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解帶領着寅族軍隊,來到了本朝邊境,一時之間心緒萬千,他將要與自己一手參與訓練的震遠軍正面對決。
可是他見過震遠軍殺敵的陣勢,手裡的這支鐵騎騎兵,從平原殺入到山地地勢時,到底會發生什麼?難道會在對方的游擊戰中坐等被殲滅?
上官解對這樣的問題不寒而慄,此刻卻容不得他多想,上官淑敏在旁邊感受到了他的焦慮,默默的在戰袍下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
上官解和上官淑敏想要投靠的寅族王子已經墜馬身亡,現在他們要成爲投靠他們自己的人,不斷揮兵北上,而且直指皇位,問鼎中原。
事情的演變完全超乎兩人的想象之外,這樣下去,事態將走向何方,兩人根本就來不及多想。
寅族人的鐵騎騎兵在邊境線上一次排開,盔甲上寒光閃耀,正午的秋日熾烈,照射的人和馬都汗流浹背,可是整支近十萬人的軍隊,卻鴉雀無聲。
邊境線的對面就是震遠軍,震遠軍依舊按着步兵、弓箭手和炮兵,從前往後依次排開。而步兵正是上官解熟悉的盾形防守陣列。
一位將領從震遠軍的陣列中,提騎向前,上官解定睛一看並不是北宮鵠,而是北宮鵠手下的副將之一。
上官解於是心想北宮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一着急,就想衝口而出:“爲什麼你們的大將軍沒有出陣來?”這時上官解身邊的上官淑敏,趕緊扯了扯他的袍袖。
上官解這纔回過神來,他和北宮鵠已經成爲兩軍對壘的敵對陣營,還有就是上官解現在是寅族王子的模樣,即使北宮鵠現在在場,他也認不出上官解來。
只聽得震遠軍副將開口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爲何要侵我邊界?”上官解朗聲說道:“我乃寅族新晉首領完顏諸明,於今貴朝皇位空虛,人人可得而興討伐之師!”
震遠軍副將大笑道:“聞聽近日來寅族人爲了首領之位,謀朝篡位,新舊三代首領,相互誅殺,寅族首領之位不但空虛,而且易主如此之迅速,那按你的說法,是不是也是可以人人得而興討伐之師?”
上官解亦隨之大笑道:“既然天下之位,有能者居之,那何須多言,手底見真章吧。”
震遠軍副將在馬背上一拱手道:“閣下請三思,你我踏出這一步,50年維持的和平就全部沒有了,並且還不知道,下一次會多久到來。”
上官解亦抱拳還禮道:“人生在世,只在當下,鹿死誰手,都在眼前,事已至此,何須多言。”
副將一聽,再無可言,在馬上一頷首,拍馬歸隊。還沒等副將就位,就只聽得對面寅族騎兵列陣,突然向左右奔突而去,猛地散開,一批寅族馬車直衝向震遠軍步兵陣而來。
馬車陣來得速度之快,勢頭之猛,等震遠軍步兵回過神,迅速立起戈矛對戰的時候,震遠軍步兵已經被碾壓過半,盾形防護陣當即被破。
步兵背後的弓箭手還來不及發射弓箭,寅族馬車陣已經衝到眼前,在射程之內,使弓箭手還沒有施展得開來,都已經被衝開了一道道缺口,而炮手們卻由於寅族軍隊來得過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任其魚肉。
馬車正在衝破震遠軍最後一層炮兵防線之後又掉轉頭來,對還沒有來得及重整旗鼓的震遠軍弓箭手和步兵再行衝殺,如砍瓜剁菜,如入無人之地。
在邊境線的平原地區,第一場戰役中寅族首戰告捷,震遠軍損傷大半,陣列優勢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來的餘地。
這一戰從正午到日頭偏西,震遠軍軍陣中還能站得起來的人就已經不多了,寅族已經開始決定要進行掃尾。寅族對震遠軍不做勸降,直接格殺勿論。
這是上官淑敏對上官解的提議。上官解想問上官淑敏爲什麼非得要做的這麼絕,上官淑敏卻只是神色堅定地堅持要求,上官解就什麼也沒問,同意了。
於是寅族根本就沒有動用到的騎兵,在車隊陣反覆碾殺過後,紛紛下馬,徒步來到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震遠軍軍陣中,將敵方還活着的人紛紛處決。
一時之間,在夕陽的照耀之下,血光沖天。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三道黑影迅速從寅族方向掠過震遠軍,所到之處,血花四濺,徒步的寅族騎兵紛紛倒下,面目猙獰,如見活鬼。
三人直衝到正在準備受死的震遠軍副將面。此時他早已丟盔卸甲,狼狽不堪,他分辨不出對方是敵是友,只能顫抖着身子問:“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所爲何來?”
來者簡潔的說:“取你性命。”震遠軍副將還沒有來得及看見對方出手,就已經立刻身首異處,斷頭處流淌出來的,卻是汩汩黑血。
來人右手提起震遠軍副將的斷頭,左手倒拎起他的殘軀,左右輪圈,擲向擁堵而來的寅族騎兵,只見被屍體黑血潑濺到的騎兵,即使是精鋼盔甲上,也立刻哧哧直冒白煙。
黑血如同活物一般,直鑽向盔甲下的肉身,瞬間肉體破裂,黑血噴涌,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響徹戰場,趁着昏黃色的最後一縷夕陽直射,如同末日來臨。
來人就是已經將自己煉成毒物的司徒媛,帶着她的兩個煉藥之人陳童和花顏。對於司徒媛來說,這兩族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人真正愛護過她。
如今的司徒媛只一心想着殺戮,只要能夠一瀉身中積壓的煞氣,她就會感到舒暢許多。
而對司徒媛來說,既是戰場,這些人該不該殺她不知道,可是那都明擺着的是可殺之人
爲此司徒媛指使陳童和花顏輪番衝入殺陣,兩人均是瘋狂殺戮,所到之處,陣陣血雨毒霧凌空而起,紅黑二色相互混雜,煞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