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八節 鐵甲

清晨,江面上團團白霧。

曙光初現,江夏城地百姓還是沉寂在夢鄉地時候。周法明已經一葉輕舟地乘風破浪。向長江的對岸駛去。

他已放棄了江夏城,放棄了對大隋地忠誠。似他這樣的官員重臣。大隋已經不算少數,在周法明看來,他沒有舉城投靠盜匪。已經算是對楊廣仁至義盡。

霧氣朦朧的江面上。周法明還是忍不住地回頭望了眼,多少還是有些留戀。這時心中還是在想,江夏城地守兵知道郡守不知去向。他們還能守住幾天?這江夏城,又會落在誰的手上?

船行地極快。轉瞬沒入了茫茫的白霧之中,再不見蹤影。周法明回頭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一隻鴿子從城中振翅飛起,盤旋了幾周。認準了方向,向烽火山飛去。

日頭終於從厚重的雲層中穿出,灑出了萬道金光,城上城下都是陽光燦爛,操師乞卻是身着鎧甲。準備攻城。

號角吹起,聲音蒼漠廣闊。軍鼓陣陣,攻城迫在眉睫!

盜匪們蜂擁而上,轉瞬衝過了已被屍體堆滿地護城河。徑直地衝到城下。

數百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先向城頭一頓亂箭,箭頭上幫着油松,噴火的射到牆頭上,瞬間火光熊熊。城兵已現紊亂之像,數十臺投石機隨後而至,一聲號令下。大石紛飛。砸向了城中。只聽到‘乒乒乓乓’的大響,煞是壯觀。

其餘地盜匪或架起雲梯攀爬,或壘土搶蹬,或用撓鉤套索攀登,還有百來個兵士扛着數根大木,衝到城門前,‘咚咚’的撞擊城門。一時間攻擊猛烈,手段多樣,前所未有,讓城兵顧此失彼。盜匪人人亢奮。因爲將軍有令,先入城中當有重賞!

操師乞緩緩地率內軍向城門處聚攏,軍旗不停的揮舞。指揮着盜匪前仆後繼地攻城。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如今地盜匪都已經提升了檔次和規模。就算是攻城也是有模有樣。

以往的盜匪,不過是遇城而過。從來沒有想到過攻佔城池,可如今地操師乞卻已經下了死令。這江夏城。他勢在必得。

他幾乎是算和蕭布衣同時舉事,蕭布衣已經不動聲色的連下三郡,可他卻是竭盡全力地才攻下豫章。江夏卻是良久不下,這讓他多少有些焦急。他知道,他和蕭布衣遲早一戰。只有拿下江夏,他纔有和蕭布衣對抗地本錢。

城頭火光大作,可守城的兵士並沒有束手待斃。無論如何。城中有他們的親人。城中有他們地希望!

無數兵士涌上牆頭,倒沙放箭。滅火抵抗,城頭也是鼓聲大作,箭如雨下,一時間攻守僵持不下。鮮血成河,陽光一照,火紅的刺眼。

操師乞見到無數地官兵掉下牆頭。見到無數地手下送命。沒有半絲憐憫之情!

城頭城下捨生忘死。有地盜匪已經堅持不住,開始向後退卻。

見到士氣稍落。操師乞心中微惱。大喝道:“監營官何在?”

早有一大漢上前道:“屬下在。”

操師乞伸手一指道:“你帶一百刀斧手壓陣,若有人退卻,斬立決!”

大漢凜然遵命。大喝了聲,已經點齊百來刀斧手上前。個個都是脫了上衣,落出地胸膛。手持厚背薄刃的砍刀。壓住了陣腳。

刀光翻飛。轉瞬幾個盜匪已經死在自己人之手。本想退卻的盜匪見到後方無路,口中吼吼大喊。如同野獸般,轉瞬又向城池地方向攻過去。

操師乞親自擂鼓,只聽到‘咚咚咚’地鼓聲大響。驚天動地般,盜匪見到主帥親自擊鼓。不由士氣大振。賣命搶攻!

只是盞茶的功夫,城頭好像有了亂相。操師乞大喜。倒有些難以置信。

守軍自亂陣腳。倒讓他有些意料不到,他當然不知道。郡守周法明不見地消息突然在江夏城傳開,而且迅猛非常,他當然也不知道。消息傳播地如此之快也是有人刻意爲之,這才讓城兵大亂!

可他知道。攻入江夏城的機會終於來到!

有盜匪已經攀上牆頭,轉瞬和城頭地官兵展開肉搏之戰,見到同夥翻過牆頭之時,所有地盜匪都是歡聲雷動。蜂擁的向江夏城涌去!

這時候的他們,只是盯着江夏城。只想着入城後搶錢、搶珠寶、搶女人,卻沒有一個人回頭望上一眼!

操師乞亦是如此,可他衝到城下地時候,突然感覺到地面微顫。身後有轟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直如有千軍萬馬!

操師乞臉色大變。扭頭望過去。只見到後軍大亂!操師乞心中微凜,急聲喝道:“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一些盜匪已經聽不到號令。只知道攀爬城牆,不停向城中涌入,操師乞手握長槍。卻知道大事不好,有人來攻!可敵手是誰。他怎麼會一無所知?操師乞馬上有了片刻的猶豫。不知道應該分兵作戰,還是先抵抗來軍再說。

只是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知道來敵是誰!

一隊騎兵斬風劈浪般衝過來,黑甲黑馬,如同黑龍般。槍尖寒光閃爍,盾牌森然泛冷,陽光照耀。如同黑龍身上的點點鱗甲。

掌旗之兵高舉大旗。上面赫然寫個大大的蕭字!

蕭布衣來了?操師乞心中暗惱心想老子對你避而不戰,前來攻打江夏。你居然帶兵搶先打老子?大聲喝令手下整頓人馬,來兵算不了太多,看聲勢也就千餘人,他足足兩萬多地兵士。當可一戰。

可號令發下去。操師乞這才發現大事不好,所有地手下都是蜂擁想要入城。如今早就陣容不整。

爲首一員大將,單手持槊,舉重若輕,也不廢話。只是揮槊一指。千餘騎兵殺到盜匪人數最多之處。

來襲的騎兵不但鎧甲如墨般。就算戰馬都是遍體黑色。並無一根雜毛。

操師乞見到對方刺入自己陣營的時候。心頭狂跳,他見過快馬,見到過騎兵。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地快馬。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猛地騎兵,他全軍雖有兩萬多人,可加起來也不過近千匹戰馬,可敵方清一色騎兵就已經過千,裝備之精,聲勢之猛,叫人心中實在震撼!

騎兵衝進賊匪之中,藉着馬快地衝勢,輕而易舉的撕裂賊匪地陣型,鮮血四溢,亂箭四射,長矛戳出,黑龍遍身鋒銳,佛擋殺佛!賊匪顧不得上抵抗。哭爹喊媽地四處逃命。

城頭上的兵士聽到郡守逃命。本來都是無心抵抗。可見到天降救兵,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的援兵。卻都是勇氣復增。全力以赴的殺匪,衝上來的盜匪畢竟不算太多,再加上後繼無援。連連敗退。一時間廝殺聲陣陣。可畢竟被城兵重新奪回了城頭。

爲首那將卻不糾纏廝殺,再揮長槊,衆騎兵緊隨將領。齊刷刷地衝了出去。

他們從操師乞的後軍殺到中軍。從中軍折而向右,鐵騎踐踏中,盜匪如同青草般聞風而倒,一路廝殺。如入無人之境般。

操師乞又氣又惱,厲聲喝道:“追!”

盜匪見到敵方不戰而逃。都是莫名其妙。可終於糾集起來。四面八方的涌到一起,操師乞大聲呼喝,極力的約束賊衆。後軍變前軍。轉瞬聚集數千人在身邊。

敵方衝出了賊營,譁然裂開。行雲流水般的折回。竟然再次地殺入賊營之中。

鐵騎隆隆。兵甲鏗鏘。地面再次顫動不休,爲首那將單手持槊,半伏了身子,左手持盾,一雙眸子精光閃耀,只是留意敵方的變化。

鐵騎衝勢一起。轉瞬如同黑壓壓地雲層撲了過來。空氣那一刻爲止冷凝。

對面突然有數百盜匪騎馬殺了過來。想要攔截住黑甲騎兵,爲首一人手持長槍。神情彪悍。正是操師乞手下第一猛將晃紇。操師乞這次前來攻打江夏,留下林士弘鎮守豫章。卻是精兵盡出。而晃紇正是他內軍地第一猛將。統掌騎兵。

操師乞見到晃紇及時趕到心中大喜,喝令手下跟隨,只盼望晃紇擋上一擋。

在他看來,對手人數不多,優勢卻是在於騎兵地迅疾,動作的齊整。只要晃紇攔住地敵手。剩下地手下包圍住對手。當可將對方盡數地剿滅。

晃紇馬上挺搶。帶着數百人迎了上去。怒聲喝道:“來將受死!”

兩隊騎兵轉瞬的距離快到了一箭之地,持槊那將緊抿雙脣。突然喝道:“射。”

黑甲騎兵前排挽弓,亂箭瞬間射出,轉瞬都是伏低了身子,後排地騎兵見狀。再射了一輪。

黑甲騎兵射箭層次感極強,晃紇雖有騎兵。也有弓箭。也是很猛,可若說弓箭運用地純熟,那是遠遠不如對手的騎兵。

他雖是勇猛。可相隔還遠。有力卻是無處去使!

長箭射出,兩隊騎兵都是來勢極快。轉瞬拉近了距離。黑甲騎兵地長箭無情的落在晃紇的隊伍中。晃紇持盾去擋。衆手下亦是如此。可如此一來。衝勢銳減。

“矛!”爲首地那將大喝一聲。黑甲騎兵掛弓持矛,伏低了身子,長矛刺出半個馬頭!

晃紇地隊伍去勢受阻。黑甲騎兵卻借短程衝刺,已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平地捲起一股狂風。殘旗。碎甲。斷矛在隆隆的鐵騎踐踏下,轟然而起。四散飛出。

鐵甲騎兵終於再次形成黑龍,看起來渾身籠罩在煙塵飛舞之間,咆哮不休。

城頭地官兵止住了廝殺。忘記了吶喊。齊齊的向城下那條雲中飛龍望過去,屏氣凝息。

遠遠的操師乞只覺得寒風激面而來,駭然對手地勇猛快急。

晁紇只感覺到割面地寒風撲來,畢竟身手不凡。咬牙挺搶。竟然衝向襲來地那將。

他已經看地明白。黑甲騎兵動作一致,卻在於爲首那將地指揮!射人射馬。擒賊擒王。只要殺了來將。敵軍可破。

十丈……三丈……近在咫尺……不過是一瞬之間!

手持長槊地大將只是抿着雙脣,眼中泛着駭人的寒光。

晃紇只是望見敵將還很年輕,暗想這個難道就是蕭布衣?

念頭甚至快不過出槍,他閃念之間。長槍已經惡狠狠地紮了出去。就算對方的騎兵將他踐踏成肉醬。但是他首先要殺了這個蕭布衣!

有時候。人難免一死,就看這死是否轟轟烈烈!

晃紇長槍扎出去。對方地長槊刺過來。二馬交錯地功夫,晃紇胯下馬兒來不及長嘶。竟然斜摔了出去。晃紇一槍刺空!

感覺到手上空空蕩蕩。晃紇也覺得一顆心空空蕩蕩。他萬般無奈。千種不甘。十分希望蒼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再來一次。可能一切都會截然不同。

感覺到冰冷之刃透體而過。感覺到了敵將地眉目眼角都有說不出的冷酷無情,感覺到背心又是一驚,轉瞬辣地一片。晃紇已經飛了起來。

他臨死之前心有不甘。只是望着敵將。想知道他是否就是蕭布衣!

死在蕭布衣手上。也算不冤。

敵將似乎明白了他地心思,已經大聲喝道:“裴行儼在此,哪個敢攔!”

裴行儼?晃紇人在空中。飄飄蕩蕩,茫然的想。是那個破瓦崗地裴行儼嗎。果然名不虛傳!

‘轟’的一聲大響,裴行儼刺死晃紇之時,兩軍終於撞擊在一起,只是一方已經遲鈍。另外一方卻如佈滿錐子的鐵板一般,人飛馬嘶,慘叫連連,黑甲騎兵如同驚濤駭浪般拍在對手的身上,空中人影飛舞。地上馬兒悲嘶。晃紇的數百騎兵瞬間倒下了一小半。

裴行儼人似神,馬如龍,一槊刺出。刺穿了晃紇,竟然把他活生生凌空帶出十數丈遠。鮮血空中噴灑。他勇猛無敵。力沉馬快。身後地騎兵卻是多少凝滯了片刻,操師乞見到這千載難逢地機會,只恨不能身生雙翅飛過去。見到晃紇慘死心中痛楚難掩,嘶聲道:“衝過去。困住他們。莫要讓他們衝出來!”

衆匪兩條腿畢竟不如快馬,才衝了幾步,黑甲騎兵陣型再變。相撞地騎兵撥馬散到兩旁,後方地騎兵卻是飛快地插入了盜匪的騎兵之中。

‘嚷’地一聲大響。聲音清脆,遠傳天際。

緊接着就是耀眼地寒光。讓整個戰場爲之一亮。漫天地鮮血,讓所有人的雙眸赤紅。

兩隊騎兵陷入近身肉搏之中。黑甲騎兵棄了長矛抽出馬刀砍了過去。盜匪慌忙中接戰。只是無論長矛短刀盾牌長弓都是擋不住馬刀的兜頭一擊。

矛斷盾裂。馬刀鋒銳無比。在黑甲騎兵的沛然的衝擊之下,盜匪已經四分五裂。辛苦積累地騎兵已被黑甲騎兵屠戮了大半。

刀光閃爍中,人頭飛起,剩餘的騎兵已經抵抗不住黑甲騎兵的攻擊。尤其見到晃紇被敵手帶飛了十數丈,內心恐懼。只覺得這黑甲騎兵嗜血好殺。非人能抵!

裴行儼長槊再揮,震飛了晃紇的屍體,冷冷下令道:“射。”

飛箭如雨,鋪天蓋地地向涌過來地盜匪射過去。騎兵再起。向盜匪奔去。盜匪見到內軍精英騎兵一戰盡喪,如雨地飛箭摧毀了最後的一點堅持,‘轟’的一聲響,已經四分五裂地逃出去,操師乞竭力約束,只見到前軍衝撞了後軍,後面地盜匪擠了兩旁地盜匪。一時間人擠人。人踩人,亂做一團。又哪裡約束地住。

黑甲騎兵也是渾身是血。有自己地血,更多地卻是敵人身上的鮮血,卻是凜然不顧。馬蹄縱橫踐踏。轉瞬又是匯聚成洪流。開始席捲戰場上地一切。

只要黑甲騎兵所到之處。盜匪就如被怪獸吞噬般,不見了蹤影。

所有地盜匪無心抵抗。只能四處逃竄。

他們雖是人數衆多,卻已經完全組織不成有效的抵抗。

兵敗如山倒。操師乞只見到一面倒的屠戮。對方明明比自己少了太多地人。可仗着馬快刀銳。渾然一體,竟然把自己地大軍打地潰不成軍,顧不得仰天長嘆。落荒而逃。

蕭布衣此刻埋伏在山腰。身後跟着數百騎兵。正向江夏城的方向望過去,那裡。喊殺聲隱約可聞。濃煙滾滾。

這次他們帶出來的兵並不算多,只有兩千有餘。

兵不在多而在精,出戰之前。其實已經定了勝負。兩軍交戰。絕非只是對壘衝鋒那麼簡單,無論蕭布衣還是徐世績,最重視情報收集工作,出兵前。徐世績就把一切細節和蕭布衣反覆商討。這些日來。他和裴行儼一直按兵不動。卻早早地派人混入敵營蒐集各種情報,要扮作盜匪混入盜匪地營中,並非十分地困難的事情。

經過收集整理分析,他們得知對手多少有些狂妄。和朱粲彷彿。不要說在烽火山沒有放哨。甚至後營都沒有做任何衝營防備,他們大軍都是遠遠地駐紮,提防被操師乞知曉動向。,卻是一夜急行軍,推動了數十里,清晨之前休息了個把時辰,趁盜匪攻城之際,襲其後軍。

他相信裴行儼地能力,也相信裴行儼定能擊潰操師乞的大軍。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不過是守株待兔而已。

回頭望了眼身後的騎兵。蕭布衣宛若回到了當初山寨地時候。

那時候,他也喜歡守株待兔。那時候,他也帶着一幫熱血的兄弟。趁對手不備地時候。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可現在多了很多不同,他不再是個默默無聞的馬匪。而是名震天下的蕭將軍。他帶着的也不是幾十個土匪兄弟。裝備簡陋,而是統帥大軍,精兵糧足。

他變了太多太多。回首三年多來地一切,蕭布衣有了那麼一刻悵然,只覺得這一切,宛若夢中,或許不過是個夢。

人生總是如此。有時候。往往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地區別。

可他最大的改變不是帶地人多。武功高明瞭,敵人膽寒了。而是他開始不再打劫商人,而是打劫天下!

恍惚只是片刻。蕭布衣轉瞬恢復了警覺。

遠處。塵煙高起,吵雜喧囂的聲音傳來,蕭布衣嘴角露出絲笑容。知道獵物已經上門了。

操師乞若敗。多半迴轉豫章,而這條官路正是迴轉豫章之路。

敗軍狼狽不堪,卻是競相逃命,因爲身後不遠處。有一隻老虎在張牙舞爪。

操師乞人在馬上,還帶着百來地騎兵。成千地盜匪,他已經定下了主意,只要能逃過裴行儼地追殺。當迴轉豫章,和林士弘合兵一處。去打巴陵。

這個仇,一定要報!

望着手下的丟盔卸甲,操師乞胸中怒火高燃。可總是聽到身後馬蹄聲不遠不近。想着黑甲騎兵的張牙舞爪。操師乞不寒而慄。

帶着手下地騎兵急急奔行,操師乞也顧不得上手下地性命。行到一處山坡前,操師乞終於勒住了馬匹。因爲前方不遠地道路,不知道爲何。堆了不少地大石枯枝。馬不能過!

“,老天都在欺負我!”操師乞馬上暴跳如雷,喝令道:“去搬開這些石頭!”

手下唯唯諾諾,翻身下馬,賣力地去搬大石。

操師乞卻是側耳傾聽身後地動靜。突然發現身後那緊如密鼓,催人命般地馬蹄聲也靜了下來。

總覺得有些不對,操師乞突然心中驚凜,擡頭向山腰上望過去。只見到一片烏雲好像遮擋了日光,迅即地向他這個方向飄來。

塵土飛起,碎石滾落的速度都不如半山腰鐵甲騎兵的衝速!

竟然又冒出一隊鐵甲騎兵?

操師乞心中大寒,想要勒馬退後,可前方大石阻路。後方地盜匪糾結着一團,他雖是勒馬。卻不能逃命,只是原地打轉。

鐵甲騎兵來的好快。風一般快疾,雲一般飄渺,從山腰衝到山下不過是轉瞬地功夫。

蕭布農人在馬上,感受着疾風割面的感覺,那一刻。再回到從前。

手中長槍一擺,衆兵士毫不猶豫地放箭。遠射近刺。道理用兵雖是簡單。卻永遠都是殺敵最有效的手段。

長箭如雨,蕭布衣卻是摘了長弓。手一扣。已然抽出了四支長箭。

月光疾馳,似與日光賽跑,蕭布農人在馬上,挽弓扣弦。厲聲喝道:“蕭布衣在此,操師乞受死!”

‘嗤’的一聲大響,長箭如雷轟,如電閃,四箭齊飛,跟隨呼喝之聲,轉瞬到了操師乞地眼前。

呼聲如雷。震的羣山作響。箭矢凌厲。驚天動地!漫天地箭雨齊飛,卻也是難掩那四箭地威勢!

操師乞那一刻有了種錯覺。有了愕然。竟然來不及躲閃,被三箭射中,一在肩頭。一中胸膛,一在小腹,長箭去勢不衰。透體而過。激出三道血泉,操師乞馬上晃了下,一頭栽倒在地,馬兒亦是‘咕咚’倒地。卻被一箭貫穿了頭顱。

蕭布衣四箭齊飛。無一落空。盜匪見到主將身死,轟然而散,蕭布衣卻是策馬來到操師乞地身前。凝立不動。

操師乞竟還沒死。嘴角一絲血跡。艱難道:“蕭……布……衣。你我……無怨無……”

蕭布衣收了長弓。臉上滿是落寞。悵然道:“爭奪天下,沒有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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