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楊柳岸作品 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田間風雲 No.212追砍
馬氏回到屋中,呆坐片刻,直到婆子催她安寢,她纔回神。她看着婆子,“英姑,我不在時,小姐可有出去過?”
被稱爲英姑的婆子恭敬地答,“回夫人,小姐不曾出去過。”
馬氏疑惑,自言自語道,“那她是從何處聽來的各種傳言?”
英姑聽了,立刻跪到了地上,“請夫人責罰,老奴有一事沒有回稟夫人。”
馬氏卻是不言語,不喜不怒地盯着跪在下頭的英姑。英姑是當年她出嫁時,爹孃爲充門面,特意爲她買來的陪嫁丫鬟。英姑長相一般,左臉上還有個銅線般大小的淺淡的胎記。因此,爹孃買這個陪嫁丫鬟時,並不擔心姑爺會對陪嫁丫鬟動什麼歪心思。她嫁給古云福這些年,經歷了貧苦,品嚐過富貴,再到如今的落魄,自始至終,她將英姑留在身邊,而英姑也一直忠心不二。
英姑跪在地,頭也不敢擡,“回夫人,左鄰宋家有個名叫荷花的姑娘,夫人出門不在時,會時不時地過來尋小姐說話,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馬氏淡聲問,“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小姐不讓老奴在近前伺候,總要趕了老奴到院門口站着。”
馬氏氣不打一處來,可她不是那種大喊大叫的人,說話聲總比別人低些,“這等事都敢隱瞞,是該罰。”
英姑腦門兒貼着地,顫聲說道,“夫人,還有一事,老奴無論如何都要稟報夫人。”見馬氏沒有任何表示,她便知道夫人這是在聽,於是說道,“恐怕,在小姐耳邊饒舌的,不僅是宋荷花,還有二少夫人。”
馬氏心裡咯噔一下,“你說什麼?”
“昨兒個,老奴經過小姐的窗下,無意中聽到了二少夫人攛掇小姐的隻言片語。待老奴想聽的仔細些,二少爺卻突然在老奴後頭咳嗽一聲。如此,屋中便沒了動靜。不多時,二少夫人從小姐屋中出來,賞了老奴一巴掌,警告老奴不得多嘴,否則要拔了老奴的舌頭。”
馬氏將手中的帕子纂的死緊,氣得身子微抖,“這事,是在老爺來過之後,還是之前?”
“之後。”
“二少夫人打你巴掌,二少爺可在?”
“在。”
“二少爺可有說什麼。”
“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去。”
“你先起來,明日還有話要問你。”
英姑謝過恩,退出屋去。
馬氏閉了眼,一個人默默落淚。無聲的哭了片刻,她擦掉眼淚,打開箱籠,取了兩個匣子出來,放到牀上查看。一個匣子裡裝的,是她這些年積攢下的金銀首飾,大半都是古云福不知道的。另一個匣子裡裝的除五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幾個金錠、幾個銀錠和一些散碎銀子。
這些,是她好不容易積攢下,並沒有被古云福搜去的。夫妻這麼些年,她早已將古云福這個男人看透,做了些防範,否則,她拿什麼來保護兒女。只是,這些年,兒女都過慣了富貴日子,吃不得一點的苦。兒女會生出其他想法來,她除了傷心,卻也別無他法。
一夜不得安眠,第二日用過早飯,馬氏將兒女都叫到了房中。
古青嘉似乎預料到了什麼,落寞地將年幼的女兒放到膝頭,只是盯着女兒玩兒他的手指頭,一言不發。
古青全坐在古青嘉的下手邊,雖不言語,可眼睛並不閒着,觀察親孃與大哥的臉色之餘,不時瞄向馬氏擺在屋中的箱籠。他的身後站的,是他的夫人,臂彎裡抱着他們七個月大的兒子。
而古璃,神情懨懨的,坐的離馬氏遠遠的,再不見平日的親密。
馬氏將兒女的神情挨個兒看過,對身後的英姑吩咐道,“打開箱籠,將我的錢匣子抱出來。”她說罷,將一把鑰匙放到桌上。
英姑答應一聲,取了鑰匙,低着頭過去,很快捧了一個匣子給馬氏。
馬氏讓英姑把錢匣子擺到桌上,而後,她當着兒女的面,將錢匣子打開,並看向兒女們。只見,她的長子頭也不擡,只是逗弄着膝頭的女兒;她的次子與其娘子張氏眼發亮,眼睛粘在錢匣子上,似再也拔不開一般;她的女兒,一心疼愛的女兒,臉色並不好,瞪着錢匣子,咬着脣,幾次要說話,最後卻是忍住了。
馬氏心中通透,嘆了口氣,挺直了背,動作優雅地自錢匣子中一樣一樣地取出東西,擺到桌上,然後擡頭,“你們也知道,你爹爲還債,將娘手裡的私房基本都拿去了。這些,是娘藏了又藏,才剩下的。”她把首飾撥拉到旁邊,“兩對金鐲子,三支金釵、四對耳環,再加上娘頭上戴的,是娘手中僅剩的首飾。”她再拿起兩張銀票,“一百兩的銀票兩張,金錠十兩,銀錠十五兩,散碎銀子就不數了。”她說着話,把散碎銀子收進錢匣子中。
古青全的臉上閃過失望之色,可他的娘子張氏卻是雙眼發直地盯着金鐲子和金釵不放。
古璃終究沒忍住,“娘,您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是要做什麼?”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娘把全部家當分給了大哥、二哥,卻沒了她的嫁妝。
馬氏再沒了溫聲哄女兒的心思,“兩百兩的銀票,十兩金錠,十五兩銀錠,全部換算成銀兩,便是三百一十五兩銀子。你們兄妹三人全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孃的心頭肉。你們願意跟着娘分出來,娘就得爲你們打算。這些首飾,你們誰也別惦記,娘不會給你們。”說話間,她把首飾一個一個放入匣子中。
古青全的娘子忍不住了,“娘,別家的娘,有好東西,自會分給自己的兒女。到了娘這裡,怎麼就不一樣?”
馬氏冷笑,“張氏,娘沒休了你這個愛搬弄是非的媳婦,你便該偷笑了,還想分走孃的首飾,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張氏立刻青白了臉,低下頭去。
古青全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不言語。
馬氏收起銀錠,“三百兩銀子,一分爲三,一份一百兩。嘉兒得一百兩,全兒得一百兩,剩下的一百兩,是孃的。娘要拿了它,帶着你們妹妹過活,還得從中拿了一部分出來,給你們妹妹置辦嫁妝。”
“娘。”古青全皺眉,他以爲,他能分得一百五十兩的。
“娘。”古璃很急,“一百兩銀子能做什麼?除去日常花銷,剩下那點銀子,置辦什麼嫁妝?這也太過寒酸了些。”
馬氏聽了這話,立刻把銀票和金錠丟進錢匣子裡,並啪一聲合上錢匣子,“嫌少,滾去找你們爹要。”
這話一出,場面頓時鴉雀無聲。
須臾,古青嘉膝頭的女兒伸手向馬氏,咧了小嘴笑,嘴裡含糊不清地喊着祖母。
馬氏見了,心下一軟,“還是祖母的慧兒貼心。”
古青嘉站起來,把女兒放到馬氏的腿上。
馬氏抱了孫女,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很是開心的樣子。
古青全伸手向後,往自己娘子古張氏的胳膊上戳了一下。古張氏回神,擠出一張笑臉上前,把懷中的兒子往馬氏跟前送,“娘,您的寶貝金孫想您想的緊。”
馬氏不理,只是逗弄着懷裡的小孫女慧兒。
古張氏鬧了個大臉紅,剜一眼小小的慧兒,對着馬氏訕訕地笑,不肯退開。她心中暗罵:老東西,有金孫不抱,竟抱陪錢貨,真是個傻子。
這時候,古張氏懷中的孩子放了個屁,緊接着一股臭味瀰漫開來。
馬氏頭也不擡,“還不帶了聰兒去清理,站在這裡發什麼愣?”
古張氏心下有氣,可實際上很怕馬氏這個婆婆,因此抱了孩子趕緊下去了。
古青全想緩和一下氣氛,“娘,張氏她性子直,一向快人快語,沒什麼壞心眼,她……”
“英姑,告訴少爺和小姐,本夫人原打算是如何分這個家的。”馬氏打斷次子的話,來了這麼一句。
英姑答應了一聲,低了頭說話,“回大少爺、二少爺、小姐。夫人說,兒女大了,不愛被管束,難免會生些妖蛾子出來。再者,夫人覺得近來身子越來越差,精力有限,怕是管束不了誰了。可少爺小姐跟了夫人出來,夫人又不能不管少爺小姐,夫人便生了分家的心思。”
古青全要說話,古青嘉沉着臉,按住了他,不讓他出聲打斷英姑。
英姑又道,“夫人原打算將手中財物一分爲三,大少爺佔一份、二少爺佔一份,夫人帶着小姐佔一份。再有,大少爺、二少爺哪個願意奉養夫人,夫人便跟誰過。但有一樣,夫人會替奉養的少爺保管分得的這份銀子,爲其繼續操持家業。小姐出嫁時,奉養夫人的少爺得出添妝銀十兩,不奉養夫人的少爺得出添妝銀二十兩。”
古青嘉沉默着,而古青全有些坐不住。
馬氏輕拍犯困的孫女的背,補充道,“奉養爲孃的,留下來繼續住在這處租下的小院裡。分出去的,帶了分得的銀子,整理了家當,三日後從這裡搬出去。以後,自謀生路吧!過得是好是壞,全憑自己的本事,爲娘幫襯不上。”
古青全渾身不自在,“娘,您別生氣,這好好的,分什麼家?再說,爹那邊……”
馬氏打斷他,“全兒,你們能從爲娘這裡拿到的,便是這些。拿還是不拿,明日回話。再者,別提你爹,那麼想你爹,回去跟你爹過,別想着兩邊討好,兩邊都得好。你們雖是孃親生的,可孃的性子如何,你們也清楚,娘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
古青嘉站了起來,抱過馬氏懷裡昏昏欲睡的女兒,“娘,孩兒奉養您,孩兒會看着妹妹出嫁。您臉色不好,怕是昨晚沒睡好,您別想太多,躺下休息一會兒。”
聽了這話,馬氏心裡的陰雲總算散了一些,“好,娘休息。”
古青全卻不動地方,似有意留下單獨與馬氏說話。古璃也是一臉煩悶的不動地方。
古青嘉漠然看了弟弟一眼,“青全,你來一下,大哥有話對你說。璃兒,你也一起來。”
古青全猶疑,見馬氏讓英姑扶了,往牀邊走,他只得站起,跟了大哥出去。古璃動了動嘴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也跟了出去。
英姑伺候馬氏躺下,輕道,“夫人,您心思過重了,安安穩穩的睡個覺,一切會好的。”
馬氏輕嘆口氣,“盯牢二少夫人,別讓她再出什麼妖蛾子。”
英姑應着,爲馬氏掖好被角,不忘把馬氏的錢匣子放入箱籠中鎖起來,把鑰匙放到馬氏的枕頭下,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馬氏收妥鑰匙,躺在被子裡默默落淚。因爲她知道,她的敲打併沒起作用,有人動了心思,定會順勢離她而去。翅膀硬了,心大了,什麼也留不住。兒大不由娘啊!
外邊很冷,可站在院中悄悄聽各房動靜的英姑覺得,人心比天氣更冷。
大少爺說:青全,你趁早死了分走娘一百兩銀子的心思,給我老實呆着,少在爹孃之間變來變去的玩那些可笑的把戲。還有你,璃兒,少聽那些饒舌婦的胡言亂語,不知天高地厚地起些妖蛾子,惹娘傷心。
二少爺說:大哥,你自然要這麼說。你是家中嫡長子,無論是爹還是娘,但凡手裡有了好東西,定想着給你,不會分給我們下邊的這些兄弟。就說大哥娶妻一事,花的銀兩比我多不說,大嫂的出身也比張氏高一個頭。再說娘剛說的話,娘明知道,歷來是長子奉養爹孃的,竟然還要那樣說,似是給了我選擇,其實根本沒給我選擇的餘地。
小姐說:大哥,我不幹,憑什麼你們都有一百兩,而我卻沒有。我跟着娘才佔一百兩銀子,每日花項那麼多,待我出嫁時,恐怕連五十兩銀子的嫁妝都拿不出,我不幹。你看青舒,住着那麼大的宅院,手裡有大把的銀子,她的嫁妝不說萬兩,至少也得有個幾千兩。我不跟她比,我也不多要,就要一百五十兩的嫁妝銀。
英姑閉了閉眼,睜眼後轉身,準備去廚房看看,卻見夫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夫人,您……”
馬氏不說話,似蒼老了許多,挪至一道門前,推門入內。
耳朵貼在門縫上偷聽的古張氏一個不察,被馬氏推開的門撞到,痛呼一聲,捂着耳朵與半邊臉連退數步。
馬氏反手關門,幾步上前,擡手便狠狠地甩了古張氏另半邊臉一巴掌。
古張氏被打的蒙,哭喊,“娘,你爲何打我?”
馬氏發狠,又賞了古張氏一巴掌。
古張氏嚎啕痛哭,驚醒了哄睡不久的聰兒。婦人的哭聲和孩子的哭聲響成一片。
聽聞動靜的古青全闖進屋來。
馬氏迎上,左右開弓,啪啪兩聲,賞了次子兩巴掌。
古青全紅了眼,想也不想,擡手要打回去。
自他後頭伸來一隻大手,緊緊抓住他造次的手腕,厲聲高喝,“你敢。”這是古青嘉第一次發火兒,第一次兇狠地瞪人。
古青全一怵,見到馬氏一臉失望的神色,立刻跪到地上,“娘,娘,是兒不孝,是兒不孝,請娘別生氣,別傷了身子。”
這時候,一身酒味兒的古云福來了,哐哐踹院門,“開門,開門,不長眼的,老子來了,竟敢不開門迎接,開門。”
傷透了心的馬氏急紅了眼,一反常態地大喊出聲,“英姑,拿了菜刀來。”
衆人誤會了,紛紛跪下來求馬氏饒了古青全。
馬氏推開英姑,風風火火地自己去了廚房,將案板上的菜刀提在手中出來。衆人紛紛護在古青全前頭,卻不想,馬氏急走至院門內,拉開門栓開門,“古云福,我馬氏今日定要將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剁成肉泥。”她喊着,竟是揮了菜刀砍向門外的古云福。
其實,見到菜刀,古云福的酒就醒了。只是他從沒想過,性情溫和的馬氏會有此種舉動。驚嚇之餘,他轉身就跑。
馬氏眼中帶淚,舉着菜刀在後頭追,“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奪親兄弟家產也就罷了,爲了銀子,竟要將親生女兒往火坑兒裡推,還攛掇親兒學壞,我剁了你,我剁了你……”
誰也沒想到,性情溫和的人被逼急了,一旦爆發,竟是直接升級爲拼命。等古青嘉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馬氏竟神勇地追的發福的古云福狼狽不堪。
夫妻吵架、打架是常的有事兒,可舉了菜刀追砍這種事卻不多見,尤其是妻追砍夫這樣的事兒。附近都是小戶人家,很快的,看熱鬧的就多了。當然了,刀不長眼,哪個敢往上湊,都是站在院中伸了脖子看的。
古云福哭爹喊娘地逃,中間也不忘罵幾句,“屠夫家養出來的臭婆娘,果然不是好東西。”他倒是忘了當年討不到娘子的事實。他能娶到馬氏,是因爲家鄉傳回了古云虎發跡的消息,於是他連蒙帶騙的,將屠夫家的外甥女、落第窮秀才家的女兒勉強娶到了手。
因爲爹是秀才出身,因此馬氏自來涵養很好,識文斷字。如今的她卻顧不得許多,拼了命要砍了毀她一生的古云福。
即便是親兒,也有親疏遠近。即便是親兒,也有孝順與不孝順的。古來如此。
古璃沒出院門,她只覺得羞憤,覺得爹孃丟盡了她的臉,於是回屋甩上門,再不肯出來。
古張氏抱着兒子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回屋暖和地呆着,並不往前湊。
眉兒猶豫再三,冒着被小姐打罵的可能性,去了大少爺的屋中,抱了嚇醒的慧兒輕聲軟語地哄,並不時焦急地往外張望。
古青嘉、英姑和古青全追在馬氏的後頭。古青全連英姑都跑不過,嘴巴說的全是好聽的,只是人遠遠地落在後頭。只有古青嘉和英姑,這兩人一心一意地衝上前去。古青嘉不顧被菜刀傷及的危險,在馬氏追着古云福側過身去砍時,他一把自旁邊抱住了馬氏,“娘,娘,別這樣,娘,冷靜下來,娘,您還有孩兒,您還有慧兒,您別傷心,娘,娘。”刀刃劃過,劃破了古青嘉的袖子。
激靈一下,進入癲狂狀態的馬氏回覆神志,身子一軟,手中的菜刀落地,“嘉兒,嘉兒,嘉兒……”人已是淚流滿面。
這時候英姑趕到,哭喊着夫人,趕緊揀了地上的菜刀,藏到身後去。
縮成一團在他人院牆下發抖的古云福想罵幾句,可抖着嘴脣,一時竟罵不出話來。
這時候有巡邏的捕快聽聞動靜趕過來,問怎麼回事。古云福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指着自己身上衣服的幾處劃傷,準備告馬氏一狀。
古青嘉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扶着親孃,擠開靠過來的親爹,向捕快解釋,“誤會,只是夫妻吵架而已,誤會,誤會,完全是誤會。”
古云福不肯罷休,還想說話。
古青嘉沉下臉,“爹,事情鬧大,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古云福訕訕地住嘴。
古青嘉轉過臉,對捕快說話時臉上帶笑,“驚動了各位,實在抱歉,抱歉,一點小意思,辛苦一日,喝個酒暖暖身子。”說着話,他示意英姑給銀子。
英姑一摸錢袋子,這纔想起身上沒銀子,面現急色。
古青嘉明白了,“爹,趕緊給幾位大哥拿酒錢。”
這事兒鬧大,的確不好。古云福不甘地拿出錢袋子。古青嘉一手扶了親孃,一手搶過親爹的錢袋子,取出差不多有一兩的碎銀來,塞進捕快手中。
爲首的捕快竟拍了拍古青嘉的背,掂着手中的銀子走了。
捕快一走,隔了段距離觀望的古青全快速過來,欲接古青嘉手裡的錢袋子。古青嘉卻是將錢袋子塞進親孃手中,“娘,咱們回家。”然後扶了親孃往家返。
古云福想拿回錢袋子,卻見英姑回頭晃了晃手中的菜刀,嚇的他沒敢開口,趕緊溜走。
沒過多久,消息陸續傳到青舒的耳中。青舒以爲聽錯,她還以爲,這世上,只她一個女子會拿了刀啊槍啊之類的跟人拼命,卻不想,從骨子裡透着溫和的馬氏竟會當街追砍親夫。這若不是演給他人看的戲,那麼,便是古云福的能耐太大,竟把馬氏那樣的人都給逼到了拿菜刀砍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