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正在一個勁的磕頭的男子突然停住了,擡起頭驚恐的看着喬嫣。
“小的不知道,小的當時不在場,小的怎麼會知道?”
張柏直接拿起邊上準備好的一勺水,潑到那個男子的身上。
和之前喝到水以後的滿足相比,同樣的水這一次潑到身上,那男子竟然發出痛苦的聲音。
“哦,對了,我忘了說,雖然最後這個毒怎麼都可以解,但是時間越久越痛苦,你會發現你迫切的需要水,但是你每一次沾水,甚至餘生裡每一次沾水,都會有鑽心之痛。”
那人大駭,完全不能相信,就連張柏在一邊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邪門的毒藥,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那一日,沈碧芊在哪裡?”
那男子咬着牙,全身顫抖,他不敢說,但是他實在承受不住這個毒藥的折磨,一邊是想要喝水的急切,一邊是碰到水的痛苦,就是讓他自己選他都會兩難,更何況現在對方還拿着水勺虎視眈眈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我說,我都說……那一日,沈小姐讓我把馬車趕到清涼寺的後山,後山那邊有一片桃花林,她給我一輛銀子讓我自己去買酒喝,等到傍晚再來接她。小姐,小姐,我真的只知道那麼多,我真的只知道那麼多!”
喬嫣皺眉,她對於自己折騰了那麼久只得到這樣一點答應不是很滿意,但是她也清楚事情得慢慢來,眼前這個人確實已經被逼到了極限,已經將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去將恭桶裝滿了拿過來,倒在他的身上,倒完以後將人扔出府去。”
這個人不是家中之人,是沈碧芊外面找來的人,喬嫣不好下手處置,但是這一次的折磨,應該讓他記憶猶新,再也不敢做壞事。
“是!”張柏說道,忍住到嘴邊的話。
“你是不是想問,這個毒是不是得用這種方式解?”
張柏眼見心思被揭穿,也就坦然的笑着承認了。
“那個毒,一天一夜就能解,其他的,都是我騙他的。”
張柏忍不住問道:“那爲什麼剛纔我那一勺子水倒在他身上,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心理作用,再加上他本身中了毒,那毒可以讓全身上下變得更加敏銳,而他又一個晚上沒有休息,被我那麼一嚇,自然覺得身上到處都是痛。”
張柏朝着喬嫣拱手,心悅誠服:“小姐,小的服您,以後若有什麼事,儘管差遣小的去做!”
喬嫣笑:“你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
喬嫣回到院子裡,青嵐已經將下人們全部選好商議好,就等喬嫣定奪。
“你定就好,回頭全部處理好以後將人帶過來讓我看一眼。”
“是。”
喬嫣回到屋內,脫下外衣,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瞧着承塵,想起前世的事。
前世她被沈碧芊污衊和三皇子蕭攬炔有染,她當時明明可以解釋可以辯駁,甚至可以脅迫蕭攬炔說出真相,但是最終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對封玄奕很失望。
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裂痕的開始,她那個時候,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和封玄奕之前,竟然這麼一點微薄的信任都沒有。
可是聯想到昨晚的事,她忽然發現,原來對於男人來說,懷疑女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別說封玄奕只是她的丈夫,就連她的父親,親生父親,昨日不也第一時間懷疑了她嗎?
她的眼角掛落一滴眼淚,兩世加起來,唯一沒有懷疑過她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張媽媽一個是青嵐,可正因爲這樣,所以她纔要想辦法給青嵐給張媽媽鋪一條後路,不能讓她們兩個人跟在自己身邊。
天色漸暗的時候,喬嫣終於醒了過來,青嵐瞧着連忙輕手輕腳的伺候她起牀,歡歡喜喜的說道:“小姐,人我都選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喬嫣點了點頭,洗漱淨面以後在飯桌面前坐下,喬家人不多,她和喬選堂之間父女親情也淡泊,所以她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裡吃飯。
張媽媽領着人將菜一碟碟上來,喬嫣瞧着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餚,不由得笑道:“媽媽,我不是說了,我吃不完那麼多,下次少做一些。”
“小姐,您正在長身子的時候,就是應該多吃一些,夫人以前和你那麼大的時候,個子可比你高上不少呢!”
張媽媽口裡的夫人,就是喬嫣的生母戚氏,喬嫣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這位母親,對於她的感情幾乎沒有。
但是張媽媽是以前戚氏身邊的人,她害怕喬嫣忘記自己的母親,總是時不時在她的面前提起。
喬嫣彎起嘴角,笑着說道:“行了,媽媽,我知道了,我會多吃飯的,這樣吧,你和青嵐一起坐下來陪我吃,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哎呀小姐,這可使不得,老奴怎麼可以和小姐一張桌子吃飯呢?”
青嵐這時候領着一羣丫環進來,喬嫣見狀,伸手直接按在張媽媽的手背上,說:“張媽媽,我的心思你清楚,你和青嵐,對我來說簡直比家裡人還親,青嵐就像我的妹妹,您又是奶孃,奶孃奶孃,您就是我的半個娘!”
這一番話雖然簡短,卻是讓張媽媽老淚縱橫。
“小姐,老奴何德何能做您的半個娘,老奴之所以在您面前時不時提起先夫人,只是不想讓您覺得您沒有人疼。先夫人走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她抓着我的手,嘴裡喊的都是您的名字。小姐,夫人捨不得您啊,您不要怪她啊!”
喬嫣心裡一陣又一陣發酸,她用兩隻手抓住張媽媽的手,又用目光示意青嵐過來,然後將青嵐的也也一併抓在中間,情深意切的說道:“你們兩個人,是我無論如何要保護的人,我喬嫣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保護好你們一天,絕對不會,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