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盯着對面的蕭攬炔,用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才逼着自己情緒冷靜下來,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厭惡。
“三皇子今日也瞧見了,若是你忍不住,可以去和譚世子說,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見一個愛一個,見到高枝就忍不住攀上去。”
對面的蕭攬炔捏緊了手上的長劍,直接抵在了喬嫣的脖子上,他的手指發白,整個人甚至輕微有些顫抖,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好好好,算是本皇子看錯了你,這些日子也不應該一直守着你,原來以爲你是個有苦衷的,原來一切都是那麼回事,原來你早就已經是我二哥的人。”
喬嫣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說她一直是二皇子的人,這可比說她見一個愛一個要好聽很多,畢竟一個只是各爲其主,一個則是水性楊花。
她想說點什麼,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腰上的手似乎加緊用力的幾分,然後自己的肩膀上就多了一些重量,壓得她說不出話來。
“三弟,明日一早我就會進宮讓父皇給我和嫣兒賜婚,當然了,若是三弟願意的話,可以去和我宮裡爭一爭,看看誰纔會贏。”
蕭攬炔整個人晃了晃,手上的劍也跟着動了動,喬嫣就感覺到脖子上一疼,想也不想就知道,今兒個自己是要出點血。
她心裡苦笑,想着這樣也好,準備再放幾句狠話,沒想到蕭攬炔忽然一收劍說道:“我一直不清楚爲什麼二哥會知道密道的所在,也不清楚爲什麼明明已經在我手上的玉璽會沒有了,原來這一切都拜喬二小姐所賜。”
喬嫣微楞,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麼,卻見蕭攬炔又說道:“也罷,終究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都守不住。”
說着蕭攬炔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直接離開了。
喬嫣待在哪裡,心裡有着鈍痛,被蕭攬炔那最後一句話刺激的有些失神,閉了閉眼睛才緩過來,直接靈巧一躲,躲開了二皇子的懷抱。
“我倒是不知道二皇子竟然也會用這種攻心的手段?”喬嫣冷笑。
二皇子聳肩,笑道:“奪位這種大事,自然是什麼辦法好用就用什麼,更何況兩軍交戰,攻心永遠都是上計,喬小姐你會不清楚嗎?”
喬嫣閉了閉眼睛,又往後退了一步,她如今瞧着二皇子的樣子,很難將這個人和前世的那個二皇子聯繫起來。
前世二皇子會失敗,當然不是因爲手上的兵不夠,也不是領兵能力不足,而是因爲失了天下的心。
可眼前的這個人,今夜做出的這些事,哪裡像是一個會衝動,不善於心計的二皇子?
“那玉璽是怎麼回事?”
喬嫣問道,其實從幫着蕭攬炔拿到玉璽以後,她就幾乎沒有再問過這件事情,這個和密道那件事一樣,她幾乎都不再關心。
二皇子輕蔑的笑笑:“若不是有你,我還沒有那麼容易拿到那玉璽,畢竟相比從偌大一個宅子裡找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還是從一個皇子府裡火中取栗來的快。”
喬嫣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所以二皇子是一早就得手了,但是蕭攬炔爲了怕她擔心一直沒有告訴她。
可是今日又因爲這一幕懷疑了她。
喬嫣感覺心裡那個鈍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臉上表現出來。
她剛纔那麼做自然是因爲知道蕭攬炔絕對不會是二皇子的對手。
而之所以攔在二皇子面前而不是攔在蕭攬炔面前,也是想着若是兩個人要動手,她至少能用自己多攔住二皇子一息,只要這一息的時間,蕭攬炔逃走的機率就更大一些。
至於被蕭攬炔誤會什麼的,她當時根本沒考慮過,而事後也更沒有解釋的能力。
“喬小姐你好像走神了,和本皇子對話的時候走神,這是很無力的一個舉動。”
喬嫣收斂心神,靜靜的望着二皇子,因爲剛纔蕭攬炔的一打岔,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二皇子今夜來找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二皇子有話就直說吧,夜深露重,二皇子有精力,小女子卻是累了。”
二皇子依舊是笑,他今晚到這裡以後笑的次數,比以前一個月都要多。
“原來是想要瞧一瞧喬小姐在做什麼,想問一問是否願意去我的皇子府做客的,不過如今我卻是換了想法。喬小姐,明日等着接聖旨吧。”
喬嫣臉色一變,想起蕭攬炔走之前的二皇子說的話,心下一驚,頓覺不好。
她雖然一直用譚清華打着掩護,但是到底沒有過門,而二皇子今日這個說法又是故意爲激怒蕭攬炔,那明日……
她心裡立馬有不好的預感,臉色頓時更加難看幾分,她沒想到二皇子會出現,也沒想到剛纔自己明顯是做戲的舉動,竟然讓二皇子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你是已經在城外屯了兵?”喬嫣忽然問道。
已經轉身準備走的二皇子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很好的掩飾住。
“喬小姐何出此言?本皇子雖然是個武將,手上到底是沒有兵權的,何來的屯兵一說,即便是真的屯兵,那也不過是府兵而已。”
喬嫣心裡冷笑,她剛纔也不過是靈光一閃開的口,手上並沒有一點證據。
但是二皇子的反應讓她明白,也許前世那一場戰亂今世還是避免不了,不但避免不了,弄不好還要提前了。
她心裡逼着自己冷靜。
勾脣笑了笑故作輕快的說道:“哦,那看來是我誤會了,我聽二皇子說原來是想要我去府上做客,還想着二皇子是想要用我逼着三皇子造反呢。”
蕭攬炔對她的心剛纔那個舉動已經完全暴露了,與其現在還給蕭攬炔遮掩,不如換個方法去說,真真假假之間,也許以二皇子多疑的性子,會相信也不一定。
二皇子眯起眼睛看了喬嫣一會兒,冷哼一聲,終究還是離去了。
喬嫣癱軟在地上,她知道有件事不得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