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始終盯着沈老太爺看,眼神冰冷,周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只要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也罷,大概是我這個晉王的分量不夠,所以沈老不願意和我解釋那麼多。那就這樣吧,我和三皇子現在就帶着這塊石碑進宮,讓我的皇兄來看看,這個石碑到底有什麼貓膩!”
說着晉王就要起身,沈老太爺連忙揚聲喊道:“晉王不可!”
晉王不看他,反而看向紫雲道人:“紫雲,你和我回京一趟,若是我皇兄怪罪,我自然會幫你說情。”
紫雲道人不置可否,跟着站起來,嘴賤說了一句:“鳳命之人,到底是福是禍,還真是不好說呢!”
就在這時候,門外一聲女聲喊道:“兩位殿下息怒,沈家女兒都在此!”
是沈老太太來了。
因爲之前在正廳已經見過晉王和三皇子,所以到這邊找紫雲的時候,沈家一衆女眷全部退下,此時沈老太太領着衆人去而復返,站在了門口。
“兩位殿下,實不相瞞,主要是因爲我們沈家的幾位適齡女子全部都已有婚配,若是她們其中一人真的是鳳命之人,沈家豈不是要和對方退婚?
“哦?全部都已經婚配?”
沈老太太上前幾步,含笑說道:“正是,這原本是要在我六十大壽上宣佈的喜事,所以暫時也就沒有外傳,殿下不知情也是正常。”
“這樣,那難道就一個未婚配的女子都沒有嗎?”
“自然是有的,來人!”沈老太太喊着,就見一個僕婦抱着一個才一週歲所有的女娃娃進來,那女娃娃目光呆滯,實在算不上可愛。“
“這位是我們家五房的小女,只是從出生那一日起,大夫就說她是癡傻兒,念在骨肉一場,所以也一直沒有送走。”
晉王和蕭攬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從對方眼裡看出佩服兩個字,沈家爲了布鳳命這個局,看來做了不少的準備。
“不過本皇子記得,沈家似乎還有一個沈家小姐,多年來一直寄居在喬家,這一位難道也已經有婚配了嗎?”
沈老太太躬身施禮:“並沒有,只是她多年來不在沈家生活,我以爲這鳳命之人指的不會是她。”
“你以爲?”蕭攬炔笑,“那你以爲這鳳命之人會是誰?”
沈老太太又笑:“民婦不知,所以民婦願意讓碧芊上來給紫雲道人相面,而另外,我家小女豔君也有一女名叫喬冉,她身上也流着沈家的血脈,又是京城喬家之後,想來比碧芊更有可能是鳳命之女。”
晉王見狀,整個人又恢復往日的和熙,坐下來對着沈老太太擺手:“罷了,沈家那位小姐就不必見了,讓喬小姐上來吧。”
晉王一坐下,其他人也就跟着坐下了,紫雲道人的屁股剛挨凳子,嘴巴上就忍不住損了一嘴:“沈家小姐到底是不是鳳命之女,晉王殿下您再清楚不過了。”
晉王忍不住投過去一個白眼。
沈家衆人都當沒聽見這句話,沈老太太對着身後的人點頭,自然有人去將喬冉請上來。
喬冉聘聘婷婷的上來,對着衆人施禮,在面對晉王的時候,那雙霧眼裡面多了半分柔媚。
晉王不動聲色的接下這個眼神,喬冉見晉王沒有抗拒,不由得臉上笑容更甚。
她是沒有膽量去招惹三皇子的,相對來說晉王的溫和,讓她還有幾分膽子去試探一下。
“冉兒,來。”沈老太太朝着喬冉招手,喬冉過去,沈老太太牽着她的手,走到紫雲道人的身邊。
“道長,這一位就是喬丞相的小女兒喬冉,請您幫我瞧瞧,她的命格如何?”
紫雲道人摸着鬍子,仔細的盯着喬冉看了半天,隨後將示意喬嫣打開手掌,細細的瞧過她的掌心紋路。
“這位的面相和生辰八字確實貴不可言,只可惜似乎總差點什麼。”
沈大老爺見狀急忙說道:“紫雲道人,喬冉前段日子大病了一場,如今還在病中,鳳凰泣血,您剛不是說這石碑從水中而出,是不是因爲還差一個劫數?”
紫雲道人點了點頭,說:“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沈四老爺見狀,補充了一句:“說起來我的兩個女兒前段時間不小心落水,當時我就覺得落水的原因蹊蹺的很,現在想來,難道是爲了應劫?”
此言一出,沈老太爺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沈四老爺,沈四老爺硬生生的頂住的同時繼續往下說:“若不然道長可否也替我兩個女兒批命?看看這命相如何?”
紫雲道人瞧着沈四老爺,臉上露出笑容,說:“也可!”
見他如此說,沈家剩下的幾位老爺也忙不迭的說:“道長若不然也替我們的女兒批命吧,即便不是鳳命也至少可以提點兩句。”
其實反正都是假的,若是有機會,誰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飛黃騰達,做什麼要便宜一個外姓之女?
紫雲道人難得的好脾氣,摸着鬍子哈哈笑道:“亦可亦可!只要你們做父親的同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沈老太爺和沈老太太兩個人的臉都陰沉的能滴墨,他們一直擋着不願意讓沈家的其他人出來,不就是爲了讓紫雲沒有選擇的餘地。
可這幾個兒子,竟然臨陣倒戈!
而另外一邊,溜出門的沈碧芊偷偷的摸到了喬嫣的住處,進去以後大吃一驚。
“大表姐,他們就讓你住在這裡啊,這住所是不是也太寒酸了一點?”
喬嫣微微一笑說道:“也還好了,反正也住不久。”過了今日就要被燒的地方,需要很好嗎?
“那這也太寒酸了,我祖母可真摳門!”
喬嫣對於沈碧芊的到來雖然有預料,但是對於她的突然親熱,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你來找我做什麼?”
沈碧芊打着心裡的小九九,剛纔她見到晉王的一瞬間心又差點搖擺了,講真自從上次在大相國寺和封玄奕見面以後,她幾乎已經認定了非他不嫁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