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霖在放走小蔡的當晚,直接就乘車去了外地,隨後於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鐘,扛着一個旅行包,邁步走進了苑老二的公司。
“我艹!你還敢到公司來呢?!”正在一樓大廳給幾個大學生辦小額貸款的小軍,看見馬瑞霖進門,瞬間站了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二哥呢?”馬瑞霖略顯吃力的扛着旅行包,面無表情的問道。
“子航!小河!下樓!!”小軍壓根沒回話,對着樓上喊了一句。
“踏踏踏!”
很快,樓上就跑下來了四五個小青年,散開後把馬瑞霖圍在了大廳門口。
“馬瑞霖,你知不知道三哥正到處找你呢?!”小軍等幾個人都下樓以後,色厲內荏的吼道。
“嘭!”
馬瑞霖聞言,把背後的旅行包往地上一放,微微蹙眉:“我說了,這件事,我會給二哥一個說法,你別攔我,讓我自己跟他說!”
“說你大爺!馬上給三哥打電話,讓他回公司!”小軍對着邊上的青年就吼了一句。
“吱嘎!”
與此同時,隨着一臺酷路澤停在公司門前,苑老二也帶着司機向公司內走來,而小軍看見苑老二來了,心裡也咯噔一聲,因爲苑老三跟肖凱之間的合作,是完全揹着苑老二進行的,而且苑老二對於這種事,本身也比較反感。
“咣噹!”
苑老二等司機推開房門後,站在門口掃視了一眼大廳裡亂糟糟的景象,還有屋裡兩個來借貸的學生,還以爲是對方還不起賬了,用下巴指了一下那兩個學生,看向了小軍:“怎麼回事啊?”
“二哥,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馬瑞霖看着苑老二,直接開口。
“哈哈,有話你就說唄!”苑老二聞言一笑,他自從見到馬瑞霖第一次開始,就始終挺喜歡馬瑞霖,所以叫他來公司,也是真想培養一下他,給自己當個左右手。
“這裡面有二百萬,是公主L鄭益田欠你的錢!”馬瑞霖指着腳下的旅行包開口。
“鄭益田的錢?”苑老二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看向馬瑞霖的目光裡,多了一絲驚喜:“你怎麼知道他欠我錢,而且條子都沒在你手裡,你是怎麼要回來的?”
“之前咱們吃飯的時候,我聽你提起過這個人,說他是個老賴,我能感覺出來,你對着這件事很生氣,至於欠條,我跟鄭益田保證過,等我把錢送回來,馬上燒了!”馬瑞霖語氣沒什麼波動的解釋道。
“哎呀我艹!你小子可真是個人才!鄭益田那筆錢,我軟磨硬泡好幾個月了,效果居然沒有你跑一趟有用!哈哈,我現在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討債鬼轉世的!”苑老二聽完馬瑞霖的話,不禁放聲大笑。
“鄭益田願意把錢給我,是因爲他有退路,而我沒有,我現在孑然一身,遇見什麼事情,只能硬莽,別人不願意跟我拼,那就只能退!等我遇見比我硬,而且不願意退的人,我也就折了!”馬瑞霖很謙虛,也很能認清自己現狀的迴應道。
“出來混,不都是這樣嗎!你放心,既然你有這份能力,我再帶帶你,慢慢的你就什麼都有了!”苑老二的語氣不掩欣賞:“行,這件事辦的讓人舒心,這錢你拿二十,算我給你抽紅了!”
“二哥,我不想要錢。”馬瑞霖搖了搖頭。
“不要錢,那你想要什麼?”苑老二怔了一下。
“你們倆,出去!”馬瑞霖側目對着屋裡兩個來借貸的學生擺了擺手,而剛纔就被嚇夠嗆的兩個人,直接撒丫子跑了。
苑老二見馬瑞霖把陌生人清場,微微有些好奇,剛要開口問話,但馬瑞霖接下來的做法,隨即便讓他楞在了原地。
“撲通!”
馬瑞霖膝蓋下沉,直挺挺的砸在地面上,跪在了苑老二身前。
“哥們兒,你這是跟我玩啥活兒呢?中午喝假酒啦?!”苑老二看見馬瑞霖跪下了,伸手就要扶他:“來,你先起來!”
“二哥,你讓我把話說完!”馬瑞霖擡頭一句話,讓苑老二站在了原地,隨後繼續道:“我馬瑞霖這輩子,除了我爹媽,沒跪過任何人,就連我親大哥死了,我都沒跪,但今天,我跪你!因爲我能感覺出來,你是真心對我好,也是真想帶着我往更好的路上去走,所以我這一跪,跪的是你對我的知遇之恩!”
“你看你,這都啥年代了,咱們不興這個,起來!”苑老二誤以爲馬瑞霖是因爲感動才跪下的,笑着開口,心裡對這個重情義的青年,更多了幾分喜歡。
“二哥,我沒背叛公司,但昨天放人的事,我事出有因!”馬瑞霖繼續開口。
“放什麼人?”苑老二有些茫然。
“昨天三哥要抓的小蔡,是我救命恩人的朋友,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得不放人,我知道,這種事幹完了,我就沒臉在公司呆了,但你拿我當人看,我就必須親自回來,把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馬瑞霖頓了一下:“至於鄭益田的這筆賬,我不要任何利益,只想求你放鄒海龍一馬!”
“你到底在說什麼呢,究竟是怎麼回事?”苑老二聽見馬瑞霖連續提起的,都是公司內部的人,忽然感覺到,公司似乎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了很多問題。
“二哥,其實這事跟公司沒啥關係,主要是……”小軍硬着頭皮就要解釋。
“看來你也知道,那就你說!”苑老二見小軍搭茬,冷着臉向他質問道,而他在跟小軍對話的時候,明顯沒有了跟馬瑞霖說話時的那種柔和。
“二哥……!”小軍見苑老二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悻悻的縮了縮脖子,準備往後退。
“你是不是覺得有老三罩着你,我就不敢收拾你了!啊?!”苑老二瞪着眼睛喝問道。
“二哥!我說!”小軍被罵的一激靈,抿着嘴脣解釋道:“其實這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主要是前一陣子,三哥有個朋友找到了他,說想讓他幫忙找一個能藏人的地方,一共十幾個人,聽說這些人有國外偷渡來的,還有身上揹着命案的,以及被通緝的,當時三哥好像是收了對方的錢,就把事答應下來了,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住在房子裡的人出了事,而且三哥說問題是出現在內部,所以我們就查到了海龍手下的小蔡身上……”
小軍站在原地,開始原原本本的講述起了這件事兒起因,大約五分鐘後,苑老二聽完這件事的一系列始末,氣的臉色鐵青:“簡直他媽胡鬧!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們都他媽夾着尾巴做人!結果誰都聽不進去,是吧?!老三呢?他死哪去了?!”
“今天三哥有一個遼中的哥們結婚,他過去隨禮了!”小軍輕聲迴應道。
“馬上打電話!讓我立刻給我滾回來!”苑老二憤怒的咆哮一聲,隨後胸口起伏的看着馬瑞霖,沉默數秒後,最終一聲嘆息;“你跟我上樓。”
……
大約兩個來小時以後,接到電話的苑老三急匆匆的返回公司,推門走進了苑老二的辦公室裡:“二哥,馬瑞霖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在哪呢?今天我肯定卸他腿!”
“你他媽給我把嘴閉上!”苑老二看着苑老三,一臉怒氣的喊了一嗓子。
“怎麼了,二哥?”苑老三微微咧嘴,聲音也低了一個八度。
“我問你,虎石臺那夥人是怎麼回事?”苑老二臉色清冷的問道。
“那些人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你別管了,我自己能處理!”苑老三知道苑老二最忌諱什麼,所以準備岔開話題。
“嘭!”
苑老二憤怒的一拍桌子:“你放屁!你如果真的能處理,那事情就不會鬧到這一步,你懂嗎!”
“二哥,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聽我跟你解釋……!”苑老三張嘴就要說話。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老三,我不求你幫我,但你千萬別害我,行不行?!”苑老二盯着苑老三,認真的問道。
“二哥,咱倆可是親哥們,我他媽害你幹啥呢?!”苑老三見苑老二把話說得這麼重,眉心霎時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還是知道咱們是親哥們啊!那我問你,你安排在虎石臺那些人,都是什麼身份,你清楚嗎?你知道這些人一旦被警方抓了,會給咱們帶來的多大的影響嗎?你又知道咱們做的是什麼生意嗎?”苑老二連續提出了一連串讓苑老三啞口無言的問題,隨後又繼續道:“咱們打着金融公司的招牌放貸,平時本身就有很多踩線的時候,但這種擦邊球,只要不鬧出什麼難以收場的大動靜,以咱們的關係是可以解決的,因爲你可以說他是違法犯罪,也可以說這是金融糾紛,只要這種糾紛裡能產生利益,那就可以捆綁很多的關係。”
“二哥,這些我都知道……”苑老三想要敷衍過去。
“你他媽不知道!”苑老二嗷的嚎了一嗓子:“你知道咱們平時放出去的那些錢,都是誰送來的嗎?都是一些手裡很有錢,但是以他們的身份,不能露富和投資的人!你知道那些願意給咱們提供資金的人,爲什麼會安心把錢放在我這裡嗎?就是因爲我苑老二辦事有分寸,知道取捨,懂得進退!他們可以縱容咱們放貸,是因爲咱們在肥了自己的同時,也養肥了他們!但你如果利用公司的資源去辦自己的事,那麼觸及的就不僅僅是咱們自己的利益!而是整個團體!但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把公司拖向深淵,一旦這種事傳到那些給咱們投錢的人耳朵裡,你想過咱們的下場嗎?你他媽又知不知道,他們一句話,就他媽能讓你在監獄裡,一直蹲到被埋進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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