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不禁搖搖頭:“姥姥啊,我做這些事情,不是要她日後報答我。我這麼做,是心疼姥姥,也是心疼舅舅。當然,也是心疼兩個孩子。日後,只要晗兒和珍兒健康成長,能過上好日子,好好的孝敬姥姥和舅舅,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姥姥無比的感動:“你這孩子,這麼的善良,這麼的有孝心,姥姥有你這麼個外孫女,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福分!”
如果,沒有紫蘇的話,她這輩子,到底會如何?不說她了,就是紫蘇的母親和弟弟毅兒,又會如何?即便僥倖活下來,也一定很會過得很悽慘吧?
如今,這孩子還嫁給了端王。端王是個好的,也是個有能耐的。有端王在,李家的人才能被趕出京城,不然的話,兒子早就被李家的人折騰得不像樣子了!幸好,當初紫蘇沒有選擇方恆,不然的話,如何能壓制得了李家的人?
方恆那孩子,也不是說他不好,而是忠信侯府,本來就是個是非之地。方恆要面對的困難,實在太多太多了。紫蘇如果嫁給了他,每天光是應付忠信侯府的那些小人,就夠累夠難的了,哪裡還有力氣和能力,爲餘家分憂解愁?
唉,但願紫蘇跟端王,可以和和美美的,白頭到老。也但願方恆那孩子,可以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紫蘇:“姥姥,別說這種話,您是我的姥姥,我不對您好對誰好啊?有您這麼一個既慈愛又體貼的姥姥,也是紫蘇莫大的福氣!日後姥姥不管遇上了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自己爲難自己!”
餘老夫人:“嗯,我知道了。”
紫蘇:“姥姥啊,李夫人和李雲歌留在京城了,我擔心其中會有什麼蹊蹺的事情。日後,不是關係極好的人,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不是人品很好的人,千萬不要讓人家到家裡頭來!珍兒的身邊,不能沒有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必須有人在珍兒的身邊!”
餘老夫人:“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如今家裡有那麼多的護院和丫鬟,就算李夫人和她的女兒闖進來了,也不用擔心珍兒會被搶走!”
盛夏過去,餘晗和上官毅去了新的書院。
寒山書院,在沒有五里坪書院之前,可以說是西涼國最好的書院,坐落在京城南郊十里處。從將軍府乘坐馬車的話,大約需要一個時辰。寒山書院的學子,大部分都是在書院住宿,十天可以沐休兩日。
上官毅和餘晗,也在書院住宿,沐休日纔回京城。
寒山書院的學雜費很貴,來這裡讀書的,大多數是家境比較好的學子。在他們的眼裡,上官毅和餘晗,就是從鄉下來的人。
這一天,是上官毅和餘晗的第一次沐休的日子。紫蘇特意回了一趟家,去看望弟弟們。來到將軍府,紫蘇發現上官毅的額頭受傷了,很顯然是被利器所傷。
紫蘇緊張的追問:“毅兒,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毅還沒有回答,餘晗就解釋道:“是被寒山書院的同窗用彈弓打的!”
紫蘇:“怎麼,你們跟人家打架了?”
餘晗:“沒有,是那些人看我們不順眼,說我們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我和弟弟不過辯駁了幾句,那些人竟然就用彈弓打了弟弟。”
紫蘇:“那麼,你們夫子和山長如何解決這事?”
餘晗:“用彈弓打弟弟的人,被夫子罰抄十遍弟子規!”
紫蘇:“就這樣?沒有體罰?”打傷同窗,吵弟子規有什麼用啊?
餘晗:“沒有!”
紫蘇不禁怒氣衝衝:“這樣就算了?用彈弓打到額頭事小,這萬一傷了眼睛,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後天我跟你們一起去書院,找山長好好說道說道!”
餘晗不禁大驚失色:“大姐,這樣不好吧?”
上官毅卻道:“表哥,我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要知道,差一點就打道我的眼睛了!這萬一打中眼睛,日後就要變成瞎子了,這可是大事啊!”
變成瞎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一輩子,就要被毀了,再也看不見陽光和花兒,再也看不見爹孃和大姐弟弟們的樣子了!
這種事情只要想一想,上官毅就不禁十分的害怕。
轉眼,就到了上官毅和餘晗去書院的日子。
每次去書院,都要起個大早,天不亮就要出發。不然的話,就要遲到了,趕不上書院晨跑的日子。
關於晨跑,寒山書院是學了五里坪書院的做法。
天還沒有亮,紫蘇和端王的馬車,就停在了將軍府。門房進去稟告的時候,上官毅和餘晗剛好洗漱完畢。
昨天晚上,餘晗就來到了將軍府,今天二人正好一起去書院上學。
紫蘇和端王正坐在馬車上,等上官毅和餘晗出來的時候,又來了一輛馬車。更加奇妙的是,那輛馬車竟然也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口。
左相大人的長子謝覺下了馬車,對着王府的馬車朗聲道:“下官謝覺,拜見王爺和王妃!”
謝覺?皇后的父親?!國舅爺?!
紫蘇和端王下了馬車,跟謝覺寒暄了起來。
謝覺就道:“從今天開始,我家的三個孩子,也從五里坪書院轉學,去寒山書院上學。這不,下官特意起了個大早,來這裡等將軍的兒子和餘大人的兒子。日後,還得請餘大人的孩子多多關照!”
餘晗今年快九歲了,是個很懂事的好孩子,學習上又十分的三進,可以說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好學子。
紫蘇就謙虛的道:“哪裡啊,晗哥兒也才九歲,你們家最小的都十一歲了,大的都十三歲了。應該說,日後,得請你們家的三個孩子幫手照顧一下我兩個弟弟纔是!這不,我弟弟在書院被人用彈弓打傷了額頭,書院卻輕描淡寫,我這就去找山長講理去!”
謝覺不禁大吃一驚:“什麼?山長竟然這麼糊塗?護國將軍的兒子,他都敢這麼漠視?”
紫蘇:“我兩個弟弟的身份,書院的人並不知道,只知道他們是來自五里坪書院的學生。”
“哦,原來是這樣!”謝覺恍然大悟,又道:“寒山書院對五里坪書院有點不服氣,尤其是山長跟五里坪書院的山長,私底下有那麼一點小過節。所以,估計是對你弟弟有點看不順眼。要我說,還是把身份公開,免得孩子們被欺負得狠了!”
紫蘇點點頭:“嗯,我也正是這樣想,這不把王爺也給拉來了麼?”其實,是端王自己要跟來的,她並沒有求他。
謝覺:“這就好,有護國將軍、榆林郡主和端王的名頭,無論是山長、夫子還是學生,日後都應該不敢再欺負你弟弟們了!”
紫蘇:“用彈弓打人,而且還是打在額頭上,離眼睛十分的近。再偏一點,就要打在眼睛上了。這種事情,一定不可以輕饒,否則的話,有第一次,就必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有一天,不幸剛好打在眼睛上,那可就糟糕了!”
謝覺:“王妃說得很對,這種事情,確實不能輕易饒過。不然的話,總有一天會惹出大禍來!唉,這寒山書院的山長,怎麼會這樣呢?要我說啊,如果五里坪書院不要那麼遠的話,孩子們放在五里坪上學,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惜啊,就是太遠了一點!”
紫蘇:“等孩子們考過秀才了,就讓他們重新回五里坪去讀書。從五里坪騎快馬到京城,只要半天的時間。還有啊,我會修改一下書院的規章制度,改爲每隔七天沐休一天,每隔半個月沐休三天。也就是說,半個月休息四天,一個月休息八天。這樣的話,即便家在京城的學子,想要回京城,也不用請假了!”
謝覺就道:“王妃啊,那爲何之前不做這樣的調整?這樣的話,毅哥兒幾個就都不用轉學了!”
紫蘇:“我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而且也覺得幾個孩子還太小了,長期不在父母的身邊,好像不太合適。等他們中了秀才,再回五里坪書院去讀書也可以。來寒山書院讀書,就當是遊學吧!
如果孩子們在這裡確實很不習慣的話,那麼上一個學期,就回五里坪去好了!到時候,也不指望他們在這裡有多大的長進,就算是學一點跟人打交道的本領,多認識幾個投緣的同窗,也算是一種收穫吧!”
謝覺點頭:“嗯,你這個想法很好。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的最後一點猶豫也沒了,就當孩子們來這裡讀書,是一種歷練吧!大不了,下個學期,就回去五里坪書院好了!到時候,如果山長不收的話,還請王妃多多美言幾句!”
紫蘇微笑點頭:“好的,這個沒有問題!”
說話間,上官毅和餘晗乘坐的馬車已經出來了,沈黎暉和潘羽騎着駿馬,跟隨在了後面。幾人跟紫蘇和王爺、謝覺見過禮,就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啓程出城去了。
一行來到寒山書院的時候,第一縷金色的陽光這才穿透樹梢,灑落在地上。
寒山書院的山長,正在吃早點。聽說端王和王妃,以及國舅爺來訪,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爲何,一下就來了三個大人物?
他連忙三口兩口的,就將碗中的瘦肉粥喝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就去了會客室見客。豈料,會客室裡坐的不止三個大人物,還有五個孩子。其中有兩個孩子,竟然穿的是寒山書院的制服,而且那個額頭包紮了紗布的孩子,怎麼那麼眼熟呢?
對了,那個孩子,不正是那個被禮部尚書的外甥打傷了額頭的孩子麼?那孩子,好像叫上官毅?等等,上官毅?他,他跟榆林郡主是一個姓,會不會是她的族親啊?
山長的後背,不禁冒出了一絲冷汗,連忙恭敬的跟紫蘇和端王行了一個大禮:“老朽李東來見過王爺王妃,見過國舅爺!”
紫蘇冷笑一聲:“這我可不敢當,我的弟弟在書院無辜捱打,差點就變成瞎子。聽說你對禮部尚書的兒外甥十分偏袒,對寒山書院原來的學子十分護短,對曾經在五里坪書院上過學的學子,十分的看不上眼?若不是看在銀錢的份上,你必然不會收下來自五里坪書院的學子吧?”
哎呦,這說的是什麼話?
李東來的額頭不禁冷汗滴落:“王妃的弟弟在這裡上學?”
紫蘇一把將上官毅推至李東來的跟前:“他,上官毅,正是本王妃嫡親的弟弟!”又把餘晗推過去:“這是我的表弟,也是吏部尚書的長子,山長大人可看好了!之前,你是不是出言辱沒過這兩個孩子?你是不是,對傷害我弟弟的學子,過於的縱容和護短?!”
什麼?竟然,一個是護國將軍的兒子,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哎呦喂,這下可糟糕了!
李東來不禁臉色煞白,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早知如此,當日他就該秉公處理,不該向着禮部尚書的外甥。要知道,吏部尚書的權利地位,可是要比禮部尚書高多了!再說了,上官毅還是榆林郡主的弟弟,是護國將軍的兒子!
哎呦喂,我的天哪!這下可如何是好?
李東來正心慌慌的,端王冷不防冷笑了一聲:“山長,爲人師表,如何可以如此的失德?!”
王爺開口,頓時就把李東來給嚇得心驚肉跳,連忙跪在了地上:“王爺息怒,王妃息怒,是老朽錯了,是老朽勢利眼。之前,老朽並不知道上官毅和餘晗的身份,還以爲是五里坪的農家子弟。對不起了,很抱歉,是老朽瞎眼了!日後,老朽一定好好對待他們,老朽這就讓人給他們換一間最好的寢室!”
紫蘇:“我父親母親送弟弟來這裡讀書,之所以沒有透露弟弟們的身份,就是好希望他們可以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在這裡交幾個值得交往的同窗好友。最重要的是,希望他們以普通人的身份在這裡學習生活,不受到任何的照顧和優待!
如今,你這樣說這樣做,讓我對寒山書院僅有的一點信心和期待,也都煙消雲散了!可以肯定的是,我弟弟他們若是在這裡讀幾年書,一定會被污染被影響,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紈絝子弟!我決定了,這就帶弟弟們走,回五里坪書院上學去!”
謝覺一直冷眼旁觀,聽她這麼說,也立刻站了起來:“王妃,麻煩您把我家的三個小子也一塊帶回五里坪去,寒山書院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給這裡的夫子和山長!”
紫蘇:“行,沒有問題!不過,咱們先回京城一趟,跟我父親母親,還有舅舅稟告一聲爲好!”又對上官毅和餘晗:“你們兩個帶沈大哥和潘大哥去寢室,收拾一下你們的行李物品,統統帶走,日後不會再來了!你們放心好了,我會修改一下五里坪書院的放假制度,會將兩日的沐休時間改爲三日。日後,你們回京城來,就不用請假了!”
餘晗和上官毅聽了,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齊聲應道:“是,大姐,我們這就去!”
沐休日有三天,那實在太好了,這樣就不用請假,不用耽誤學習的時間了!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兩全其美。話說,這個寒山書院,他們是實在不想呆下去了!
紫蘇把上官毅和餘晗帶回了京城。
餘氏不禁大吃一驚:“紫蘇啊,你怎麼又把他們給帶回來了?”
紫蘇:“娘,寒山書院的山長就是個勢利眼,那裡的校風校紀跟五里坪書院一比,實在差太多了。”
餘氏疑惑的道:“不會吧?寒山書院,不是西涼國最好的書院麼?”
紫蘇:“寒山書院只不過是升學率高,然而學子們在人品和做人方面,跟五里坪相比,實在差太多了!我擔心弟弟們在寒山書院呆上一個學期,性子會變得很糟糕,不是憤世嫉俗,就是同流合污。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弟弟們送回五里坪書院去,我把放假制度好好修改一下就是了!”
餘氏聽了,就點點頭:“唉,這樣也好!”
晚上,上官沐風回到家裡,聽了紫蘇的解釋,他也就嘆了口氣:“真沒有想到,響噹噹的寒山書院,如今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他年少的時候,也是在寒山書院上過學的。那個時候的寒山書院的山長,可是一個仁德睿智的長者,書院的風氣相當不錯。沒想到,如今竟然這麼不像話了。
餘哲回到家裡,見到了兒子餘晗,也不禁大吃了一驚:“晗兒,你怎麼會在家裡?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書院麼?”
餘晗:“父親,大姐說寒山書院的山長立身不正,是個勢利眼,書院的風氣不好。所以,就想讓我們回去五里坪上學,她說會把五里坪的放假時間修改一下,改爲七天休息一天,半個月休息三天。也就是說,一個月一共有八天的休息時間。大姐說,我們可以半個月回來一次!”
聽了兒子的解釋,餘哲就不禁嘆了口氣:“也好,回去五里坪也好,你們在五里坪上學,我是很放心的!回去五里坪,要好好讀書,好好練武。有空的時候,可以幫忙做些農活,不要成爲一個五穀不分的書呆子!”
餘晗:“父親,我知道了!如今,大姐在向日葵莊園種的苞谷,很快就要成熟了,到時候我帶毅兒一起去採摘!”
餘哲欣慰的點頭,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髮:“嗯,好孩子,你這樣想,爹爹就放心了!吃過飯,我就帶你去將軍府,明天你和毅兒就一起回五里坪去吧!”
吃過晚飯,餘哲就將餘晗帶去了將軍府。到了將軍府,意外的發現,國舅爺謝覺竟然也在。
餘哲一臉驚訝的看着謝覺,打趣道:“哎呦,國舅爺來了啊,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啊?”
謝覺好脾氣的笑了笑:“我這是來跟王妃商量,請她明天幫忙把我家的幾個孩子,一併捎去五里坪。”又對紫蘇道:“王妃,那就這樣說好了,明天天亮時分,我會帶着三個孩子在將軍府門口等。屆時,原來在五里坪照顧我家三個孩子的一房下人,還有兩個書童,也會一起前往!”
紫蘇:“沒有問題,那就這樣說定了啊!”
寒暄了一陣,謝覺就告辭走了。
見到紫蘇,還有跟在她後面的幾個孩子,五里坪書院的山長很是驚訝。這是什麼節奏啊?這幾個孩子,不是去了寒山書院上學麼?
紫蘇就道:“山長,我送幾個孩子回來這裡上學,希望你可以收下他們。”
山長就道:“沒有問題,這幾個都是好孩子,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只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是都去了寒山書院麼?”
紫蘇就將事情的經過情形,跟山長說了一遍。
山長就不禁怒了:“李東來那個老東西,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年輕的時候一個德行!回來這裡好,這麼好的孩子,免得被那老東西給教壞了!”
紫蘇就將自己修改過的放假制度,給了老山長:“這放假的制度,我都找幾位股東商議過了,這上面都有大家的簽字,請您過目一下!如果你也同意的話,那麼就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