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一輩子4
暮色降臨,謝詡凰兩人才回到王府,燕北羽讓人提前準備了晚膳,已經等侯多時了。
“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謝詡凰一邊解着身上的鬥蓬,一邊道,“遇到了長孫太子,攔着我問皇太后和皇貴妃的事,耽誤了些時間。靶”
“不是說了,少跟宮裡的人碰面。”燕北羽倒了杯熱茶遞給她道。
“人都找上門了,我走又走不了,難不成跟人打一架?”謝詡凰挑眉道肜。
燕北羽微一皺眉,“他爲難你了?”
“倒沒有,只是問了幾句話罷了。”謝詡凰坐下,見寧嬤嬤已經帶着人傳膳了,“怎麼這麼早。”
這到晚膳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她知道今天上元節,可這也太早了吧。
“今天上元節,我們早點用完膳,出去走走。”燕北羽道。
謝詡凰皺了皺眉頭,瞅了眼邊上的晏西,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先用膳吧。”燕北羽笑語道,整個人看起來心情大好的樣子。
謝詡凰用了晚膳,回房休息了半個時辰,便被他給拉着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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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各色的燈籠都已經點亮了,遠遠便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甚是熱鬧。
燕北羽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一出門便牽上了她的手,她掙扎了幾年掙不掉,索性也就放棄了,反正牽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晏西無語地跟在後面,原本是想叫她出來放鬆心情,姓燕的跟在一塊兒,還有玩個什麼勁兒。
燕北羽拉着她到了舞獅隊邊上,場子中央搭了高高的架子,架子的頂裝掛着一朵金絲織成了絹花。
謝詡凰看了看,目光落在黃獅隊的領頭人身上,剛纔隱約看到好像是十公主長孫茜,這丫頭現在這性子真是跟以前的自己如一轍,這樣的舞獅她以前也偷着跑出府玩過,那時候十公主還是個小丫頭,站在邊上瞧得歡喜,一直追着她要跟着她學。
這麼一轉眼,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而她又成了如今這番境地。
不過,這些往事她如今並不怎麼喜歡再去想起了,於是側頭望向一旁賣燈籠的攤位,掛着的白兔燈煞是可愛,很小的時候大哥和二哥都買給她玩過,她掛在房間裡好幾個月都捨不得扔。
燕北羽不經意一側頭,瞧見她正望着邊上掛着的燈籠出神,鬆了手過去把她盯着看的兔子燈給買了回來,“給你。”
謝詡凰皺着眉頭瞅着他,“這是我玩的東西嗎?”
“喜歡就行了,管它誰玩的。”燕北羽將燈籠交給她自己提着,自己繼續站在邊上看着場上的人舞獅。
謝詡凰低眉望着手裡幼稚的燈籠,拿着嫌丟人,丟了又有些捨不得。
幾人正看着熱鬧,賀英尋來了,燕北羽便帶他去邊上的僻靜地方談事了,“你在這裡別走開,我一會兒就回來。”
“嗯。”謝詡凰點了點頭,等他一走自己就和晏西走開了。
一羣小孩子提着燈籠歡笑着跑過,跑在最後的一個年紀小,一不小心摔了一腳,燈籠一下燒掉了,小傢伙看着燒掉的燈籠急得哭了。
謝詡凰走近去,蹲下身問道,“燈籠燒了?”
“嗯。”胖嘟嘟的小少年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那是要回去給妹妹的。”
謝詡凰笑了笑,伸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子,將自己手裡的燈籠提到他眼前,說道,“我有一個燈籠,可以給你。”
“真的嗎?”小傢伙停了哭泣,驚喜地說道。
“可是我不能白白給你,你要拿東西跟我換。”謝詡凰道。
小傢伙一聽又抽抽嗒嗒起來,“可是我沒有銀子跟你換。”
“我不要銀子的。”謝詡凰笑語道。
小傢伙想了想,問道,“那你要什麼?”
“背詩啊,唱歌啊,你會什麼就給我學一樣什麼,然後我就把燈籠送給你。”謝詡凰道。
小傢伙小手撓了撓後腦勺,望了望她手裡的兔子燈,想了想又想道,“我給你背詩。”
“好。”謝詡凰笑道。
小傢伙軟軟糯糯的聲音揹着學堂裡剛學的詩,但記
tang性不太好背到後面想半天才想出下一句來,但總算是給背完了。
謝詡凰笑着將燈籠給了他,笑着道,“現在這燈籠是你的了。”
“謝謝。”小傢伙眉開眼笑地道了謝。
謝詡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快回家去吧。”
小傢伙提着燈籠追着小夥伴離開了,謝詡凰起身一轉頭髮現燕北羽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眉眼含笑地盯着自己。
“不是說討厭小孩子?”
看她這樣子,挺喜歡跟小孩子相處的嘛。
謝詡凰懶得回答,繼續隨着人羣往前走着,哪知剛走沒多遠便跟對面的韓少欽夫婦迎面撞個正着,不過似乎她從大婚之後,他們四個人也就沒怎麼照面了。
不過,韓夫人見着她還是一樣雙眼冒火,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這麼巧,鎮北王和王妃也出來逛燈會。”韓少欽道。
說話間,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眼燕北羽身邊的女人,一開始這個女人處心積慮跟他聯手讓自己嫁入了鎮北王府,那時他只當她是不甘心被退了婚,所以一定要嫁給鎮北王。
可自從她成婚之後,宮裡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北齊的和親公主來到大燕京真的是別有目的。
她要嫁一個與長孫皇族關係密切的人,卻又不是長孫家的人,故而就選定了鎮北王,可是鎮北王不願娶她,她便找上了他在大婚之日來了一出偷龍轉鳳,讓一切沒有了迴旋餘地,一切只能將錯就錯下去。
謝詡凰自然感覺到了他探究的眼神,於是道,“我們也正好走累了,不如一起到茶樓坐坐。”
她這話一出,站在邊上的燕北羽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原本她是打算嫁給韓少欽的,現在當着他的面,兩個人還有說有笑,把她這個正牌夫君當空氣嗎?
而韓少欽身旁的南宮沐雪則是目光盈盈地盯着謝詡凰身旁的男人,好一副柔弱堪憐的模樣。
謝詡凰四下望了望,挑了最近的茶樓,自己先走了過去,燕北羽臉色黑沉沉地走在她邊上,咬牙低聲道,“你要跟他一起喝茶?”
“正好遇上了,順便。”謝詡凰笑語道。
韓少欽在懷疑她,她覺得應該有必要警告他一下,再多管閒事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是啊,韓公子這樣文采翩翩的纔是你心中所好嘛,舊情人見了面,總是難得嘛。”燕北羽在邊上,酸溜溜地哼道。
“是呀,一別多日,還是這麼風流倜儻。”謝詡凰說着,還故意朝韓少欽瞥了一眼。
不過,比起她跟韓少欽,人家韓夫人那才叫含情脈脈。
四人先後了上了茶樓,在靠窗的位置雅室坐了下來,謝詡凰正準備叫茶,南宮沐雪先出聲向店家要了上好的金駿眉,那是燕北羽常喝的茶,果真是舊情難忘呢。
她含笑瞥了一眼坐在自己邊上的男人,尋思着要怎麼避開他和南宮沐雪,聽聽韓少欽到底要跟她說什麼。
“聽人說,王妃先前在宮裡受了傷,不知好些了沒有?”韓少欽目光深深地打量着對面的人,詢問道。
“有勞閣下掛念,已經好多了。”謝詡凰淡笑道。
燕北羽一語不發地坐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跟人有說有笑,咬牙切齒地瞪着坐在對面的男人。
韓少欽略一拱手問道,“韓某有幾句話想跟王妃談談,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什麼話,當着本王和韓夫人說不得?”燕北羽冷哼道。
“一些私事而已。”謝詡凰起了身,走開了幾步,韓少欽也跟着過來了。
她確定到了燕北羽用武力也難以聽到的地方,纔出口問道,“韓公子有何事?”
“若是公主在燕京再興風作浪下去,韓某隻怕也不能再坐視不理下去了,皇太后和皇貴妃的事我不知道你在中間又耍了什麼手段,但一定與你脫不了干係,你可以騙得了皇上和太子他們,但從你一開始在大婚上使手段,你就根本是不安心好嫁過來的。”韓少欽義憤填膺地道。
可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自己已經成了她的幫兇了。
“韓公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本宮只不過想嫁一個心儀的人,而你也如願以償娶到了
自己想娶的女子,不要這個時候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想怎麼坐視不理,去向皇帝陛下說,大婚之時是我和你一起使了手段,才使得大婚錯嫁?”謝詡凰冷冷笑了笑,一字一句地告誡道,“就算是這樣,我好歹也是北齊公主,皇帝陛下即便怪罪也怪不到我哪裡去,倒是韓公子你就划不來了,韓府上下會因你受累,南宮家不會放過你們,就連你現在的夫人也會與你反目。”
她不想去隨便殺人,但若韓少欽真不知進退壞她好事,她也不介意動一動刀子。
“你……”韓少欽面上青一陣白一陣。
是的,他賭不起,可是看着她在燕京城裡一次又一次興風作浪,這一回是皇太后她們出事了,下一個她的目標又會是誰?
“每次出了事,你們第一個懷疑的都是我這個外來人,若真有證據的話,那時候再找我算帳,不然一再污陷本宮,致使北齊聲譽受損,本宮也不會再忍氣吞聲下去。”謝詡凰道。
大婚錯嫁的事,現在又哪裡還有什麼證據,韓少欽去告發她也是徒勞,最後倒黴的反而是他和韓府。
“我現在是沒有證據,但你以爲燕京所有人都是傻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總有一天會有揭開你的真面目。”韓少欽沉聲道。
“韓公子有這份放在本宮身上的心思,倒不如好好關心關心你夫人,她這樣對本宮的夫君念念難忘,讓本宮很爲難。”謝詡凰冷笑說着,扭頭望了望坐邊坐着的兩人,南宮沐雪正起身爲燕北羽斟着茶。
韓少欽側頭望了望,眉眼微微一沉。
“本宮與鎮北王現在很好,我不希望大婚那件事有任何影響,韓公子你已經得嘗所願,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謝詡凰說完,舉步先行回去了。
韓少欽一個人還站在原地,望着燕北羽側頭望向鎮北王妃的眼神,也確實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在意,可是這個鎮北王妃……總不是那麼簡單的。
他有種預感,她從大婚開始就在一步一步去達一自己的目的,雖然他還想不通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謝詡凰剛回去坐下,燕北羽便沉着臉道,“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沒事了。”
燕北羽拉着她起身,伸手替她蓋上了鬥蓬的風帽,拉着她下了樓離開。
南宮沐雪扶桌站着,看着離去的兩人,眼中一片蕭索,原本那個被他如此溫柔愛護的人,該是她的。
韓少欽靜靜地看着兩人離開,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糾結,雖然大婚錯嫁讓了娶到了自己想娶的女子,但隨着鎮北王妃身邊接連發生了一件一件的事,他便越來越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答應與她的聯手,到底是對是錯,可是一個大燕宮裡都能動了手腳的人,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可自己當時一心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然忘卻了這些事。
但大婚之後,他心緒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婚之日能在沐雪身上動了手腳,又能在當天成功瞞過了鎮北王,她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膽大包天。
直至皇太后的事情發生,他才真正意識到了這個北齊公主是個多麼厲害的角色,而如今他已然騎虎難下了。
她說的對,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證據可以指證她,而真要將一切說出來,最後傷到的不是她,而他自己和整個韓家。
謝詡凰兩人下了茶樓,燕北羽也沒了再逛燈會的心情,直接拉着她就回了王府。
可是她打發了韓少欽這個麻煩,卻又給自己招來了另一個麻煩。
上元節一過,南宮沐雪進宮探望太子妃,心中委屈之下便又說起了鎮北王府,太子妃南宮沐月原本就因着昨日昨到消息,說太子又見了鎮北王妃而心生怒意,再一聽南宮沐雪的話,整個人更是怒意深沉。
“又是她。”
雖然皇太后和皇貴妃的事已經過去了,但太子一直認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些日一直在暗中詢問太后生前宮裡伺侯的人。
昨天又去找上了鎮北王妃,也不知那個妖女又說了些什麼蠱惑人心的話,太子昨日回來了人又奇奇怪怪的。
如今未央宮不再有攝政之權,太子不僅一天不再想着怎麼重得皇上器重,反是一天到晚盡是想着霍家的事,她和皇后一再相勸,也勸不下來。
南宮沐雪見她不說話,哭哭啼啼地
道,“大姐……”
“行了,別哭了,我不會再謝詡凰這個女人再在燕京興風作浪下去。”南宮沐月銀牙暗咬,眸光現出厲厲寒芒。
“可是,她畢意鎮北王妃,還是北齊的和親公主,大姐你對付她要是……”南宮沐雪勸道。
兩國和親是皇帝陛下欽定的,原本就已經懷疑她們南宮家有意破壞和親了,若是大姐再針對謝詡凰,被皇帝陛下知道了,只怕反遭怪罪。
“本宮對付不了她,皇后娘娘也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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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萬更新完畢. 君子聚義堂 將門嬌,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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