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7危險而蹊蹺
因爲蓉郡主的到來,打斷了芸郡主和青舒討論步五情事的話題。青舒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很想繼續八卦步五哥的情事。可現實不允許,她只得作罷。
躲出來的她們三人便開始聊一些無關痛癢的傳聞,又評價了一會兒今日的全魚宴。
這時,有個丫鬟一臉慌張地找來。她告訴青舒說,青舒的弟弟不小心跌倒了,都流血了。
青舒心中一急,“在哪裡?是青陽還是青灝?”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弟弟被人欺負了。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說是不知跌倒的是古家的哪位少爺。
青舒顧不得其他,對兩位郡主說了聲“去去就來”,便跟着傳話的丫鬟匆忙離去。小娟和小歡忙跟了上去。
來不及插話的芸郡主和蓉郡主對視一眼。而後蓉郡主問,“剛剛傳話的丫鬟,是公主府的丫鬟嗎?”
芸郡主搖頭,“沒印象。公主府的丫鬟那麼多,我哪能全認得!”
蓉郡主想了想,是這麼個理兒。不過,她留了個心眼兒,“我們也去看看吧!不該讓古小姐一個人去的。”
芸郡主點頭,“走,我們去看看。”
可是,等她們出來時,卻不見了青舒的身影。她們問守在外邊的丫鬟,丫鬟便說往東走了。她們不由分說往東找了過去。
話分另一頭。青舒焦急地跟着傳訊的丫鬟,走過精美的遊廊,經過了一些亭臺樓閣之後,感覺地方越來越偏,竟是連個伺候的下人都遇不上。可她一心記掛着青陽和青灝的安危,竟是絲毫沒察覺出異樣來。
“站住,你要把小姐帶去哪裡?”跟在後頭的小歡察覺有異,突然喊道。
帶路的丫鬟聽了,竟是拔腿就跑,迅速繞過前邊的拐角,不見了身影。
小歡的喊聲驚了青舒的同時,也讓青舒冷靜了下來。她停下步子,皺了眉頭立在那裡。
小歡已經追了過去。不過,繞過拐角,她立刻又退回了青舒身邊。“小姐,那丫鬟不見了。奴婢該死,竟是沒能早些察覺出不對。”
青舒一擺手,“你何錯之有?是我大意了。”她看了看四周,“你們可記得回去的路?”她自己根本沒留意來時的路,她迷路了。
小娟回道,“最開始的那段七拐八拐的遊廊奴婢沒記住,有些繞蒙了。後來的路倒是記全了。”
聞言,青舒把希望放在了小歡身上,並看着小歡。
小歡似乎在回憶什麼。須臾,她點了點頭,“奴婢記得路。小姐,我們原路返回吧!”
青舒點頭,示意小歡前頭帶路。
只是,大家回過身,卻發現來時路被人堵住了。
看着眼前的嬤嬤、兩個身穿宮裝的女子及身穿太監裝的兩個壯實青年,青舒抑制住心中強烈的不安,故作輕鬆地微挑眉峰,淡淡一笑,“原來是容嬤嬤。編謊騙本小姐過來,請問嬤嬤有何貴幹?”
容嬤嬤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青舒,“還不動手?”
看着兩個宮女和兩個不像太監的太監圍攏過來,小歡往青舒跟前一站,冷笑一聲,“原來宮女和太監都是假的,這就好辦多了。小姐放心,宮女和太監奴婢不敢動分毫,但這假宮女假太監,奴婢罵也罵得、打也打得,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青舒自後頭按住小歡的肩膀,“容嬤嬤,動手前說清楚,這是六公主的意思,還是你個狗奴才的自作主張?”
容嬤嬤眼中閃過怒色,“動手。”被人罵狗奴才,她自然是要惱的。
宮女、太監四人組立刻行動起來。
“小姐請退後。”小歡說着,手指按下,環扣開,藏在腰帶中的軟劍即出,並顫動着襲向第一個衝上來的太監。
小娟則是護着青舒退後,握緊雙拳,眼睛緊盯着前方,作防護姿態。
此刻,青舒的思維不同與常人。明知敵人都在前方,她卻轉過身,與小娟背對背地站了。她會有此舉動,不爲別的,只因騙她們來此處的丫鬟消失的方向是這邊。她這是下意識地在以防萬一。背後突襲這種事,她記得電視上常演。
不得不說,周伯彥培養的女護衛並不是等閒之輩。隨着女子的慘叫聲及男子的悶哼聲,容嬤嬤尖利的驚嚇聲格外的刺耳,“大膽,放肆,哪裡來的兇徒?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啊!”
青舒不解,分神轉過臉來。卻見兩個宮女抱胸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而小歡嘴中的假太監之一捂住左腿一臉痛苦狀地坐在地上;另一個則是踉蹌着後退,胳膊上有一道血痕正在從衣袖中滲透而出。容嬤嬤正一臉驚嚇地後退中。
青舒見到這情況有些嚇到,忙轉過身來,站在小娟的身側,看向手持軟劍的小歡的背影。在景陽公主府傷了六公主的奴才,還是用利器,她這個摟子會不會捅的很大?
容嬤嬤還在喊來人,還在喊有刺客。
也不知是早有安排,還是公主府的護衛正好路過此地,有六名護衛竟是迅速出現在現場,並詢問受到驚嚇的容嬤嬤發生了何事。
容嬤嬤眼淚鼻涕地現場發揮了一下,而在場的太監又是個個見血、宮女瑟瑟發抖,小歡又是手持兇器的。公主府的護衛不由分說地將青舒主僕三人圍住,並要求小歡放下兇器。
小歡毫無懼色地一抖手中的軟劍,軟劍便顫動起來,幾滴血珠滴落在地。她取了帕子出來,當着公主府護衛們的面慢條斯理地擦起了自己的軟劍,並說道,“幾位只聽一面之詞便圍住了我們主僕三人,是何用意?我們是何人,她們是何人,我們與她們爲何會出現在此地,難道幾位不該先問清楚嗎?”
躲在後頭的容嬤嬤喊,“別聽她的狡辯之詞。無故傷及宮人,她們罪該萬死。”
小歡一臉自如地接到,“一個宮中當值的嬤嬤,帶了兩個假宮女、兩個假太監出現在公主府,是何居心?”
容嬤嬤冷斥出聲,“你胡說。”
小歡當沒聽見,“再者,她們一共五人,還有兩個男子。而我們主僕三人皆是女子。到底誰先找誰的麻煩,若是個聰明的就不會看不出來。當然,若是個蠢貨,那就另當別論了。”
六個護衛一臉爲難狀地互相對眼色。估計是達成了一致,其中似頭目的一人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亦不知你們雙方的真實身份。只能說,得罪了。我等會向主子稟明此事,由主子定奪。在此之前,要委屈各位了。”
容嬤嬤有些沉不住氣了,“什麼意思?”
似頭目的護衛說道,“主子來前,各位不得離開此地。要委屈各位了。”
這時候,有個護衛走至左邊的屋門前,一把推開門,然後作了個請的動作,“各位請吧!”這是明擺着要把她們看管起來。
容嬤嬤似乎着急了,想要辯解。似頭目的那人卻不聽,多餘的話再不肯說,只有一個字,請。請去哪裡?自然是請進左邊的屋中。
青舒沒讓小歡和小娟輕舉妄動,而是選擇了合作。不過,她提了個要求,那就是放她的一個丫鬟出去,給她的家人報聲平安。
容嬤嬤立刻跟上,意思是她們這邊也得出去一個人,要給她們的主子報信兒。
護衛們不知雙方的確實身份,可想到今日公主府中宴客,這些客自然個個都是貴人,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於是,算是同意。
因爲小歡說認得路,青舒便讓小歡回去找芸郡主或周伯彥。而容嬤嬤卻沒派下頭的人,她自己纔是那個離開的人。
小歡起初不肯,青舒便低聲與她說話,“出去了,不知外邊等着的是什麼?你有功夫,你比小娟更容易脫身,找到你們公子報信的可能性最大。”
小歡明白這道理,“可是小姐,奴婢不放心將您留在這裡。”
青舒安撫性地微笑,“別忘了,本小姐不是那柔弱、不經事的小姐。再者,不是還有小娟嗎?快走吧,容嬤嬤已經出去了,不知又會搞什麼鬼?你得抓緊時間,耽誤不得。”
小娟從旁說道,“小歡,你動作快些,那壞嬤嬤要走遠了。”
確實如此。小歡再不敢耽擱,牙一咬,離開了屋子,迅速往回返。
門關了,青舒和小娟佔據屋子的東角。兩個宮女和兩個受傷的太監佔據屋子的西角。小娟守在青舒身邊,不時一臉警惕地狠瞪佔據西角的四人。那四人不知是受不了小娟的瞪視,還是什麼,竟是陸續轉過身去,將背影留給了青舒主僕二人。屋中似是有段時間未住人了,很陰冷,且落在屋中各處的灰塵肉眼可見。
過不多時,屋中有一股奇異的香氣飄散開來。青舒撫額,蹙眉低語,“小娟,你有沒有覺得頭有些暈?”
小娟甩了甩頭,“小姐,奴婢覺得的確有些頭暈呢!”而且這種狀況來的快,上一刻纔有一點暈的感覺,轉眼間整個人暈的像要失去知覺了一樣。
青舒心裡咯噔一下,“這是,這是……”
小娟似乎是有些站不穩了,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抓住青舒的手腕,“小姐,小姐,奴婢保護您,別,別擔心。”她想要保持清醒來着,因此努力睜大雙眼,可眼皮似乎不怎麼聽話,就要合上了。
青舒也在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窗子,窗子,快,我們去窗子跟前,開,透氣……”空氣流通了,或許,就好了。門那邊,估計沒用。因爲她們不確定守在門外的護衛不會是容嬤嬤的同夥兒。
小娟使勁兒甩頭,然後鬆開青舒的手腕,往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鑽心的疼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她立刻奔着窗子去了。青舒有樣學樣,也是狠掐了自己一把。在疼痛的作用下,神智清明幾許的她跟在小娟後頭來到窗子前。西角,宮女和太監一一軟倒。其中三人一動不動的,而有一人壓在同伴身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正在偷看青舒主僕二人的舉動。
小娟看好窗栓,再掐了自己一把提神。之後,她打開窗栓,卻發現窗戶推不開。她心中急,後退兩步,然後衝上來,側着身體撞窗子。窗子撞開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小娟一個激靈,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冷風撲面,青舒也爲之精神一震。
小娟顧不得其他,立刻將窗子支住,然後不由分說地半推半扶地把青舒從窗子裡送了出去。
青舒雙腳落地,回頭要拽小娟,卻見一個宮女舉了圓杌子往小娟的腦袋上砸來。她嚇的急呼出聲,“小心身後。”
小娟急忙躲避,但到底被砸到了。好在避開了腦袋,杌子砸在她的左半邊的背上,而後哐一聲落了地。
一擊沒能成功放倒小娟,宮女撲上來與小娟扭打到一處。小娟畢竟受了傷,又受藥力影響,力量發揮不出來,明顯處於弱勢。
青舒發狠,撲到窗臺上,雙臂伸進去,看準機會抓住宮女的頭髮,狠命往回一扯。宮女痛的大叫一聲,鬆開撕扯小娟的雙手,整個人跟着青舒的力道趴到了窗臺上。青舒心疼自己的丫鬟,早就急眼了的。因此,她抓着宮女的頭髮,碰、碰、碰地把宮女的腦袋使勁兒往窗臺上連磕了三下。
宮女應該慶幸,這個時代的窗臺是木頭的(上層人士的窗臺是木頭的,下層百姓尤其農人,窗臺是土坯的)。否則,若是碰上現代人使用的窗臺,不死也得是頭破血流的很慘。
宮女沒達到頭破血流的程度,可也額頭磕破,血絲立現,而且雙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青舒抖着手,鬆開宮女的頭髮。宮女軟倒在屋中窗下。而青舒的指間有兩綹髮絲飄落在地。這足見青舒的狠勁兒,竟是硬生生將宮女的兩綹頭髮從頭皮上扯了下來。
以爲宮女死了,小娟捂着嘴,身子有些抖。
青舒招手,“快,快出來。”她看過了,周圍沒人。那些本應守在門外的護衛不知去向。發生的這些事,處處透着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