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遮掩身份,察哈爾不惜當着她們的面表演了一場苦肉計。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耶律清歌心思縝密如發,早就識破了察哈爾的詭計,他一直暗中觀察着他,最後,在巫師縱情歌舞的時候一舉拆穿了欲行不軌的察哈爾。
梅良辰還在怔忡出神,“哪裡走——”房樑上的耶律清歌突然大吼一聲,刀芒暴漲,人隨刀進,霎時間刀氣滿天,神殿裡被森冷的寒氣兜頭籠罩着,壓得人喘不過氣。耶律清歌一人一刀,銀光飛舞,嗤嗤之聲大作,刀勢猛烈絕倫,鋒刃爍爍圍著察哈爾要害部位疾劈!
察哈爾肩部有傷,使不出力氣,轉眼間便被耶律清歌重重刀影擊退。驀地,“嗯……”他悶哼一聲從房樑墜落,驚詫間,黑色布帽被刀鋒挑飛,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孔……
耶律清歌動用真力,傷口也被震裂,血順着朝服滴滴落下,頃刻間,染紅了石灰色的地面。
他彷彿沒有感覺,赤紅的眼底卻驟然騰起陰寒嗜血的冷芒。他緊追着察哈爾鬼魅般的身影到了外院,起手向下一揮。
“咔!”預先埋伏在神殿附近的近百名鐵騎軍赫然亮起強勁的弓弩,對準瘋狂逃遁的察哈爾。
誰也沒想到,這時的窮途末路之徒,竟會使出玉石俱焚的殺招,以身化劍,跨腿飛跳,擊向耶律清歌受傷的部位。察哈爾傾盡了全力,力道威猛,勁劇無倫的右掌逼退耶律清歌后,直擊他握刀的右掌!
“嗤……”刀鋒驟起,灑開漫天的血霧。
啊……
察哈爾的半個手掌竟被耶律清歌生生削掉。
梅良辰不忍再看,偏過臉正要和蘇谷娜向角落裡退去。不想,一道凌厲無比的拳風卻順着外院直撲向她藏身的角落。
“唰!”情勢急轉直下,誰也沒料到,察哈爾竟會用自斷手掌的狠招改變攻擊方向,直奔梅良辰而來。
橫劈、探手、擒獲、要挾……
動作一氣呵成,竟不帶半分拖泥帶水。
“姑娘——”蘇谷娜衝上來想救梅良辰,可是轉眼間就被察哈爾震落在祭臺前,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你不要亂來!”耶律清歌橫刀立於神殿入口,迎着雪光,像是一尊無往不勝的戰神,令人生畏。 шшш▪ ттκan▪ ¢o
察哈爾用斷手緊扣着梅良辰的脖子,雙目赤紅,如同染了血一般,死死地盯着耶律清歌。“大將軍,你若再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人發狂的時候,任何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耶律清歌心裡雖恨極,可是面上卻依舊沉靜若水,只是眸底的風暴,卻讓他的殺意一點點從骨縫裡顯露出來。
“你膽敢傷她一根毫髮,我會讓你十倍償還!”耶律清歌道。
“哈哈哈……”察哈爾狂笑不休,他的手勁緊一分,梅良辰的面色就漲紅一分。她沒有喊叫,沒有求救,只是用一種全然信賴的目光望着她的男人。
“嗯……”她的喉嚨幾乎斷掉,渾身痙攣般疼痛。
她撐不了太久了。可她能忍,還能忍下去……
耶律清歌鐵拳緊攥,步履沉重卻堅決地後退。他伸出手,沉喝道:“全都後退!”
“廢掉所有弓弩——把刀都扔了!”察哈爾緊抵着牆面,瘋狂叫囂。
“大將軍!萬萬不可!”武將丟了武器,等同於戰時失去戰馬,他們試圖勸服將軍捨棄那不男不女的下人,生擒那惡徒,可是大將軍的眼神卻令將領們自動閉口……
“咣——嚓!”耶律清歌率先扔了刀。緊跟着,“咔擦——嗶嗶——”聲不斷,所有人的兵器,都丟向大雪紛飛的神殿外院。
耶律清歌的眸光凝注在察哈爾手中悲憤欲絕的女人身上,再也挪移不開。
她瞪圓了眼睛,用眼神罵他癡傻,罵他怎麼可以丟了視如生命的戰刀!
可他迴應她的,是帶了抹深意的長久凝視……
爲了他愛的女人,哪怕,要了他的命,又如何!
彷彿感受到他的心思,梅良辰像瘋了似地在察哈爾的鐵指間掙扎,“唔……唔唔……”她用力踹向身後的察哈爾,通紅的面頰,浸出大滴大滴的淚珠……
“馬——給我馬——”察哈爾脅迫着梅良辰跨入漫天冰雪。
“給他馬!”耶律清歌淡定地吩咐道。
很快,阿古拉牽來了彪悍神俊的雷神。
察哈爾一看是耶律情歌的黑色戰馬,不禁暴跳如雷,叫囂道:“換了!!我不要這一匹!”他又不傻,自然清楚騎着雷神逃命等於自取滅亡,他纔不會上當。
“換!”
這次牧仁牽來了一匹白色的戰馬,查哈爾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可情勢太過兇險,他只能帶着梅良辰躍上白馬撞開神殿的圍欄,像咆哮的野獸風一般消失無蹤……
“大將軍,我帶人去追!”阿古拉和牧仁同時跨前一步請命。
“我們都晚了!”比他們更早一步,已經有人騎着栗色軍馬緊隨他的銀雪,衝出了王府。“籲——”耶律清歌一聲唿哨,雷神像道閃電疾奔到他的面前。
阿古拉和牧仁還未明白過來,將軍的身影也轉瞬消逝在眼前。
“還不快追!”阿古拉捅了捅牧仁,上馬緊隨耶律清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