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喜歡上你了4
因着腿疼了一夜,到天快亮了,她才閤眼睡了一會兒。
燕北羽早早出門讓人準備了馬車,裡面鋪了厚厚的毯子,暖爐也特地讓人備了好幾個,到天光大亮了纔回房去把人叫醒。
“起來用點東西,一會路上了再睡。終”
他也不忍心這個時候叫醒她,可是雲州天寒地凍的,實在不是讓她久留之地,早些回江都,那邊暖和些,她也省得少受這些罪配。
謝詡凰揉了揉眼睛,強打着精神起來用了早膳,才由着燕北羽給抱出了驛館上了馬車,賀英帶着人將備好的暖爐放到了馬車裡。
龍靖瀾出來,撩起車簾看了看,“腿上還是沒好?”
“好多了。”謝詡笑了笑,道,“龍靖瀾上來,咱們一起走。”
龍靖瀾瞥了一眼邊上還在跟人交待事兒的燕北羽,道,“我纔不坐裡面礙某人的眼。”
說罷,放下車簾,自己挑了馬匹。
不一會兒,燕北羽也上了馬車,將幾個暖爐都放到了她腳邊,“有沒有暖和些?”
“嗯。”她抿脣而笑,點了點頭。
其實,她哪有這麼嬌弱金貴,這男人真是大驚小怪的。
他將車簾都合得嚴實了,將放在一旁的鬥蓬蓋在她的身上,扶着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方纔吩咐外面的人起程。
謝詡凰蹭了個舒服的位置,闔上眼睛睡覺,燕北羽低頭瞧了一眼,伸手拿起放在邊的摺子和公主看着,這都是回江都要解決的事兒,他得趁着這一路回去儘快想出對策來。
她一夜沒睡,幾個暖爐烘在腳邊,腿上倒沒有那麼疼了,一直睡到了正午停下午膳的時辰,因爲要忙着趕路,都在路上的一處小鎮子簡單用了些,一行人繼續上路了。
謝詡凰一夜沒睡好,又從下午一覺睡到天黑,馬車進了柳州,燕北羽才把她叫醒。
馬車停在柳州的驛館外,燕北羽拿鬥蓬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地才抱下馬車,賀英已經早一步過來讓人把房內生了火盆,一進門便暖融融的。
謝詡凰百無聊賴地坐在榻上,衝着給她倒茶的男人道,“我腿沒那麼疼了,能不能下來走一會兒。”
燕北羽將茶杯遞給她,冷着臉道,“不行。”
一想到她前兩天腳一沾地都站不穩的樣子,他果斷拒絕了。
“不活動,血脈不暢通,怎麼能好得快。”謝詡凰抱怨道。
“你少給誆我,沒好之前就安份點兒,年紀輕輕地落這些毛病,現在再不好生養着,以後老了你就等着殘廢吧。”燕北羽站在火盆邊取鬧,瞪了她一眼道。
她就是以前什麼事自己都不上心,身體才落得這麼多毛病,一個女兒家非把自己當成個男人似的,什麼都咬牙扛着。
“敢情以後我老了真殘廢了,你就得把我掃地出門了吧。”謝詡凰挑眉哼道。
燕北羽笑,伸手拉着她還長着凍瘡的手,道,“你怕什麼,我還怕到時候我抱不動你,背不動你了,你嫌棄我呢。”
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是個貪心的人,沒有見到她的時候想要見到她了,見到了她了又想她喜歡自己,她喜歡自己了又想要她的一輩子……
他不確定她是不是這輩子非他不可,但他知道,除了她,他再無法喜歡上別的人,也永遠無法放下關於她的一切。
他緊張又小心地呵護着這份期盼已久的心意,唯恐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讓她從他身邊再次離開。
謝詡凰抿脣失笑,哼道,“興許真的會呢。”
兩人正說笑着,賀英在外面敲了敲門,“少主,晚膳好了。”
燕北羽過去開了門,讓人她的藥和晚膳送了進來,謝詡凰掃一眼便垮下臉來,又是一桌子的葷菜。
她是瘦了些,可也不能這麼喂吧。
燕北羽將藥吹涼了些送到她手上,“先把藥喝了。”
她喝了藥,漱了口,坐在桌邊全然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坐在對面的男人卻很快給她盛好了飯,把她面前的碟子堆得滿滿的。
“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謝詡凰低頭扒着米飯,也不願再去吃那些油膩膩的肉。
“不合胃口?”燕北羽見她一口不動,問道。
“天天這麼吃,誰吃得下去。”謝詡凰沒好氣地抱怨道。
燕北羽微微皺了皺眉,她對吃的一向挑剔,自己想着多吃些葷菜,能快點胖起來些,她卻根本沒有配合的意思
“今天吃了,明天就換。”
謝詡凰嘆了嘆氣,現在也不好讓人把這一桌子扔了給她重故,於是認命地對付着盤子裡堆了一堆的雞肉魚肉,稍微有些飽了便不想再動了。
燕北羽哪肯這麼輕易放過她,連哄帶騙,威脅利誘,硬是又讓她吃了不少。
剛用完晚膳,又送來了給她泡腳的藥湯,她瞅着蹲在腳邊忙碌着給她按腳底穴位的人,道,“其實,你不用做這些。”
“我不用做,你還想誰來?”燕北羽頭也未擡,說道,“若是我早找到你了,興許這些年你也不必一個人受這麼多苦。”
她從來沒跟她說過苦,也甚少提及那些年在北齊是怎麼過的,但他知道一定過得不好。
他並不想她變得這麼堅強,他更希望她還是當年那個愛笑愛鬧的小姑娘,沒有別的人再寵着她,便由他寵着她。
“現在也不晚。”她由衷而笑,說道,“過了這麼多年,謝謝你還來找我。”
“要是我沒有找到你,你打算怎麼辦?”燕北羽隨口問道。
謝詡凰抿脣想了想,道,“不知道,這些年只一心想着報仇的事,這些事做完就沒什麼要做的事了,也許會去很遠的地方,也許會在沒人知道的地方毒發過世……”
她想過很多種自己的結局,卻獨獨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他在一起。
燕北羽聽得陣陣後怕,這些絕對不是她唬人的話,否則在大理寺她也不會險些自盡。
“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不是你問的。”謝詡凰道。
“我不會再問了,你也不許再說了。”
這些年戰場上再出生入死,也不曾害怕緊張,這會兒竟被她幾句話嚇得心驚肉跳的。
燕北羽給她擦乾淨了腳上的水,穿上鞋襪,讓人進來將東西收拾了乾淨,朝坐在榻上的人伸手。
“幹嘛?”謝詡凰挑眉。
“不是說要起來走走。”燕北羽扶着站起身,道,“外面太冷,就在屋裡走走就行了。”
“在屋裡走,我有病啊。”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
她是天天窩在屋裡悶得慌,想出去透透去,他讓這屋裡走?
燕北羽耐着性子扶着她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着,瞧見她皺了皺眉頭,想來是腳上又開始疼了,才扶了她到牀邊坐下。
“不早了,睡吧。”
謝詡凰脫了外袍鑽進被子裡,可白天在馬車睡了一天,這會腳上又陣陣地難受,哪裡睡得着。
燕北羽脫了外袍,站在牀邊問道,“睡不着?”
“有點。”她百無聊賴地盯着帳子上的花紋。
“等着。”燕北羽到外室,找到了賀英放過來的箱子,從裡翻了件東西纔回到牀邊。
謝詡凰伸着脖子瞧他過來,好奇道,“什麼東西?”
“前幾日在雲州的總兵府尋到的,你玩玩。”燕北羽說着,將拿過來的九連環給了她。
他坐在牀上看着路上未看完的公文,她則靠邊他身上低着頭擺弄着手上的東西,大約專心着手上的事兒,一時竟忘了腿上的疼。
燕北羽瞥了一眼玩得起勁的人,繼續忙着自己的事兒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謝詡凰把九連環解出來了,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解完了。”
燕北羽放下手裡的東西,瞧了瞧她解出來的東西,側頭在她額頭親吻,“果然難不住你。”
“你試試?”謝詡凰挑眉道。
燕北羽瞅眼眼中的挑釁之意,伸手將東西拿了過去,細細端詳了一陣之後纔開始動手,將她解開的九連環還原成最開始的樣子,然後又給解開了。
然而,這一切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謝詡凰無趣地撇了撇嘴,哼道,“你就故意顯擺,顯示你比我聰明是不是?”
“你比我聰明。”燕北羽笑語道。
她低着頭繼續擺弄着玩,腿疼得厲害了,便不安地動了動。
燕北羽將堆在被子上的東西收起,擱到了牀邊的小几上,“疼得厲害了?”
她皺着眉頭點了點頭,北方的冬天真是害死人。
燕北羽將外衫給她披着,起身繞到牀尾,手伸到被子裡給她揉着疼得地方,力道正好,倒真的緩解了幾分。
謝詡凰抿脣瞅着眉目英朗的男人,她好似越來越貪戀着這樣被他處處照顧着的感覺,以前並未覺得自己有這般嬌氣,疼了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
如今,這一點點疼倒忍不住了。
“看我做什麼?”燕北羽擡頭望了一眼,笑問道。
謝詡凰沉默了一陣,莫名其妙地問道,“燕北羽,你會一直這麼喜歡我嗎?”
“爲什麼這麼問?”燕北羽有些訝然道。
他不會一直這麼喜歡她,他只會越來越喜歡,越來越着迷得不可自拔。
“你現在這麼喜歡我,將來有一天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怕我會難過,很難過。”她坦白地着自己心中的忐忑。
有些東西不擁有的時候,並不會心痛難過。
可一旦擁有了,卻又失去了,那纔會讓人痛徹心扉。
燕北羽聞言微震,隨即眼中漾起深深的笑,“傻氣,哪會有那一天。”
其實,都是一樣的心情,他們都怕有一天會失去彼此,失去這份溫暖和幸福。
這口是心非的女人,還是願意跟他分享心裡話的。
“我好多了,你也睡吧。”謝詡凰縮了縮腳,說道。
“真好多了?”燕北羽有些不信。
“真的,只要沒着涼,就會好很多。”她笑語道。
雲州的戰事他也忙得多日未曾閤眼,她一回來了又要照顧她,又要安頓雲州和柳州的事,白天一路在馬車上也都在忙着看摺子和公文,回去只怕還有一堆事情的事要處理,哪能一直被她的事兒絆着。
燕北羽將兩個暖爐放到她腳下的被子裡,方纔在她上躺下,習慣性地將人攬在自己裡懷裡,方纔合上眼入睡,但又擔心她會再疼得睡不着,故而也睡得極爲輕淺。
謝詡凰窩在她懷裡,雖然腿上還是有些難受,但還是忍着一夜也沒有動彈。
大約也確實是累壞了,燕北羽一覺睡到了天明,睜開眼低頭看着還睡着的人,目光落在她下脣可疑的牙印皺起了眉頭,不止有牙印,都有些破皮了。
他氣得咬了咬牙,這死女人肯定又自己忍了一晚上,就是沒有再叫他起來,想這會兒教訓她,又不忍這個時候打擾她睡覺,只得暗自忍了下去。
一路回江都走走停停,費了好些時日,大約南方要暖和些,她腿疾也漸漸好轉了些,雖然還不能走太多路,但也可以下地自己走了。
只是,燕北羽一回了江都,將她送她了漪園交待了人好生照顧,便出門去了,一直忙到半夜了纔回來。”
謝詡凰聽到開門的聲音,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
“吵醒你了?”燕北羽有些懊惱地道。
“有很多事要忙嗎?”謝詡凰詢問道。
“走了好一段日子了,是壓了不少事兒要處理。”燕北羽如實說道,
而且,已到年關了,不知道大燕會不會趁過年的時候偷襲,他得設法做一手準備,以免到時候會手忙腳亂。
“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嗎?”謝詡凰道。
燕北羽喝了口水,到了牀邊準備就寢,“你只要安心留在漪園養傷,讓我少些擔心就夠了。”
謝詡凰抿了抿脣,知道自己再要求,這個人也不會讓她去插手,便也不再問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的時候,燕北羽早就自己不在牀上了。
龍靖瀾也帶着緹騎衛幫燕北羽去各城巡防去了,她一個人在園子裡悠閒地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是上陽郡主?”一道聲音在
園子裡響起。
謝詡凰擡眼望着站在廊下,一身灰袍的中年男人,“你是……”
“我是羽兒的義父,龐寧。”
“我早就不是什麼上陽郡主了,前輩還是叫我本名吧。”謝詡凰禮貌性地站起了身。
龐寧從走廊過來,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直言道,“上陽郡主,江都不適合你,羽兒也不適合你,這個地方,我想你還是不要久留。”
謝詡凰在本尊他是長輩,但這一番話卻着實說得她不高興了。
“適不適合是我跟她的事,他現在要我留下,誰想要我走,我也不會走,若有朝一日他要我走,我也決計不會多留。”謝詡凰面目決然,問道,“只是前輩,你爲可這般針對於我?”
她就奇了怪了,她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人,一見面便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趕她走。
原就想着,會不會跟他義父不好相處,現在果然是應驗了。
“因爲你不可信。”龐寧道。
“不可信?”謝詡凰冷然失笑。
“先前你是效忠大燕的,再後來又去了北齊,幫着北齊對付大燕,如今又到了江都,誰知道將來你會不會又因爲旁的人,再轉過頭來對付他了?”龐寧冷然一笑,振振有詞地說道。
“前輩那麼不想我留在這裡,那便直接向他說,他若要遵從你的意思要我走,我即刻就會走。”謝詡凰冷然直言道。皇后要出嫁
———————————————————————————————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4 完,您可以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