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7蕭知縣
一場戰鬥結束,並不代表事情已經解決。?青舒不敢大意,讓人卸了蕭府帶來的華麗馬車,將套車的兩匹馬牽出來,然後一匹交給了張大,一匹交給了吳小山。囤積的豆子一半在莊子上、一半在府裡的倉庫裡。既然對方是衝着豆子來的,那就不得不防。
青舒的安排是,古強照舊坐鎮府裡,保證一家老小安全的同時,還要保護好府裡的財物。
盧先生得帶上小古家村前來幫忙的村民們去莊子上,指揮吳管事他們護衛莊子。
張大的差事是,騎着馬在莊子和鋪子之間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讓青舒知道。
吳小山的差事是,騎着馬在府邸和鋪子之間跑,讓青舒知道府裡一切安好,沒有出任何狀況。
寧四帶來的人,盧先生不知道從哪裡招集來的十五人,青舒全部留在身邊。
青舒又讓人在鋪子的隔間弄了板牀、鋪好被褥,將傷勢較重的韋鐵錘和寧四的一個兄弟安排進去,讓他們躺下休息。還有身上掛彩的五個客人,青舒同樣讓他們躺到隔間裡。其實客人的傷並不嚴重,可人是在她的鋪子裡出事的,她得負責到底。大夫已經給他們看過傷,需要包紮的也已經包紮過,陳虎子的媳婦忙着一個方子一個方子地熬藥。
打架嘛,哪個不受傷,參與的人,多少身上都是掛着彩的。青舒吩咐人闢出另一個隔間讓大夫坐診,讓男人們輪流進去擦治跌打損傷的藥酒。
等自己人都照顧到了,廚房開始做大家的飯食的時候,青舒又讓幾個大夫過去給蕭府人把脈,需要包紮的包紮上,需要擦藥酒的就擦藥酒,亟需用藥的,讓大夫開了方子抓了藥也給熬上。這事兒有古元河盯着,賬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廚房的飯食做好了,全部用上大碗,爲每人盛上一大碗的豬肉燉酸菜,菜碗上又夾一個肉包子擺上,這才叫大家自己端過去吃。然後一大盆的苞谷面烙餅和一大盆的豆沙包擺上,誰吃誰自己拿。風味小吃鋪的苞谷面烙餅與別家的不同,面磨的很細,皮都篩出去了,烙的時候鍋上還抹了油,自然就好吃了。
鋪子裡,一羣大男人或站或蹲地抱着碗埋頭吃,有人嘀咕這菜咋是酸的,還挺好吃的。寧四撞了那人一下,“算你小子有口福。你知道你手裡端的菜值多少銀子嗎?”
那人吃的頭也不擡,口齒不清地問:“能值多少銀子?”
寧四咬了一口豆沙包,“在一品樓,就這一碗菜,一兩半銀子。”
那人喊了一聲我的娘,傻了。
旁邊短衣打扮的一人聽了,十分淡定地拿過傻住的這人的碗,將人家的半碗酸菜倒自己碗裡,然後空碗往地上一放,埋頭繼續吃。原來,這人是個識貨的,以前他沒吃過,卻見過主子爲搶這麼一碗菜把人給打了。沒辦法,他的主子就是個吃貨,爲了吃,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等傻住的那位反應過來,氣的不行,然後搶過寧四手中的半碗酸菜埋頭猛吃。
寧四沒好氣地踢了那人一腳,無奈地拿了苞谷面烙餅吃。
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被綁在櫃檯裡的椅子上的蕭媛努力不讓別人發現自己餓了的實事,可丟人的是,她的肚子竟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鋪子前綁成一串的蕭府人等,聞着自鋪子裡傳出的食物香氣,也是個個飢腸轆轆的,很是不好受。
白縣輔覺得自己倒黴透了,再有半年他就到任了,原以爲能夠升遷成縣令,沒想到卻天降橫禍,中間出了這麼一檔事兒,他的前程這下可全毀了。去年那個案子因爲古府沒有追究下去,他好不容易保住了職位,沒想到,到頭來半路殺出個蕭府的小祖宗,徹底把古府給惹毛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作爲康溪鎮的父母官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與古府有來往的,不是兵部尚書府的公子,就是步大將軍府的公子,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不說這來自京城的,就說他們整個輝州的父母官陳知府,那可是明裡暗裡的放過話,忠武將軍之後是他陳毅勳護在羽翼下的晚輩。
如今蕭府和古府對上,這事肯定不能善了。白縣輔想到慘淡的未來,頭髮都要愁白了,哪裡還有胃口吃東西。
衙役們餓的不行,可見了白縣輔的臉色後,個個閉緊嘴巴誰也不提餓肚子的事。
正這時,鑼聲響。
風味小食鋪對面,癱坐在一把舊椅子上的白縣輔激動地站了起來,一邊正了正官帽,一邊喊着讓衙役們快點站好。
不多時,手舉“肅靜”牌的衙役打頭,十幾個衙役簇擁着一頂轎子到了他們跟前。
白縣輔帶着自己的手下,腰彎成九十度喊着恭迎知縣大人。
蕭知縣下了轎子,左右這麼一看,好麼,整條街的鋪子都關了門,窗子上了板子,唯有出事的風味小食鋪開着。風味小食鋪前沿着窗根下坐着一溜人,這些人有男有女,被串糖葫蘆似地綁成一串,個個鼻青臉腫的。還有幾個衣服上明顯帶着血跡,有兩人肩膀上綁着白布條。
鋪子的門壞成幾半躺在地上,鋪子的四扇窗子只有一個是全乎的,其它不是斷了一截就是整個像破布一樣耷拉着要掉不掉的。
蕭知縣黑了張臉,沉聲問:“怎麼回事?”他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白縣輔十萬火急地派了人去德縣請他,只說出了大事,天大的事,必須得知縣老爺才能斷的大事。
蕭知縣不敢怠慢,帶了人出發往康溪鎮上趕,半路上見百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一臉神秘地討論着什麼,派人去問,百姓們卻見官就跑。後來衙役好不容易抓住了兩人問,那兩人就說康溪鎮出大事了,全鎮人都打起來了。細問,百姓就說鎮子上的風味小食鋪惹了權貴,權貴率兵打進了康溪鎮,風味小食鋪的東家帶領全鎮人跟權貴打上了。
蕭知縣半信半疑地加快趕路的速度,越臨近康溪鎮,傳言就越多。什麼不愧是將軍家的小姐敢打敢殺,什麼將軍家的小姐長了三頭六臂,什麼蕭府不是東西,什麼將軍家小姐敗家給乞丐吃肉……
等他們進了鎮子,鎮子上的百姓見到他們都躲的遠遠的,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偷偷對他們指指點點的。後來不知道什麼人喊了一嗓子,“蕭家的官老爺來欺負人了,大家趕緊跑哇。”
衙役來不及呵斥,百姓們居然轉眼間跑了個乾淨。於是,他們到風味小食鋪前的一大段路上再也沒瞅見一個人影兒,沿路的不管是宅院還是鋪子,各個關緊門戶,靜悄悄的沒個響動。
他堂堂一名知縣老爺,何曾有過這種憋屈的感覺!這時向白縣輔問話的口氣自然就帶出了幾分火氣。
白縣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知縣老爺容小的稟報。”“午前,這風味小食鋪的夥計到衙門喊冤,說是一位千金小姐帶着一羣人闖進鋪子裡,那小姐不由分說地命令掌櫃的滾,鋪子和廚子都歸她。這夥計說鋪子前後都被堵了,他是翻了別家的牆才逃出去的。”
蕭知道皺了眉頭,因爲他突然覺得,那綁了一串的人裡,有個歪在他人身上的中年男人瞅着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白縣輔小心觀察着蕭知縣的表情,“小的一聽那還得了,便帶了衙役十萬火急地跑來。只是,只是……”
蕭知縣正心裡不順,“只是什麼只是,有話快說。”
白縣輔吞了吞口水,“小的來了才知道,是錦陽城蕭府的主子來了。小人被堵在外邊,蕭府主子不讓小的進去,讓小的滾,不讓小的多管閒事。”
蕭知縣立刻變了臉色,“你說什麼?”這時候他想起來了,那瞧着面熟的可不是錦陽城蕭府上的管事麼。
白縣輔帶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態,一口氣將事情說完,“小的被擋在外邊,蕭府主子讓人將鋪子團團圍住了,警告小的不能靠近,否則要對小的不客氣。後來這鋪子的東家古小姐來了,讓蕭府的賠償鋪子裡的損失趕緊走。這麼着,兩方就打起來了,小人勸着不讓打,可勸不住,身上還捱了好幾下。最後,就這樣了。”他說到後頭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一指那串門,表明最後結果就擺在這裡,讓蕭知縣自己看。
蕭知縣咬牙切齒地問:“蕭府主子多的是,到底是哪個?人在哪裡?”
白縣輔小心翼翼地回道:“是蕭府三小姐,被,被古小姐抓了,在裡邊。”
蕭知縣氣的差點吐血,一揮手,“來人,帶走,將這羣混賬東西全部帶走。”他指的混賬東西,自然是被綁了一溜兒的蕭府人。
“慢着。”女子清脆且氣勢如虹的聲音自鋪門內傳出。
一聽這聲音,白縣輔的兩腿直打顫,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想着這姑奶奶別再生事了纔好。
蕭知縣黑着一張臉,喊了一聲“何人如此大膽?”看了過去。
青舒無畏無懼地走出鋪子,直視蕭知縣的眼,“敢問這位大人是何許人也?”
白縣輔差點又哭了,搶着介紹起來,“古小姐,這位便是德縣知縣蕭大人。”“蕭大人,這位便是這家鋪子的東家,故去的忠武將軍之女古小姐。”
青舒也不行禮,站在筆直,“原來是鴻臚寺卿蕭大人的旁支一脈,與錦陽城蕭府沾親帶故的知縣老爺蕭大人。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聞言,蕭知縣眉頭皺的死緊。“蕭大人”這三字前的長長的前綴,他很不喜歡。
“小女子奉勸蕭大人一句,不想落得個袒護親族的臭名,就不要插手此事。當然,不是小女子懷疑蕭大人的品性,而是考慮到官場中講究一個避嫌,纔有此一勸,完全沒有惡意。”青舒說的一臉認真。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懂的倒是不少。既然你連這種道理都懂,更應該明白聚衆鬧事是要獲罪蹲大牢的。”
“蕭大人真會說笑,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難道,哪天本姑娘不爽,帶着人打進你的府裡,讓你的妻兒滾蛋,搶佔了你的宅院,你還能笑着對本姑娘說‘搶吧,拿吧,隨便搶,隨便拿’不成?”
“你……”蕭知縣被氣到了。
“你看,你肯定不能,你一定會帶了人抓本姑娘,還要送本姑娘去蹲大牢。如此一來,難道有人會說你聚衆鬧事,把你也抓了送進大牢不成?大安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項律令?難道是本姑娘孤露寡聞了不成?居然不知道。”
有個衙役不長眼的呵斥青舒閉嘴。
青舒提了槍直指衙役的鼻子,“本姑娘剛剛有點耳鳴,沒聽清,麻煩這位差爺再說一遍。”她今日可是點火就會着的,早已經打紅了眼,多打一個她也覺得無所謂。
白縣輔喊了一聲姑奶奶衝過來,一把推開那衙役,一臉討好地伸了一指出來,一點一點地將舉起來的長槍壓下來,“姑奶奶,咱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生氣,不生氣。”
青舒冷哼一聲,收了長槍,“別以爲家裡出了一位貴妃娘娘你們就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竟敢無法無天地在青天白日裡幹出強搶他人鋪子的惡事來,不僅如此,居然還毆打無辜的百姓,十足可惡。當今天子愛民如子,若是知道你們蕭家乾的這些惡事,你覺得會如何?”
這時候的蕭知縣只是木着一張臉,並不說話。
青舒轉了語氣,“蕭大人,小女子知道您在當地百姓心中的風評很好,公正廉明、大公無私又愛民如子,全縣百姓都非常愛戴您。剛剛小女子說話雖然衝了些,可心中也認同百姓對您的評價,也希望能夠留住您這樣的好官爲百姓造福。小女子古青舒在此懇請您,請您避嫌,不要插手此事。”
蕭知縣依然木着張臉不說話。
青舒又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錦陽城。想私了,讓蕭正軍大人親自過來跟我談。想官了,除非是陳知府或御史大人出面,否則哪個也別想將這些人帶走。”總之一句話,要麼讓負得起責的蕭家人來談,要麼就把這事捅到上頭去。
不管是知府還是御史,只要有他們介入其中,這事便會擬了摺子遞到皇帝的御案前。除非皇帝有意偏袒蕭家,要不然,只要皇帝存了收拾蕭家的一點小心思,蕭家便沒有好果子吃。
蕭知縣突然說話了,“你知道這事鬧大的後果嗎?”
“多謝蕭大人提點。不過,蕭大人肯定不知道,即便我放過蕭三小姐這一碼,你們蕭家也不會感恩,反過來還要仇視我,處處與我作對。既然蕭家這麼看得起我,我若是一味退縮而不迎戰,那就太對不起你們蕭家的列祖列宗了。”青舒的口氣又開始變衝。
蕭知縣冷哼一聲,居然轉身走開,鑽進了轎子。
青舒見此,轉身進了鋪子。
白縣輔總算鬆了口氣,但立刻回過味兒來,跺了跺腳,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請蕭知縣來是爲了什麼?爲了將這燙手山芋扔出去。可現在看看,這燙手山芋還在這裡,連蕭知縣都不肯接手,這可如何是好?
不多時,鋪子裡有人抱了一大盆的窩窩頭出來,盆往躺在地上的一塊兒破板子上一放,拿了窩窩頭,往那些被綁的人手裡一個一個地塞。
蕭府的這些人因爲要趕路,早飯只對付了一口,進了鎮子,又直接闖到了風味小食鋪。如今,都未時了,一個個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哪裡還能想顧不顧及顏面的問題,用被綁的雙手勉強抓着窩窩頭吃。
見了吃的(雖然只是窩窩頭),白縣輔這才感覺到飢餓,回頭一瞅,他的手下們各各盯着人家的窩頭。
蕭知縣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蕭知縣倒還好,一路坐的轎子,不怎麼餓。可下頭的衙役們不一樣,那可是一路走走跑跑地過來的,早餓壞了。
分發窩頭的準備進鋪子時,發現盯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特多,於是回頭瞅了一眼,愣了一下,忙抱了空盆跑進鋪子裡去。
過了兩刻鐘左右,寧四抱着一盆熱氣騰騰的窩頭出來,把盆塞給跟着白縣輔的一個衙役,“東家說了,若是大家不嫌棄,吃兩窩頭墊墊肚子。”東西送到,話帶到,寧四回鋪子裡去了。
半個多時辰後,以一位華服公子爲首的七個騎士卷着煙塵,如入無人之地般策馬飛馳在康溪鎮中。須臾間,他們就到了風味小食鋪前,差點就撞上蕭知縣的轎子和幾名衙役。
衝過去的華服公子扯了繮繩,讓馬掉頭,帶了手下們又回到了鋪子前頭。他怒瞪着衙役們,“不長眼的東西,敢擋爺爺的路,活膩味了!”說着,手中的鞭子已經揚起,準備抽這些衙役。
“放肆,住手。”因受驚,剛鑽出轎子的蕭知縣看清來人,大喝出聲。
華服公子好像對蕭知縣有所忌憚,居然停了手,但臉色不是很好,“你在這裡做什麼?”
蕭知縣氣得指着華服公子的鼻子便罵,“你這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的習氣是從哪裡學來的?你目無尊長,見到長輩不下馬問安反倒你來你去的說話,本知縣倒要問問蕭正軍,他就是這麼教兒子的,啊?”
華服公子很不高興,“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是本公子的誰?你誰也不是,當了十五年的官,得了一個破知縣就已經到頭了。看你那沒出息的樣,還好意思說教本公子,你也配?”
蕭知縣氣得手直抖,“混帳,真是個混帳,蕭正軍啊蕭正軍,你官當的再大又有何用,連兒子都管教不好,任這麼一個東西魚肉鄉里,你愧對蕭家的列祖列宗。”
華服公子一臉不耐煩地道:“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別對本爺指手畫腳的,也別礙着本爺辦事。”然後一揮手,“把裡面的全給爺拎出來。”對於那些綁在外邊的人,他看也不看。
他的手下們應聲,下了馬,甩着手裡的馬鞭往鋪門口走。
這時,鋪子裡的人卻魚貫走了出來,堵住了這些人的去路。
古元河站在最前,“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
華服公子歪着身子坐在馬背上,嗤笑一聲說道:“雜魚滾一邊兒去,讓你們東家出來先給爺爺磕三個響頭再說話。”
青舒不緊不慢地自鋪子裡走出,“蕭遠是吧,蕭正軍蕭大人的二公子是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沒錯,華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蕭媛的二哥蕭遠,錦陽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他在鋪子外一說話,蕭媛便鬧着讓青舒放了她,她要出去打蕭遠報仇。
青舒便綁了蕭媛的雙手,把人扯了出來。
蕭遠見了青舒,眼一亮,歪在馬背上的身體立刻坐正了,色眯眯地上下打量起青舒來,“這位小姐是?”他這人好色,見到漂亮姑娘眼睛就發直。這會兒他滿心滿眼注意的只有青舒,哪有空注意妹妹是好是壞。
不等青舒說話,蕭媛便開罵,“蕭遠你個色胚子、滿肚子壞水的傢伙,還不快救我。”
蕭遠一臉不高興地罵回去,“閉嘴,白癡。”
蕭媛尖叫出聲,“蕭遠你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利用我,你等着,我定讓爹爹將你打個半死,再罰你半年的禁足。”
蕭遠立刻變臉,“死丫頭,你找死。你以爲你還在府裡不成?你以爲這裡是錦陽城嗎?離了錦陽城,爺爺想怎麼收拾你就怎麼收拾你,一個燒壞了腦子的傻子,弄死了隨便埋那裡,誰還能找你不成?”
蕭媛氣的歇斯底里地叫,“蕭遠,蕭遠,蕭遠,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青舒捂緊耳朵,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個狀況。這哪是兄妹倆,明明是仇人嘛。
蕭知縣大吼一聲,“夠了你們,都閉嘴。”
蕭媛哭了,一臉委屈地喊蕭知縣一聲叔叔。
蕭遠陰沉着一張臉望向蕭知縣,“再跟爺過不去,爺先廢了你。”
蕭知縣大步上前,從蕭遠的一個隨從手裡搶過馬鞭,揚手便甩向蕭遠。
蕭遠一驚,只聽啪的一聲響,鞭子抽在蕭遠的肩背上。蕭遠大叫一聲,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離他站的最近的隨從反應很快,腳下一挪,給他當了墊背,兩人一起摔到地上。
蕭知縣搶上前,擡腿便是一腳,將摔在隨從身上的蕭遠踢的滾到了一邊。
青舒看的眼睛都直了,心裡暗道: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