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忘川看着嶽檸歌,說到舉一反三,沒有人比嶽檸歌更精明。
他笑了笑:“不過這玩意兒的工藝很複雜,大概得四五個時辰去了。”
“那我等你四五個時辰。”嶽檸歌很有耐心,她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如果就這麼貿貿然地出發,等到了大周,涼涼的小翅膀兒一扇,也不知道要將她扇到多遠去,還不如就在這兒等等渡忘川,帶着能夠救回涼涼的藥物去。
渡忘川道:“好,我去煉藥,你們自便。”
“這樣深更半夜的,我們也不便多加叨擾,你煉製好了丹藥,不妨親自送過來。”魏越澤站起身來,身上的氣勢很足,一點兒也不遜色於娰尊,那股王者之氣彷彿與身俱來。
嶽檸歌歪着腦袋,這傢伙,命令起人來倒是遊刃有餘。
渡忘川道:“知道了。”
魏越澤帶着嶽檸歌離開宅院,外面的風很大,他怕嶽檸歌受凍趕緊將外袍給脫了下來,兜頭將她給裹住,嶽檸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疑心重。”嶽檸歌的笑意深長。
“呵呵。”
魏越澤的確有一顆防人之心,他做的比嶽檸歌明顯。
對於趙熙和張念慈,他防備的很重,他們兩個根本是一丘之貉。他可是聽說了,當初張念慈的三言兩語就能夠讓趙熙逼得嶽檸歌走火入魔,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魏越澤的肺都要氣炸了,如果不是渡忘川極力竟他給拽着,只怕現在嶽檸歌也見不得趙熙和張念慈。
他都捨不得傷害的人,竟然隨隨便便地被人攪合到走火入魔。
還有上一次,張念慈那些話語讓他聽了很不舒服,就像綠茶婊一樣,人前人後兩面樣,看着就生厭。
“你這人,怎麼這樣小氣。”
“哼!”魏越澤不理會嶽檸歌,將她抱着上了馬背上,揮鞭離去。
渡忘川返回的時候,正好看到趙熙站在院中,他並沒有聽嶽檸歌的話去煮麪,他知道那不過是支開他的言辭。
“年輕人,怎麼了?”見趙熙愁眉不展地,渡忘川走上前去,“年紀輕輕的,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老的。”
“先生,爲何她對我,會變了這麼多?”趙熙實在想不通,當初嶽檸歌和他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便是一路,他叫她“十一”她叫他“不要臉”,兩人之間從不生分,可現在,陌生至極。
渡忘川道:“你當初攪得她走火入魔,難道還想要讓她將命都給你?”
“我……”趙熙的一口氣憋在喉嚨裡面,“我不是故意的。”
“若我殺了你,然後告訴官府,我不是故意的,你說官府會不會找我麻煩?”
“先生,這豈能混爲一談?”
“怎麼不能?”渡忘川道,“你自問,你可有百分百地相信她?我瞧着你,相信張姑娘多過嶽姑娘。”
趙熙嘆了口氣:“那不是念慈要柔弱些嗎?”
“堅強就活該被欺負嗎?”渡忘川忍不住皺起眉,“你這是什麼道理?像你這樣說的,世上的女武者豈不是要滅絕了,但凡堅強就要被人說,被人責罵,被人欺負,你這歪理是哪兒學來的?老夫活了這樣大的年紀,從來沒有聽到過,真是活久見。”
趙熙被說的啞口無言,渡忘川卻好似更年期到了一樣繼續絮絮叨叨的:“你說說你,好好的一個趙家三公子不在長平好好地待着,來這兒兵荒馬亂的要做什麼?若我是你,就帶着張姑娘返回長平趙家,免得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再說了,你自己想想,當初無憂城的時候,你是如何對待嶽姑娘的,你覺得她那樣的一個武者會因爲銀子而委身於人,這些連我這種小老兒都不相信的,你怎麼會信張姑娘的那些無中生有?”
渡忘川的話語,顯得咄咄逼人,也說的趙熙無地自容。
他當初的確是輕信了張念慈的話,可面對張念慈的楚楚可憐,他又忍不住責怪,甚至到後來已經徹底站在了張念慈的這邊。
“你捫心自問,在你的眼中,你所希望的嶽姑娘是否就要像張姑娘那樣,對你百依百順?”
渡忘川的話點醒了趙熙,他正要開口,渡忘川又繼續道:“可惜,嶽姑娘是武者,她要強,她要她的另一半也很強,你別再癡心妄想的,這個世界上,除了魏越澤是她的良配,還有很多強者,但怎麼輪都輪不到你。”
說到這裡,渡忘川又狠狠地補了一刀:“嶽姑娘的性子剛烈,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一個,她也不可能會找你。”
話糙理不糙。
這道理,趙熙懂,可他不服氣:“女人不該在家相夫教子,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