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表示很鬱悶,她嘲諷道:“除了你要佔我便宜,還有誰?”
她近來脾氣見長,魏越澤越是覺得她心中有事。
魏越澤將她攬在懷中:“檸歌,你有心事。”
他的篤定讓嶽檸歌有些害怕,內心都呈現出惶惶不安來。
嶽檸歌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兩個人就那麼“依偎”着,一直到東窗發白。
嶽檸歌倒是睡的熟,連魏越澤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只是曉得當燕舞端着洗臉水進來的時候,她的心咯噔一下,猛地睜開眼睛,然而牀榻之上空蕩蕩的,唯有她一個人。
魏越澤倒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眼下也不止牀榻之上空蕩蕩的,還有嶽檸歌的心裡也是空蕩蕩的。
嶽檸歌舟車勞頓,加上昨日又鬧出了那麼多的動靜,今日的早膳也沒有什麼人圍坐一起。
李滄荷被罰了禁足,嶽錦繡羞於見人,只有二房、三房的人看起來興致勃勃,就是嶽檸歌沒有去飯廳,也能夠聽到些許風聲。
說是,啞巴小姐嶽良緣早膳吃了兩碗小米粥,心情頗好!
到了下午,嶽峰從禮部回來了。
他帶了兩個消息來,一個是魏雲晉封兵馬大元帥,另一個便是魏越澤加封昭武都尉。
魏越澤年紀輕輕已經官拜四品,更是讓魏閥氣勢大盛!
只是嶽峰以及禮部的衆人都不知道爲何魏越澤能夠連跳兩級,從六品到四品,只是一場仗的事。
他們並不知道,嶽檸歌昨夜同魏越澤說的一些悄悄話。
就在這幾日,營淄城的周邊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到了晚膳時候,魏閥的馬車卻是來到了嶽府門前,嶽檸歌本是已經落座,偏生有人來稟報,說是魏閥傳來話,要讓岳家嫡女去用膳。
嶽峰不敢怠慢,趕緊送嶽檸歌出府,確確實實地見到了魏閥的馬車,他才囑咐燕舞道:“你要好生照顧小姐,若是出了什麼事,立刻同我說。”
爲了他的前途,這“寶貝”女兒可不能再出什麼事!
嶽檸歌上了馬車,見到早就窩在車廂裡面的賀平。
“魏越澤要讓我去哪兒?”嶽檸歌蹙眉。
早在之前她就猜測到了,定然是魏越澤那傢伙派出來的人,魏閥現在還忙着自己的慶功宴,怎麼可能讓她去?
賀平笑道:“嶽小姐當真是聰明人,將軍說要好好地犒勞你,在木寧軒設了宴。”
既然是在木寧軒,那就應該沒有其他閒雜人等。
“只是爲何不在他的別院?”嶽檸歌心中起了疑惑,轉念又是一想,“難道還有其他不能去他別院的人?”
到了木寧軒之後,嶽檸歌一下馬車便是見着了曹森,登時豁然開朗。
曹森作爲江湖中人,若是隨隨便便地出入魏越澤的別院,確實不大好。
曹森迎上前來:“嶽小姐,魏將軍在裡面等了許久了。”
對待嶽檸歌,魏越澤從來都有耐心。
嶽檸歌臉上平靜無常,曹森卻是輕輕笑道:“看來魏將軍料的不錯,嶽小姐應該已經在路上想通了些什麼事。”
“他以爲我想通了什麼?”嶽檸歌好奇地問道。
“魏將軍說,只需要差人將嶽小姐帶到木寧軒來,嶽小姐就會知道這場晚宴到底會有哪些人在場。”
嶽檸歌步履微微一滯,而後又繼續往前。
等到後院的飯廳時,但見魏越澤一副悠哉哉的模樣斜靠在門框上,哪裡有一點點將軍的姿態。
“你倒是好,剛剛升了官,不在魏閥慶功,跑這小地方來做什麼?”
魏越澤走了上來,呵呵一笑:“我這不是來犒勞大功臣嗎?”
嶽檸歌裝作很訝異地看着他:“我聽不懂魏將軍在說什麼。”
“若不是曹森的證詞、證物,只怕西寧鎮還得與朝廷分割多年。”魏越澤衝曹森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肯定。
這一次魏越澤功勞不小,不僅僅壓制住了狂躁的江湖勢力,更是趁機將西寧鎮的潛在危險都給摸清楚了。
雖然魏閥權勢滔天,但魏閥的實力卻不容小覷。
齊王在聽了魏越澤對西寧鎮的想法之後,連連讚賞,更是對這位年輕的將軍刮目相看。
若這一次魏閥自己將西寧鎮的事情解決了,那便是有欺君罔上的嫌疑。當朝者,怎麼可能和綠林合作?
所以魏越澤這一次藉由替魏淵擦屁股的機緣巧合,妥妥當當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江湖草莽。
並提議齊王,眼下是朝廷去接手分割多年的西寧鎮,最好的契機。
這一餐飯,和嶽檸歌料想的一樣,有她、有魏越澤、有賀平、有燕舞以及剛剛加入的曹森。
魏越澤宴請曹森,這一招籠絡人心用的最是好了。
用完了晚膳,嶽檸歌端着剛剛沏好的普洱茶,漫不經心地說道:“曹森,我打算讓你幫我做件事。”
“嶽小姐有什麼事?”
“我要開家賭坊。”
除了魏越澤以外的人,一個個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嶽檸歌。
誰會想到一個良家婦女會想着要開賭坊!
那可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賀平面有難色,有些忍不住地說道:“嶽小姐此舉怕是不妥吧。”
不妥!
大大的不妥!
在此事上,燕舞和賀平達成了共識。
若是讓人知道堂堂魏閥未來的少夫人開賭坊,這還讓魏閥的面子往哪兒擱?
燕舞也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很認真。”嶽檸歌道,“地點我已經差人選好了,店面也裝修好了,眼下就差一個管事的人。”
曹森知道嶽檸歌要和他合作,自然是有他的可取之處,不過當下還是在心裡對嶽檸歌有了一絲佩服——
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
嶽檸歌道:“曹森,你覺得呢?”
曹森道:“既然嶽小姐吩咐了,我去辦就成。”
魏越澤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出異議,就表示他也認可嶽檸歌的行事方法。
賀平和燕舞也就沒有再多說。
年後的夜晚格外的熱鬧,街道上到處都是花燈,燕舞玩性大起提出賞燈的想法倒是合了魏越澤的意。
不過嶽檸歌近些日子動靜有些大,許多人都認識了這位嶽府嫡女,是以在出門前,魏越澤差人送來兩套男裝,讓嶽檸歌和燕舞都換上,一行人這纔出了木寧軒。
在走出木寧軒的時候,嶽檸歌卻是“咦”了一聲。
魏越澤在她身邊,問:“怎麼了?”
“又是他。”嶽檸歌朝角落睇了一眼,抱着雙臂,心中在盤算着什麼。
魏越澤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沉思之中的嶽檸歌顯得更是狡猾,就像一隻正在盤算獵物的下一步行動的狐狸。
那個人已經出現在木寧軒不止兩次了,每次都鬼鬼祟祟地混雜在人羣或角落裡面,着實讓人覺得費解。
“有些人喜歡偷雞摸狗的,你何必在意。”魏越澤笑道,“不要讓別人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今日魏越澤的心情好的很。
五人在街上穿梭,看着令人眼花繚亂的花燈,燕舞和賀平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營淄城除了大年三十到元宵節期間沒有宵禁外,其他時候都沉浸在安靜之中。
雖說營淄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到底誰也不會有事沒事地在大街上溜達。
“燕舞這丫頭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真是讓人不省心。”嶽檸歌一面尋人一面嘀咕着。
魏越澤倒是覺得人少一些挺好的,至少不會打眼。
眼下他們的關係還真是一層難題,真的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取下嶽檸歌腦袋上的那頂帽子。
“逛花燈真無聊。”嶽檸歌撇撇嘴,實在提不起興致來。
魏越澤道:“既然你覺得無聊,不如我們找些有聊的事情來做。”
嶽檸歌心裡“咯噔”一聲,低低地罵了一聲:“死變態。”
這傢伙,腦子裡就只剩下那些事了嗎?!
然而就在她罵出口的時候,魏越澤卻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打算去你的賭坊瞧瞧。”
末了又將聲音壓的極低,伏在嶽檸歌耳邊小聲說道:“若你覺得咱們在牀上做的事更有聊,我也不介意。”
話音落下還不忘往嶽檸歌的耳朵裡面吹了一口氣,驚得嶽檸歌滿臉通紅。
“該死的魏越澤,每回子都捉弄我!”嶽檸歌恨得咬牙切齒。
只是一轉念,嶽檸歌卻是笑的老奸巨猾:“魏將軍,啊不,是魏都尉,不如咱們來賭一局?”
“賭什麼?”
“梭哈。”
“嗯?”
魏越澤連聽都沒聽過這兩個字,登時覺得有趣起來。
上一次嶽檸歌帶了麻將來,哄的魏老夫人喜笑顏開,更是教會了袁夫人、七姨娘等人,眼下整個營淄城都掀起了一股子麻將風,和之前的金葉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葉子到底有些貴重了,麻將可是什麼材質都可以做,現在木寧軒的生意較之琳琅閣好了不知道幾倍,這讓琳琅閣的老闆都眼紅了。
魏越澤道:“梭哈是什麼?”
“我那個賭坊已經準備好了,既然你是合夥人,不如先去瞧瞧,不過現在咱們就得說清楚,贏了該如何,輸了又該如何?”
這一次嶽檸歌可是要賭一把大的!
“你想賭什麼?”魏越澤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麼直說就成。”
嶽檸歌沉了三秒,然後才緩緩地說道:“我要入天道院的一紙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