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婷道:“就是,據我們所知,恐怕就算是你師傅中州大俠謝九州謝師伯,也不見得有這麼高的武功吧?”
李雲秀也道:“是啊,就算是我們的義父謫仙劍客李謫仙也不可能做到的啊,而且,你殺了這麼多人,渾身上下連個血滴都看不見,這……這簡直都奇了。”
陶閒淡然一笑道:“那裡,我武功一般般,是拜火魔教的人都是飯桶罷了,而且,也不是我一人之力,丐幫的十八名弟子盡數戰死,他們也幫着我一起廝殺,我才能打敗他們的。”
陶閒並沒有說丐幫四大長老逃回丐幫的事情,因爲一旦說破,那他的謊言也被識破了,更何況,說四大長老逃回長安,那對丐幫的名聲也不好,所以,這謊話一旦開始說下去,就只有說到底了。
李雲秀和李雲婷頻頻敬酒,對陶閒非常的讚賞,其實,也的確如此,這也就是陶閒,若不是陶閒,就算是換成沒死的中州劍謝九州和謫仙劍李謫仙,他們也絕不可能做到打敗四大使者,他們逃出去的本事有,可是,一人之力打敗那四大使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拜火教黑白二燈使者的武功,跟李謫仙、謝九州、司馬憐等人不相上下,十二蓮花中酉、卯二女的武功,雖然比這些掌門人稍遜一籌,但也並非那麼的不堪一擊。
也就只有陶閒這種武聖人級別的高手,才能輕易的打敗他們四個的聯手。
李雲秀和李雲婷對陶閒真是又驚又贊,驚的是,他小小年紀武功居然如此高的出奇,甚至在李謫仙、謝九州等各大門派掌門之上,讚的是陶閒一身都是膽,獨身一人還敢前來劍門山。
兩個女子頻頻敬酒,陶閒吃喝了一陣,酒足飯飽,又在二女的陪伴下,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時,就聽劍門宮中哭聲一片,陶閒知道,去山下迎接掌門靈柩的人們回來了。
陶閒忙起身出去,李雲秀和李雲婷也趕緊起身,也都哭着前去接靈。
果然,棺槨回來了,裡面的確是李謫仙的屍體,這一次是不可能認錯的了,因爲開棺檢查了一番,這才運到了山上。
劍門宮的弟子們在靈堂前跪倒了一大片,均嚎啕大哭,對着三口棺材又哭又拜,場面極其的悽慘痛心,陶閒心中絞痛,也在一邊默默的落淚。
陶閒在心中喃喃道:“謫仙兄,小弟將你送回來了,你終於回家了,但願你早等仙界,真的做一個神仙去吧。”
劍門宮的弟子給李謫仙等人祭奠了一番,又是燒紙,又是守靈,又是祭奠,整整忙了三天,陶閒當然也就住了三天,祭奠完三天後,李娉哭着下令,讓將三口棺材入葬。
劍門宮的弟子將三口棺材埋在了所立的衣冠冢內,處理完了掌門的身後事,這才哭着趕回了劍門宮。
到了劍門宮後,李娉居住而坐,看了看四周,沾了沾淚水,沉聲道:“劍門派不可一日無掌門,今按照老掌門的遺命,讓李坎做掌門,各位,大家有沒有反對的?同不同意?”
“同意!”
“贊成!”
立刻,劍門派的弟子掌聲如雷,紛紛表示贊成,並沒有反對的。
李坎乃是李謫仙的長子,雖然江湖中並沒有一定是兒子繼承的規矩,而是擇優選取,但李坎在劍門派也是出類拔萃的,不管是文才還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選,各大弟子都服氣。
李坎人如其名,坎者水也,李坎本性也好似水一般的能以柔克剛,頗有大家風範,不愧爲李謫仙之子,果然有乃父的風範,正是繼承掌門的最佳人選。
李坎忙跪倒在地,謙虛的道:“弟子才疏學淺,不能擔當大任,請師孃另選高能。”
這其實就是謙虛,在中國,這種謙虛是必不可少的,因爲這乃是中原地區的0傳統美德,其實,就算你什麼都好,你都要說自己才疏學淺、不堪其能之類的話,否則,就是不謙虛,別人就會對你看不起了。
其實,有時候謙虛,何嘗不是一種虛僞?
就像西晉皇帝司馬炎一樣,明明想篡魏自立皇帝,但偏偏就來個謙虛,三次推讓不做,然後讓魏帝三次再勸進,衆文武百官百般的磕頭哀求,他才勉爲其難的做了皇帝,這豈不正是虛僞的謙虛?
還有曹丕篡漢,劉備稱帝等等,都是百般的謙虛,再三的推讓,但這難道是他們的本意?
你若按照他們的謙虛,說一聲,既然你們不堪其能,做不了皇帝,那就另選高明的話,恐怕說這種話的人就死了,而且,也沒有人會這麼傻。
人家不想做皇帝,爲什麼要打天下?
難道打下天下,自己不做,給別人坐享其成的?
但人就這麼虛僞,明明心裡想,卻偏偏謙虛一番,這豈不虛僞透頂?
江湖上也一樣,一派之掌門,就等於是一個門派的皇帝,那是至關重要的,掌門人對於繼承人的選擇,也是相當的認真重視,這個道理就好似皇帝用心培養他自己的兒子一個道理,爲了自己事業不至於日後沒落,當然要好好的培養了。
李坎做劍門派的掌門,乃是指定了的,這個毫無疑問,但卻先要謙虛一陣,推卻再三,走走形式才行。
陶閒在一邊坐着看戲,心中暗暗的好笑,雖然陶閒一向看不慣這種無聊虛僞的事情,但這乃是人家劍門派的事情,他不便說什麼,更爲了劍門派的臉面,他也不能說什麼,只有一言不發的看戲。
李坎謙虛了一番,李離忙勸道:“三師兄,此言差異,三師兄的才能武功,皆在我們之上,完全能稱職,我們大家都同意!”
李巽忙道:“不錯,而且,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幸戰死,按照長幼有序,也該三師兄爲掌門。”
李坎道:“不不不,七師弟,四師弟,我不堪其能,還是四師弟來做掌門的好。”
在李謫仙八大弟子中,李乾爲首,李坤爲二,李坎爲三,李離爲四,李震爲五,李艮爲六,李巽爲七,李兌爲八師弟,這就是李謫仙的八大親傳弟子。
李乾、李坤皆都戰死,當然李坎爲大了,論資歷他也應該做。
陶閒暗暗的好笑,心道:“謫仙不愧爲深謀遠慮,他帶走了大弟子和二弟子,定然心中早有打算,萬一戰死在崑崙,自己的兩個兒子不會死,而且,大兒子爲三師弟,大師兄和二師兄走不在了,當然三師弟成大的了,理所當然的就做掌門了,唉,人啊,都是自私的。”
陶閒心中想着,這時,李雲婷上前道:“幾位師兄都別爭了,依我看,咱們投票決定,誰的票多,誰就做掌門。”
李雲秀道:“這個辦法最公平了!”
陶閒差點笑了,因爲這個辦法也不公平,因爲誰不知道,這不過是走走形式,誰又能不投給李坎呢?
其實,投票這種形式,完全是更加虛僞的一種形式的演變,表面上看上去公平,但其實,不過還是一種虛僞的形式罷了。
想讓誰得到的票數多,那就暗中佈置好,買通一部分人,還可以拉票、買票,甚至是造假,說是公平,根本不公平。
李娉道:“不錯,爲了公平起見,秀兒和婷兒的這個辦法最好,大家寫好名字,然後放入箱子中,再當衆開啓,誰支持的人多,誰就做掌門。”
“好!這個辦法好!”
“同意!贊成!”
立刻,這個辦法得到了所有門徒的熱烈歡迎,都同意這麼做。
陶閒差點笑出聲來,因爲他覺得太虛僞了,簡直虛僞透頂,選個掌門,還要費這麼多周折,簡直太荒唐可笑了。
李雲婷忙將準備好的紙筆發給了大家,讓大家寫名字投票表決。
李雲婷也發給了陶閒一支筆和一張紙,笑道:“喂,你也投一個吧。”
李雲婷說罷,用眼睛看了看李離,那意思是說,咱們寫四師兄李離。
陶閒心中這個笑,因爲這樣的投票太有趣了,明明知道結果,但偏偏就擺擺樣子,而且,擺擺形式的同時,還不能人人都投給一個人,要是那樣的話,就顯得作假了,所以,就會指定幾個弟子或者熟人,讓這些人去投給其餘的人,這樣一來,就算投給了其餘的人,但因爲支持的人不夠,只是點點名,根本不能做數,結果,還是他們心中想的人做主,可謂是虛僞的很。
陶閒不動聲色,道:“好吧,我也投一票。”
陶閒拿起筆來,想了想,寫了一個名字,將紙張疊好,然後笑嘻嘻的放進了事先準備好的盒子內了。
接着,其餘的劍門弟子也紛紛將寫好的名字放入了盒子內。
所有弟子們都寫完了,李雲秀和李雲婷爲了以示公正,當着所有弟子的面開始讀票。
結果當然是預先的結果,李坎的得票最多,大多數的人都投給了李坎,只有少量的十餘個人,將票投給了李離,然後又有兩三票是投給李巽的,只有這三人的名字。
李雲婷讀着讀着,忽然一怔,讀不下去了,因爲,這一張紙上寫的名字太特殊了,實在是不好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