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夙璃又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自己在前世的街道上游走,天色黑暗,可是街道確實燈紅酒綠,十分熱鬧,她看見自己經常去的一家酒吧,那裡她結實了很多男性朋友,卻沒有一個想和她昇華一下純潔的革命友誼。
她又夢見自己在散打室,自己親手帶的一個女孩已經出師了,正在和別人比賽,可惜還是輸了,夙璃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倒下,但心下柔軟想伸手去拉她起來。
可剛一伸手畫面又轉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夙璃感到眼前白濛濛的一片,她自顧自的向前走,想看看前面是什麼.
誰知道她走近了一個空間,那兒有個人躺在牀上,夙璃感到心頭一緊連忙上前去,躺在病牀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正戴着呼吸管,夙璃忍不住流了眼淚,大聲哭泣叫喊着她的母親,可是沒有任何迴應。
夙璃開始恐慌,她不斷的叫着母親的名字,卻沒有任何迴應,反而離病牀越來越遠,直到看不到病牀.
畫面又轉到了另一處,是個紅袖添香的屋子,夙璃身處房中,鼻息感受到清淡的香味兒,她眼前是一面屏風,遮蓋着她的視線,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夙璃感覺自己是來過這個地方的,腦海卻搜索不出任何痕跡,然後她就饒過屏風準備走進去,畫面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見感受不到,她憑着直覺走過去,直到眼前清晰。
一個女子穿着紅衣,青絲披肩,坐在梳妝檯前,正對着鏡子畫着精緻的妝容,夙璃這下突然想起來,大叫一聲:”夙璃?!”,她看過同樣的畫面,當時她已經知道這個女子就是夙璃,可是……
只見女子手突然一頓,夙璃在她身側屏住呼吸,她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胭脂,雙手又不急不慢的理了理頭髮,然後朝着夙璃轉過頭來。
這下夙璃終於看清眼前這人真正的容顏了,柳葉彎眉,明眸皓齒,臉上妝抹上胭脂更顯得嫵媚動人,雙脣嫣紅,真的是她!夙璃驚訝。
眼前的夙璃也看着她,臉上無半分奇怪,她親啓紅脣開口說道:“我很想當個女孩子。”
“你不就是個女孩子嗎?”夙璃問道。
她微微一笑,看着與自己長得一般無二的人絲毫沒有察覺什麼異樣,或者是什麼都知道了,她道:“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女子,而不是隻有母親知道。”
她的聲音有些隱隱藏匿的憤怒,夙璃心中有些疼痛感,她同情的回道:“你完全可以,告訴所有人……”
“不!”她突然甩了一下衣袖,厲聲道。“我要爲母親着想,所以我無奈娶了郡主,她還揹着我幹出那樣的事,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的痛苦,你知道我的恥辱嗎?!”
夙璃被嚇了一跳,倒在地上,但絲毫沒有疼痛,她也沒察覺,而是看着眼前的‘她’,穿着女子美麗的服裝,畫着女子精緻的妝容,被困了這麼多年的想成爲女子的心,到底是怎樣度過的?夙璃心又痛的半分,她問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突然瞪着夙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不就是爲了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嗎?”
夙璃震驚,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難道……
“爲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嘴角一咧,笑了起來,傾身看着夙璃說:“你還不知道吧!我今日就告訴你,其實之前我就掉下懸崖死了,但心中很是不甘,閻羅殿有個同情我的鬼官,他問了我到底有何不甘可以幫助我,卻不能讓我復活過來,我就告訴他……我想成爲一次自己,不想任憑我母親的擺佈,還要教訓一下那個郡主,後來,鬼官就告訴我,他找了一個人,來幫我……”
“所以我就穿越到了你的身上?!”夙璃不敢置信,原來是這樣,她心一下絞痛了起來,用手京津捂住胸口,整個人都平躺在了地上,神色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夙璃’。
她一驚,急忙走到夙璃身邊,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啊?”
夙璃此刻已經滿臉淚水,她痛苦的看着眼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第一次感到絕望和悲傷,就是因爲這個女子,她就被砸死了,只不過因爲她的幽怨,她就沒了自己的生命,離開了自己的家,離開了自己的母親,只爲來幫助她實現願望!
夙璃指着她,忍住劇痛質問道:“我媽,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眼前的夙璃美眸一沉,低着頭對她慚愧道:“我也沒想到那鬼官會找到了你,和我一模一樣的你來幫助我,讓你的母親傷心欲絕,如今病重,怕是時日無多了……”
夙璃感到自己呼吸漸漸難受起來,胸口的絞痛有些平息,但整個人已經開始麻木,眼前的夙璃看着她十分擔心,一直焦急的問道:“你還好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可是……可是沒人能幫我了。”
“就爲了你這點兒願望?呵呵……”夙璃泣聲嘲笑道,“就爲了你這點願望,你就讓我不得不被砸死,讓我的母親陷入了絕境,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嗎?!”
眼前的‘夙璃’臉上寫滿了慚愧,她其實並不想這樣做的,因爲嚴重的犯了陰間的規定,所以那鬼官也被處置了,閻王說誰也救不了夙璃,她只能代替真正的夙璃在那個世界存活下去.
而她的自私也受到了懲罰,就是留戀在陰間無法輪迴,除非有一日被她害死的人過上好的生活,並原諒她,她已經來夙璃夢裡一次了,可是那一次卻未能與她說上話,如今卻害她心痛躺在地上痛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你這麼痛苦,對不起!”她哭訴道,心中確實是慚愧與自責,地上的夙璃手顫抖的抓着她,問道:“那好,我問你,我還能回去嗎?!”她想回去,她想去照顧已經病重的母親,而不是在這裡替代一個人活下去,她不想了,什麼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