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門口,望着幾乎是將小山提着走過的田小翠,公輸冉輕輕搖了搖頭。
像田小翠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值得自己同情,只是小山……輕輕搖了搖頭,將那些念頭從自己腦海裡驅逐出去,那又有誰可憐自己,可憐自己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
“進屋吧。”站在公輸冉身後的趙鐵生見她搖頭,只當她是可憐田小翠和她兒子,怕公輸冉想太多反而自惹得自己難過,便開口勸道。
在他眼裡,像公輸冉這種大小姐,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每日裡只會吟詩作畫,傷春悲秋。雖然這些日子裡,公輸冉又是洗衣又是做飯,趙鐵生仍舊覺得即使公輸冉都學會了趙家村裡的女人會做的事,但骨子裡,她也還是那個大小姐。
聽到身後略帶幾分清冷的聲音,公輸冉沒有回頭,只是倚在門框上,不發一言。
遊戲開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片刻之後,公輸冉才轉過身,卻發現趙鐵生還站在自己身後,一彎柳葉眉微微顰起,盯着趙鐵生看了好一會,之後像是剛剛回過神來一樣,脣邊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採藥好不好?”公輸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原本沉浸在公輸冉笑裡的趙鐵生,聽到公輸冉突然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即點了點頭道:“好。”
怎麼隔了這麼久,突然想到要和自己上山採藥呢?趙鐵生沒有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得到趙鐵生肯定的回覆之後,公輸冉脣邊的笑容也越發明顯,連眉眼都染上了笑。她平時都是溫婉端莊的,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的,讓人覺得親近又疏離。
如今的笑,更像是發自內心的的笑,這樣的笑讓她一張精緻的臉越發生動起來。趙鐵生一時入了迷,雖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開心,但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
第二天因爲要跟着趙鐵生一起上山,公輸冉起得比平時早了許多,洗漱完之後就生起火來,開始烙餅。
上次跟着趙鐵生上山,他帶的是自己常帶的那種乾糧,公輸冉對那些乾糧的味道,真是記憶深刻啊。爲此,她特意跟田嬸學烙餅,本來想哪天趙鐵生去採藥的時候給他做的,只是這段時間,她變得越發憊懶,經常是一覺醒來,就到了該準備午飯的時候了。
從牀上起來迅速洗漱,然後就得開始做飯,好多次午飯還沒做好,趙鐵生都已經回來了。所以雖然學會烙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也從來沒有給趙鐵生做過。
早在公輸冉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趙鐵生就醒了過來,雖然公輸冉洗漱時動作都放得很輕,但趙鐵生聽覺異常靈敏。他甚至能憑着聽到的這些聲音,想象出公輸冉做這些事時的動作和表情。想着想着,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公輸冉已經進了廚房
聽到公輸冉的腳步進了廚房,趙鐵生這才從牀上爬起來,出了房,到院子裡打水洗臉。透過廚房的窗戶,他看到公輸冉正在廚房裡有條不紊的忙着。
又看了一會兒,直到公輸冉不知道是要做什麼蹲下身去,趙鐵生不能在窗戶裡看見她了,這才匆匆的洗完臉。
他前腳剛進屋,告訴她後腳就跟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個盤子,盤子裡放着幾張餅,她剛進屋,餅的香氣就鑽進了趙鐵生的鼻腔裡,大早上的,把趙鐵生肚子裡的饞蟲全都喚醒了。
“這是什麼?”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趙鐵生也連忙迎上去接過公輸冉手裡的盤子。
將她伸出手來,公輸冉順勢將手裡的盤子遞給他。
“這是我前段時間跟田嬸學的烙餅,一直沒時間給你做,你嚐嚐。” 公輸冉耐心的給趙鐵生解釋,沒等她把手中的筷子遞給趙鐵生,趙鐵生就直接用手抓着盤子裡的烙餅咬了起來。
一旁的公輸冉看得有些呆了,平日裡趙鐵生就算是再餓,吃飯的姿態也永遠是慢條斯理的,像現在不等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的舉動,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好吃。”咬了一口公輸冉烙的餅,想了半天,趙鐵生還是隻說出這兩個字。
他不知道這些餅公輸冉是用什麼做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他只覺得,手裡的餅比自己每天早上上山採藥時吃的乾糧好吃多了。
“你先吃着,廚房裡還有一些,我一會把它們包起來,當做乾糧帶上。”說完,公輸冉就轉身走出屋子,到廚房裡把剩餘的烙餅打包起來。
收拾好東西,倆人準備出門的時候,東邊剛剛泛起魚肚白,趙家村還是一片安寧,偶爾有幾聲雞鳴聲,在村子裡迴盪。趙鐵生將大門關上,沒有上鎖,然後帶着公輸冉朝村子的東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