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慘嚎讓嶽檸歌實在是措手不及,她哪兒會想到那般威猛的蜃在未成年的時候居然這樣弱小到不堪一擊。
嶽檸歌見偷月鼠還要繼續攻擊,實在是忍不住在地上隨手撿了塊石頭,然後蓄積了武力往偷月鼠丟了過去。
一擊即中!
石頭帶着迅猛的武力,直接貫穿偷月鼠的腦袋,霎那之間腦漿和着血液飛濺而出!
嶽檸歌走上前去,涼涼依舊委屈地望着她,嶽檸歌嘆了口氣,簡單地處理了下涼涼的傷口:“你這樣不爭氣,怎麼做我的眼睛?”
“孃親……”
涼涼強忍着疼,沒有哭出聲來。
處理好了傷口,嶽檸歌將涼涼放進懷中,這纔回了醫廬。
回到醫廬,未免旁人問起趙熙,嶽檸歌回到房間鑽進被窩裡面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
她轉了個身,卻發現懷裡好似少了點什麼東西,忽地一個激靈,嶽檸歌翻身而起,往懷裡一摸,緊接着又是將枕頭和被褥都掀開,可卻什麼都沒有!
涼涼呢?!
嶽檸歌取出夜明珠來,將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可都沒有涼涼的蹤跡。
“這小子受了傷能夠去哪兒?”嶽檸歌自語道,“難道這小子爲了白天的事生氣了?”
她今日的確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可她在知道涼涼的實力之後,她都主動放棄了,還爲涼涼包紮了,那小子不會這點小事都承受不了吧。
嶽檸歌覺得心裡不大舒服,涼涼從破殼而出就一直在她的身邊,如果因爲今天的事而出了什麼意外,她這一輩子都會於心不安的。
嶽檸歌實在不放心,她拉開門剛剛走出去卻見魏淵正在距離她房門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徘徊。
一見嶽檸歌走出來,魏淵趕緊迎上來:“我正想找你來着。”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發生什麼了?”魏淵見嶽檸歌的臉色不大好看,“是你的靈獸?”
其實並不難猜的。
現在也就一隻靈獸跟在嶽檸歌身邊,眼下嶽檸歌這般着急肯定是因爲它。
魏淵還記得,那隻靈獸小小的,就像蚯蚓一樣,很不招人待見,他有幾次都想問問嶽檸歌上哪兒去找的這樣難看的靈獸,只是沒有機會罷了。
嶽檸歌點了點頭:“它不見了。”
魏淵欲言又止,他想告訴嶽檸歌,那隻醜八怪靈獸不見了就不見了,還有大把的、好看的靈獸在等着她,可見嶽檸歌萬分着急的臉色,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不知道,”嶽檸歌想了想,“可能是入夜後。”
如果是在入夜前,肯定是會在醫廬引起不小的動靜的,不過現在看來醫廬並沒有鬧出什麼大動靜來,那就是說涼涼避開了所有人,它是有計謀地離開。
這傢伙,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嶽檸歌懊惱地看着魏淵:“可能是我逼它逼的太緊了。”
嶽檸歌自然沒有把原因告知魏淵,她有很多事都不想同魏淵說,他們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你這是望子成龍。”魏淵搖搖頭,“初初當主人是會這樣的,對待靈獸就想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能夠理解。”
“你說的這樣認真,你也有過靈獸?”
“有呀,不過被我母親送走了。”魏淵苦笑。
嶽檸歌無法理解:“魏夫人爲什麼要將你的靈獸送走?”
魏淵笑道:“因爲當年,魏越澤沒有靈獸加持都可以做到縱橫沙場,母親覺得我依靠靈獸就不會成器,所以……”
“荒唐!”嶽檸歌冷喝,“無知婦人!”
“你不許罵我母親。”魏淵皺起眉,“就算她再有不是,那也是長輩。”
嶽檸歌哼了一聲:“那是你的長輩,又不是我的。再說了,就算是我的長輩,犯了錯,我一樣得說,哪有是長輩就不能說的了?”
魏淵道:“就是不能說。”
“你那叫愚孝!”
“我……”魏淵還想反駁,卻又想到涼涼的事,“我不和你談論這些,你不是要找涼涼麼?再不快些,萬一被人抓到了怎麼吧?”
嶽檸歌扭身就往外面走:“被人抓了我倒是不怕,我就怕它想不開。”
魏淵並不懂嶽檸歌口中的想不開是什麼意思,只是他跟着嶽檸歌走出醫廬,卻發現嶽檸歌好似有目的地往外面走。
“你知道你的靈獸去哪兒了嗎?”
“也許……”
嶽檸歌沒有肯定,但心裡還是有十有八九的確定。
她一路往桃林的方向走過去,才走到一半的路程,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驚得嶽檸歌捂住了口鼻。
秦嶺深處因爲有大量的魔怪相互廝殺,屍體又沒有人處理,到了夜間就會衍生出很多污濁的瘴氣,這些氣體聞多了很容易中毒。
魏淵呼吸都覺得難受,他皺起眉來:“你確定你的靈獸往這邊去了?”
“真的不肯定。”嶽檸歌不想廢話那麼多,“你若是不想找,就回去。”
她從來不勉強人。
魏淵很生氣,他就只是問了一句話而已,又沒有說不找,她至於這樣嗎?可當他停下腳步又見嶽檸歌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時候,卻實在是放心不下,終於是嘆了口氣,繼續跟上。
魏淵跟在嶽檸歌的身後,一不留神卻是踢到了個什麼東西,軟軟的……
“檸歌,我是不是踢到你的靈獸了?”魏淵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嶽檸歌如此害怕,就是因爲她的靈獸才從蛋殼裡面孵化出來沒多久,所以當魏淵踢到什麼屍體的時候就會以爲是她的靈獸。
嶽檸歌身子都爲之一顫:“你別嚇我!”
她轉過身,手裡的夜明珠都因爲自己的顫抖而顯得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嶽檸歌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涼涼?”
她蹲下身,用夜明珠將魏淵腳邊的不明物體給照亮,卻是大驚失色:“呀!”
“真的是?”魏淵趕緊蹲下身來,卻也是“呀”了一聲,隨即道:“什麼時候你的靈獸變的這樣噁心了!”
“你丫的仔細看清楚好不好!”嶽檸歌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魏淵,“這明明是偷月鼠,哪裡是我的涼涼呀!”
她憤憤地瞪了魏淵一眼,後者不忿地辯解:“那你沒事呀什麼呀?”
“死相太難看。”
魏淵:“呃……”
嶽檸歌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快點找,越是到深夜,越是容易碰到強悍的魔怪,深山老林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對付。”
魏淵十分同意嶽檸歌的說法:“不如明天再找,你都說了,現在很危險。”
“可也不能將涼涼的身死不管不顧呀,”嶽檸歌道,“你若是不想找,你自個兒回去,我又沒有說硬要拉着你。”
“我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死嗎?”
“那你回去就不用眼睜睜地看着我去死呀。”
魏淵:“呃……”
每回子他總是會被嶽檸歌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懟我很高興是不是?”
嶽檸歌沒有回答,她徑自往前走。
嶽檸歌只覺得越往前面走,心裡越是毛悚悚的,她很想呼喚涼涼,可一想到會引來其他魔怪,她就忍住心裡的衝動。
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又往前走了好幾步,嶽檸歌忽地蹲下腳步,見她沒有動,魏淵上前,尚未開口,嶽檸歌就道:“你瞧瞧我是不是踩到什麼了?”
魏淵蹲身一看,仰起頭來,滿臉鄙夷:“還是偷月鼠的屍體。”
“又是嗎?”
“是呀,這偷月鼠死相還是很難看,好像是被折磨至死的,也不知道是誰那樣殘忍。”
魏淵嘟囔着,這才站起身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們若是再看到第三隻偷月鼠的屍體就得立刻離開。”
“爲什麼?”
“魔怪不會因爲無聊而殺魔怪,除了地盤紛爭就是食物。”魏淵耐心地解釋道,“而我們剛剛看到的兩隻偷月鼠都沒有被吃掉,只是被殘忍的殺害,也就是說明,殺它們的魔怪,不是爲了吃。”
“會不會是因爲地盤?”
“偷月鼠只是一階魔怪,論爭地盤,它們不是威脅。”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殺偷月鼠的魔怪,是爲了殺魔怪而殺?”
“這不是不正常的。”魏淵重複着,“不管找沒有找到你的靈獸,一旦發現第三隻,必須離開!”
嶽檸歌頓了頓:“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嗯?”
“你看!”嶽檸歌指着前面不遠處的白茫茫一片,然後帶着不明所以的魏淵往前走了十步,藉着夜明珠的光,兩人看到了第三隻偷月鼠的屍體。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魏淵抓起嶽檸歌的手:“離開走!”
“我沒有找到我家涼涼!”
“萬一它早被魔怪吃了呢?你找到了還不是一堆白骨,再說了,你現在身處險境!”魏淵義正言辭,“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
“那你自己走呀!那就不是眼睜睜地看着我死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蠻橫無理!”魏淵實在是不想和嶽檸歌廢話下去,他正打算一把將嶽檸歌扛起來的時候,對方卻做出了要打一架的姿態。
好吧,魏淵認慫。
他真的不是嶽檸歌的對手。
“你能不能好好地聽我說?”
“我已經聽了你什麼意思,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今天不找到涼涼,我是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