時,屋裡只有南宮越程和軒轅仲卿,見江落落一臉的嚴肅,林清卓笑道:“我們該動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