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兩銀子給上房院送了過去。
第二天下午,喜妞來給趙雩回稟,綠鄂拿着銀子去買那個宅子,中人按照趙雩的吩咐,說這個宅子賣出去了,領着看了另一個略大寫的,跟她開口要七百兩。綠鄂也是着急,大約的更加害怕連這個也買了,當場就掏了幾百兩銀子定下了,說餘下的銀子轉天給送去。
趙雩點點頭。
過了一天,秦母那邊又來了人,說老夫人請‘奶’‘奶’過去。
趙雩於是收拾收拾,帶着雁妞和小招來到了上房院。進屋看到秦母坐在上,於是上前行禮。
這一次秦母神情冷淡中倒是帶着些和諧,起碼態度都能感覺出來,是想要和她好好說話的。
在趙雩的印象中,婆婆除非是有事求自己了,纔會刻意的稍微和藹一些。
秦母這一次還沒有急着說她的目的,反而先問了些趙雩身體如何的事情:“該吃的就好好吃,我看你倒是身體結實,我懷着秦獠的那時候,吐得什麼都吃不下,整整五六個月,什麼都沒吃!那時候真是受了大罪了!”
說着說着就偏離了正確的意思,秦母又開始訴苦表功。
趙雩心中訕然,五六個月什麼都沒吃,居然還沒餓死……這位婆婆……趙雩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樣子像是大戶人家出身的,起碼識字,說話做事的如果端着的話,還像那麼回事。但是真正的深入瞭解了,尤其是像趙雩這樣,還是站在對立面瞭解的,就覺這位婆婆的水平實在也是……不怎麼樣!
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真的也是透着一股骨子裡的小家子氣。
這難道是因爲後來的家道中落,必然養成的‘性’格?
“你在給我三百兩銀子,我叫我帶來的廚娘看着給你做點咱們老家的食物,好好的養養你……”
趙雩聽到這裡都訕然,心想你這邊做的東西說實話,我還真不敢吃……等等!這會兒才聽明白了,婆婆還要加三百兩?!自己猜的難道就這麼準?!
秦母還在繼續的說着:“我這年歲大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了,來到這邊吃得喝的各種都不適應,這幾天就覺着身子不適。這些銀子也用來給我看病抓‘藥’,給我也買些東西補補。”
說到這裡還埋怨道:“所以說我當家是最應該的!不用使一點銀子都要找你!我如今都這麼大歲數了,兒子還是堂堂的將軍,可我要使點銀子還要看兒媳‘婦’的臉‘色’!”
趙雩心中繼續的訕然,坐着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的好像睡着了。
秦母語氣慢慢的衝了起來,負氣埋怨的管自說了幾句,覺着差不多了,又自己把自己的語氣放緩和一些,自己圓了圓場面,最後道:“三百兩銀子,給我抓‘藥’的,在買些補品,你一會兒就叫人給我送過來!”
聽她終於說完了,趙雩這才慢慢的擡起頭來,樣子有些想不通,帶着些小心看着她笑着道:“婆婆,您這是……您是哪裡需要銀子吧?這看病抓‘藥’,乃至於買補品,這些全都不用單獨的拿銀子出來,只要您說一聲,該去賬房支取的就支取了,該給大夫的就給大夫了,補品什麼的,您廚房都有,不信把廚房的人叫來問問,缺什麼下次採買的時候一起買來就是了,何須這樣……您親自過銀子?”
秦家後來也算是大戶人家,秦母自然也知道,誰家的主子手頭裡捏着銀子,買什麼就上前去給付銀子的?沒有那樣的,因此她要這個銀子的藉口其實是有點勉強的,這也是她今天肯好好說話,一副商量的樣子的原因。
“我就是不願意看你的臉‘色’,我吃什麼喝什麼都要經過你……”秦母面‘色’不愉的道:“再說了,我手裡沒有點週轉的銀子也不行,我的婆子們辦點什麼事,我連賞銀都沒有!我這臉往哪兒擱?!”
趙雩正要說不是一來就給了五十兩的銀子,就是爲了您賞人用的?不過想想,算了,其實這銀子幹什麼的她猜的已經*不離十了,跟這位婆婆在這裡囉嗦,只是爲了叫她覺着銀子不是那麼好要的,不是那麼輕易的給她,免得叫她反過來懷疑自己知道了什麼。
囉嗦幾句也就行了,說實在話,趙雩也懶得在這裡和婆婆對話這個了。
於是做出無奈的樣子道:“那,還是需要湊一湊……”
說到這個秦母卻厲害起來了,眼睛一瞪聲音都大了些:“這一次一定要明天給我!你現在馬上去湊!不然的話當了飾也可以,反正這一次銀子我是明天一早就要!”
趙雩無奈的點點頭答應了,嘆了口氣出來了。
心裡算是全明白了,綠鄂買宅子,其實背後的人就是婆婆,是婆婆要買宅子。而且婆婆還想的很周到地,跟自己要的銀子比宅子錢多三百兩,大約的這三百兩是修繕宅子並置辦傢什物件的。宅子價格高了,她居然也跟着提價多要三百兩。
想的藉口都那麼的可笑。
在轉天,趙雩早上就叫人把三百兩銀子送了去,果然下午的時候喜妞就來稟報,早上綠鄂就拿了銀子去把那個宅子買下來了,大約是宅子賣的太快也是害怕了吧。
衙‘門’那邊趙雩已經叫人提前將這個宅子賣給了暖妞的相公小王,當然只是手續上過了一道而已,因此那邊買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這個宅子是她的。
而喜妞拿回來的衙‘門’蓋了印章的文書,上面寫得買這個宅子的人是一個叫何鬆年的人。
趙雩馬上就叫喜妞找來了書榮,叫他不要再府裡出現了,直接去找小王,今後吃住就在小王那邊,不過他的任務是查這個叫何鬆年的是什麼人。又跟他說,沒有‘門’路也不要緊,需要去哪裡查,跟這邊說一聲,趙雩先把人找好,他再去,免得無頭蒼蠅一樣的不小心漏了行蹤。
那個叫大海的,也不負責採買了,趙雩叫他專‘門’的負責這件事的傳話,並和書榮一起查,畢竟書榮年紀還有些小。
新鋪子進行的比較順利,修繕好了之後,小王領了幾百兩銀子和另一個夥計會常州府找蘇掌櫃進貨。
並沒有真的帶四千兩銀子,趙雩問他需要多少銀子的先期投入,這是一定要算清楚的,這樣她心裡有數,並且也是爲了看看小王有沒有數,這方面想到了沒有。
至於這錢是直接從這邊出,還是從常州那邊出,這個卻是靈活的。安全方面考慮,自然還是不要帶着那麼多的銀子跑來跑去的好,這銀子也可以留着等過一兩個月去進‘毛’料子。
去常州這一批的進貨,所用的銀子就在這邊上賬,就算是這邊的進貨價了。
小王兩人走了也就是幾天,留在這邊的夥計叫小李的來了府裡一次求見趙雩,說是有十來個人找到他們的住處,詢問他們鋪子招夥計的事,還有一個人更加的直接說他想當掌櫃。
趙雩聽了都好笑,問道:“這人倒是大言不慚……之前在哪個鋪子當過掌櫃?”
小李在‘門’外笑着回話:“說是原本在城裡的一個絲綢鋪子叫雍綢記的當掌櫃,不和家裡的媳‘婦’生病了,沒人照看,只能辭了差事在家照顧,誰知道媳‘婦’還是過世了,這不是才辦完了喪事,出來找差事,可雍綢記的鋪子都拆了,已經被劃到了官家,只能找別的。”
雍綢記趙雩還有點印象,剛來的時候就去那個鋪子了幾回,還買過幾匹料子。給她的印象還算是有章法的,不過聽小李說的這個掌櫃的情況,自己應該是沒見過,估計之前去買料子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是辭了差事的。
如果是真的倒是可以,不過還是要看看。想了想,這邊也沒人幫着自己查看這掌櫃的合適不合適,想來想去的只有自己可以,於是便道:“叫這個人明天來府裡吧,我見見。”
小李忙答應了,又稟報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才走了。
這天晚上,趙雩把這件事和秦獠說了,道:“我是叫他們早上過來,你稍微晚點走,你也看看?”
秦獠聽了好笑道:“我什麼都不懂,看他們做什麼?生意上面我是什麼主意都給你出不了的。”
趙雩道:“那也陪我看看……”
秦獠一下子明白了,道:“你是擔心母親又拿這個當成把柄,以後說你……”
趙雩訕然的點點頭:“是啊,說些難聽的我聽見了也不舒服,不如你在的時候我見見,要是人可以就行,今後鋪子的事情就‘交’給他和小王,我就不用管太多。”
秦獠雖然覺着根本沒必要,但是也知道母親那邊的‘性’子,真有可能把這件事當成個把柄記着,等需要的時候翻出來,找難聽的話扣到趙雩頭上。他便點頭:“好,明天我晚點走……或者明天不去了,陪你去一趟鋪子。”
趙雩一聽很驚喜的道:“那更好!那就直接去鋪子見見這個人,不用來府裡了。”
秦獠就笑着道:“好,去鋪子吧。”
趙雩於是趕緊叫雁妞去傳話,跟小李明天不用來府裡了,去鋪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