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喬選堂剛起牀就聽說祠堂出事了。
“二小姐過來將元夫人的牌位取走了,小的不敢攔,所以趕緊來稟告老爺。”
喬選堂一個頭兩個大,取走戚氏的牌位?
自己這個女兒是想要做什麼?發神經病了嗎?
他下意識的想起自己昨晚對喬老夫人做的事情,難道喬嫣這是有樣學樣,要和喬家斷絕關係?
說起來若是喬嫣要和喬家斷絕關係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個二女兒背後怎麼說還站着一個歸德侯世子譚清華,這個人可是一直都是二皇子想要爭取的人。
喬選堂一邊胡亂的想一邊穿衣服,口中問道:“現如今人在哪裡?”
“在大門口,小的沒敢在祠堂攔,但是大門卻是沒敢讓二小姐出去。”
這個做法也是無可厚非,只要牌位還在喬家,那說起來這不過是請戚氏的牌位出來有點什麼事,拜祭也好,別的也罷,下面的人確實不好去攔,但是出了喬家可就不一樣了。
喬選堂也顧不上洗漱,匆匆和小廝往門口走去。
明明是大清早,喬家大門口卻站滿了人,到處都是喧譁聲,每個地方都有人在指指點點。
喬選堂腦子裡嗡的一聲,想起之前顧長生在家裡鬧的哪一齣的時候,家門口也是那麼多人,也是那麼指指點點,難道這會兒是要昨日重現?
可是顧長生不是搬走了嗎?
顧長生說起來也不算搬走,就是沒了影子,沈家出事以後他就沒回過喬家,喬選堂也懶得管這個腦子有點不靈清的世子爺在想什麼,他自己還一腦袋的包弄不清楚呢。
“這些人是怎麼一回事?咱們喬家的門口什麼時候變成菜市場了嗎?”
門房連忙跑過來說道:“老爺,這些人是世子爺喊來的,喊了人來以後,世子爺就說還有事先走了。”
“世子爺?哪個世子爺?”
“是顧長生顧世子,世子爺說是今兒個要從喬家搬出去,當初怎麼轟轟烈烈進的喬家的門,今兒個就要怎麼轟轟烈烈的離開喬家,所以……”
所以就喊了那麼一堆的人站門口看戲,然後自己這個唱戲的人卻跑的無影無蹤?
喬選堂差點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擡手想要讓門房趕人,想起顧長生那混不實在又不敢。
邊上的小廝提醒說道:“老爺,二小姐還站在門口呢,那馬車上。”
喬選堂閉了閉眼睛,總算思緒被拉回來一點,自己差點就着了顧長生那混球的道兒,忘了自己來門口是來做什麼的。
他幾步走過去,一把掀開那馬車的車簾子,一張口的語氣就不怎麼好。
“喬嫣你這是想要做什麼?你帶着你母親的牌位是想要去哪裡?”
喬嫣掀開簾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您是糊塗了嗎?我不是和您說起來過,我說要帶着我的母親的牌位搬出去?”
喬選堂腦子裡有點亂,自己這個女兒說起來過嗎?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罷了,父親貴人多忘事也沒有關係,如今女兒再和父親說一次,女兒要帶着母親的牌位搬出去,畢竟家裡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有沒有女兒早就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喬選堂腦子裡嗡的一聲,下意識的就開口拒絕了:“不行,你要搬出去我不管,但是你母親的牌位不能搬出去!”
說起來其實也沒多大關係,戚氏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戚家也從來沒有人來問起當年的事,而喬嫣前幾日一句明確拒絕了讓喬冉入戚氏名下的事,這時候家裡有沒有戚氏的這個牌位問題不大。
左右牌位不過是個死物,喬家的家譜是不容改變的,喬嫣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這一點不會變,拿走的也就是個牌位,一塊木頭而已。
但是喬選堂卻隱隱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的這個女兒不應該想的就是那麼簡單而已。
“嫣兒,如今家裡正是困難的時候,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和爲父的說,只要可以滿足,爲父一點用滿足你。”
喬嫣笑了,說道:“我就是和牌位一起搬出去,就這樣。你放心,我還是喬家的女兒,喬家若是哪一天被滿門抄斬,我依然是會受到牽連的。”
喬選堂心說若是你嫁人了就不用,可是這話到底沒有說出口,但是他心裡卻想着喬嫣和譚清華之間,是不是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想法也就一瞬間他就沒再往心裡去,這個想法有些荒謬,女人哪裡可能一輩子不嫁人的?
只不過是嫁給誰而已。
這麼想着,喬選堂的語氣放軟,說道:“罷了,別鬧了,家裡如今那麼多的事,你就好好在家裡,這個牌位什麼時候拿走不行,非得今天?”
喬選堂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進了喬嫣的圈套,想來應該是因爲,他對戚氏原本也沒多大情分吧。
喬嫣纔不管那麼多,她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完的,纔不會因爲喬選堂忽然口氣放緩而改變。
“父親,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今日就帶着我母親的牌位離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這件事不會變。若父親還念着這些年的情分,就不要阻攔女兒。”
喬嫣的話說的有點強勢,喬選堂聽着不舒服,便問了一句:“若是我堅持不讓呢?”
這話裡面透出來一些冷意,他實在是被自己這個女兒折騰的有點煩躁了。
“若是父親不讓,那世子爺自然會來和父親說說話的。”
喬選堂冷笑,掃了一圈圍觀羣衆,雖然因爲擔心顧長生搗蛋不能直接趕人,但是不代表喬家不能讓人將這輛馬車圍起來。
反正這兩天喬家丟的臉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樁。
“即便是顧長生來了,他也沒有理由帶走我原配妻子的牌位,我喬某隻不過欠他十萬兩,我如今可以直接點給他,他做不了喬家的主。”
喬嫣笑了,說道:“父親大概是誤會了,我說的可不是顧長生,而是譚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