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顧之讓的婚期,就定在公輸家被滅門的三個月之後。如果說蕭瑾楓說的是真的,那公輸冉實在是想不出顧之讓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除卻她跟顧之讓的婚事,顧之讓還是哥哥在京城的好朋友。公輸冉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公輸家的事跟顧之讓聯繫在一起。
“真的沒有關係嗎?那爲什麼公輸家的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爲什麼偏偏在顧之讓去過青城之後就發生了。”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蕭瑾楓毫不留情,將現實血淋淋的擺到公輸冉面前。
這一個月裡他並非什麼都沒有做,反而派人查了許多當年公輸家的事,蕭瑾楓發現,當年就在顧之讓離開青城沒多久,公輸家就被官府封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就只剩公輸冉一個。
就是公輸冉口中的哥哥,蕭瑾楓也特意查過,當年公輸硯睡沒有在朝爲官,但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當年京城裡想嫁到青城的姑娘可不在少數。
就是蕭瑾楓也想不通,公輸家有這麼一個人物,怎麼還會遭此橫禍,再怎麼,也不該是這個結局。
字字珠璣,問得公輸冉啞口無言。
是啊,公輸家的事,的確是發生在顧之讓離開青城沒多久之後,但那也不能說明這事就跟顧之讓有關係啊。
“不過是碰巧罷了,蕭將軍這些日子就只查到這個嗎,這些蕭將軍直接問我便能知道。”公輸冉諷刺道,這些事,還用查嗎?
就算是蕭瑾楓非要說公輸家的事跟顧之讓有關係,那也得拿出點證據來吧。
“好一個碰巧,那你覺得,一個公輸家的遠方親戚,有本事聯合官府,毀掉公輸家嗎?”蕭瑾楓嗤笑道,他知道如今要公輸冉將公輸家的事跟顧之讓聯繫起來很困難。
不過這次不是他針對顧之讓,當年公輸家的事,跟顧之讓肯定有某些聯繫。
如果公輸冉連這些也不願接受的話,還談什麼報仇呢?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引導公輸冉慢慢接受所有的可能。
“如果你們當年沒有婚約,你還會這麼說嗎?”蕭瑾楓起身走到公輸冉的面前,彎下腰去與公輸冉對視。
他相信公輸冉是真的想爲公輸家報仇,他也相信,要不是當年她跟顧之讓有過婚約,公輸冉一定會將顧之讓也列爲公輸家的仇人之一。
就算退一萬步,公輸冉至少也會懷疑一下顧之讓跟當年的事究竟有沒有關係,而不是像現在,開口就是否認。
“這跟我們的婚約沒有關係,顧哥哥是哥哥在京城的好朋友,他有什麼理由做這些事?”公輸冉一把推開蕭瑾楓,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得離蕭瑾楓更遠了些。
她現在腦子亂成一片,蕭瑾楓說的話意味着什麼,公輸冉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蕭瑾楓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她用了整個年少去喜歡的溫潤公子,參與了公輸家的滅門慘案中。她愛着的那個人,毀掉了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見公輸冉滿臉痛苦,蕭瑾楓有些心軟,但還是咬牙接着說道:“拋去你們之間的婚約,他的一切都顯得很可疑不是嗎?”
他慢慢走到公輸冉身邊,扶住幾乎要倒下去的公輸冉,將她扶到桌子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邊。
“你不必急着解釋,聽我說就是,等我說完,你要是還覺得有問題,再說也不遲。”他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哄道。
平日裡蕭瑾楓跟公輸冉說話,都是儘可能的簡短,像這樣一次說了這麼多倒還真是少見。即使是公輸冉坐到了凳子上,蕭瑾楓也依舊扶着她的手臂,怕她摔到地上去。
難得的溫柔,恍惚間公輸冉以爲這個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是那個對她千依百順的趙鐵生。
“我知道你不願將顧之讓跟公輸家的事聯繫在一起,只是你仔細想想,你哥哥每年都會到京城小住,可曾帶過什麼朋友回去?顧之讓又是以什麼理由在你家留了那麼久?”他溫言軟語的說着。
是啊,除去顧之讓之外,哥哥從未帶過京城的人回去,而顧之讓爲什麼在公輸家住了那麼久,公輸冉的確不知道。
她對顧之讓一見傾心,之後愈發迷戀,那時候公輸冉巴不得顧之讓一直不要走,哪裡還會去問他住在公輸家的原因。
回想起來,公輸冉只覺得年少時的自己真的是仗着爹爹和哥哥的寵愛,任意妄爲,不管不顧,而公輸家的事,她從來都沒有關心過。
就好比機關術,也是因爲不甘心哥哥受到那麼多誇讚,所以才纏着爹爹教她的。
真正是爲了公輸家纔去做的事,一件也沒有。
原來以前的她那麼自私。
“我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顧之讓跟當年公輸家的事有關。”不忍心看公輸冉這麼痛苦下去,蕭瑾楓還是讓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