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節 青絲

二百零一節 青絲

楊廣其實並不喜歡封官,他很多地方非常大方和奢侈,可對於賞官一事卻是十分吝嗇。

吏部尚書牛弘死後,升遷任免官吏的事情就分給別人處理,楊廣沒事也會參與,卻不再任命吏部尚書。

羣臣中有應升官進爵的,一般都是讓兼職暫代而已,有的職務雖然是有空缺,可很多都是空着不補上,而讓其餘的官員分擔職責。

如此一來,大隋的三省六部制度雖然完備,可卻是空缺很多。

蕭布衣能夠當上太僕少卿已經算是個異數,因爲宇文化及倒臺了,這個職位空了出來。他能當上右驍衛大將軍,更是異數中的異數,李渾倒臺那是少有人能夠預料到的事情。

他從太僕少卿一躍到了右驍衛大將軍,可以說是官至極品,而且掌握右衛府的兵權,應該說是楊廣對他已經極爲的信任。

楊廣在城頭宣佈對蕭布衣的升遷,也算是一種信任的表現。

蕭布衣卻沒有什麼感覺,一年多來,他見多了太多的起起伏伏,也知道如今的官是越來越不值錢,皇帝過幾年都可以自封,一個右驍衛大將軍算得了什麼。

不過有這個官銜總比沒有的強,最少大隋目前還是兵精糧足,最少他除了養馬,還可以名正言順的養兵,這算是他雁門之圍最大的收穫了。

楊廣終於確信始畢可汗帶兵撤走的時候,命王仁恭前去追擊,王仁恭一直隨駕,可不過是個太守,楊廣身邊重臣無數,輪不到他說什麼,他一直都是默默的負責城防,倒是少有能夠發表意見的機會。

楊廣給王仁恭千餘騎兵去追擊始畢可汗的數十萬大軍,王仁恭領令的時候腦袋有兩個大,他當然不敢真的去追,只是尾隨着突厥大兵進發。

可能是始畢可汗一口怨氣難發,也可能是雁門郡實在沒有什麼可搶的了,始畢可汗攻入雁門郡,卻從馬邑郡撤離。本來以爲生靈塗炭在所難免,沒有想到王仁恭迴轉後居然抓到了不少突厥傷兵,而且告訴了楊廣一個好消息,馬邑城在奉誠尉齊洛和校尉劉武周的堅守下,竟然沒有被攻破。

蕭布衣想起齊洛和劉武周迥然不同的表現,不由感慨。國難當頭,表現卻是截然不同,齊洛方無悔等小兵都是以身赴難,義無反顧。反倒是劉武周,做事滴水不漏,只是想引狼入室,卻讓人抓不到把柄。

楊廣命將捉來的突厥兵都斬了,這才準備起駕去崞縣。始畢可汗都打到家門口了,不用問,和親的事情自然不成,眼下是要回轉西京商量對付突厥的事情。

不等楊廣起駕,齊王楊暕從崞縣就趕了過來,樣子簡直和個叫花子彷彿,手上纏着繃帶,血跡斑斑,只是哭着蒼天眷顧,讓自己能再見到父皇一面。

等聽到劉藩被斬,蕭布衣被升爲右驍衛大將軍的時候,齊王楊暕哭的和淚人一樣,不知是爲劉藩被斬傷心,還是爲蕭布衣升官傷心,良久才道,自己聽信了讒言,請父皇重罰。

齊王的一幫手下都是說,齊王楊暕知道聖上被困,誓死要殺出崞縣去救聖上,可突厥兵實在太多,齊王手臂受傷,難以殺出重圍,無奈只能迴轉崞縣堅守,齊王對聖上的忠心可見一斑。

楊廣卻沒有多說什麼,和齊王倒顯得父子情深。他兒子畢竟只有三個,一個已死,一個年幼,雖是疑心齊王,可那畢竟是蕭皇后所生的兒子,不給齊王面子,總要給蕭皇后點面子,要算賬也不急於現在。楊廣總覺得雁門郡有些危險,帶着一幫大臣急急的過忻口向太原進發。

到了忻口的時候,雲定興和李世民正在扯大旗作虎皮呢,本來探子說突厥兵撤退,都是有些不信,覺得突厥兵怎麼可能這麼愚蠢,一嚇就走,這和傳說中的彪悍完全兩樣,難道是突厥兵的詭計?雲定興正猶豫是否出兵的時候,有兵稟告說聖上駕到。雲定興嚇了一跳,學齊王樣,蓬頭垢面的從山溝裡出來,見到楊廣就跪下,說老臣救駕來遲,請聖上責罰。見到聖上沒有責罰的意思,雲定興又把李世民拉過來,把李世民的妙計,自己的從諫如流一說,楊廣點點頭,也不多話,倒讓雲定興大失所望。

在雲定興的眼中,顯而易見,突厥兵的撤退是和他採用的疑兵之計有很大的關係,他以兩萬兵士嚇退突厥兵四十萬,實在是生平難得的功績,這次雁門解圍居功甚偉,可聽說到楊廣把解圍之功算到了蕭布衣的腦袋上,甚至破格升他爲右驍衛大將軍,下巴差點砸到了腳面。

李世民倒是可有可無的樣子,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戰役,比想像中要平淡的多,而且從未廝殺過,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楊廣身邊多了兩萬兵士,多少來了點底氣,晝夜行軍到了太原,又等了數曰,各地勤王的兵將才陸續趕到,只是聽說聖上無恙安然迴轉,都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

楊廣臉色如常,笑容卻少,各地勤王的兵將都是惴惴不安。他們發現聖上變的更加深沉,愈發的難以捉摸,只能小心翼翼的應對。雖然有多路兵將勤王,楊廣獎勵的援軍只有三路,一路是雲定興的部隊,另外兩路軍隊還在路上,聽到楊廣安然無恙,不到太原就已經迴轉駐地,卻也得到了楊廣的嘉許。一路是齊郡張須陀的隊伍,另外一隊卻是江都郡的王世充!

張須陀和王世充一在齊郡,一在江都,都是離雁門郡頗遠,二人能來救援,當然讓楊廣覺得忠心耿耿,只是二人又要剿匪,中途迴轉也是情有可原。

**太原,晉陽宮中。

楊廣坐在高位,眉頭深鎖。雁門之圍雖然解了,可他已經感覺到,現在是全天下的人和他爲敵!

爲什麼?他窮其一生就是爲了天下,難道只是換回了這個結果?

沒有誰說,可是楊廣卻心知肚明,比起當初的東都之圍,這些援軍來的實在太慢了些,隴西閥門掌握重權,離雁門郡也算迫近,可是來到太原的速度比起東都的軍隊還要慢,他們希望自己死!

想到這裡的楊廣手掌微微有些僵硬,凝望着遠遠坐着的蕭布衣,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完全相信他。

對於蕭布衣,楊廣的感情可以說是十分複雜。蕭布衣是皇后的遠房表親,出身卑微,是早就沒落蕭氏的後人,能夠當上右驍衛大將軍,實在是因爲多方面作用的結果。

可敦,裴閥,裴茗翠,還有宇文氏,李閥多方面正反的作用結果,造就出來個蕭布衣。

他可以說一直在考驗着蕭布衣,可他驀然有一天發現,這個蕭布衣表面恭順,骨子裡面卻是桀驁不馴。蕭布衣和朝臣有着太多的不同,朝臣沒有敢忤逆他的意思,可這個蕭布衣,在雁門城的時候居然反問了他一句,實在是楊廣這輩子前所未有的事情。

可楊廣又不能不重用他,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信不着旁人,也實在難以有人可供他大用。他這一輩子若說破格信任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張須陀,另外一個就是王世充,這兩個人都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現在蕭布衣有可能是第三個人?

楊廣還是不能肯定,唯一值得欣慰的卻是,蕭布衣對他從來沒有什麼背叛的舉動,看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規規矩矩,雁門城若是沒有他來報信,若是沒有他發現始畢可汗的詭計,若是沒有他的兄長李靖,自己現在不見得還能高高在上。

“聖上,如今盜賊不息,士卒疲憊,希望陛下速返西京,專心平亂,鞏固根本方是大隋的長久之計。”

蘇威顫巍巍的站起來,誠心說道。

“宇文愛卿,你意下如何?”楊廣問道。

宇文述猶豫下,“聖上,我倒覺得,如今跟隨聖駕的官員家眷都在東都,不如先去東都,再謀打算的好。”

“右驍衛,你的意下如何?”楊廣以前對蕭布衣都是直呼其名,這下稱呼官職,一是提醒蕭布衣,自己對他不錯,二來也是代表這是一場正式的官方交談。

蕭布衣沉吟道:“回聖上,微臣忝爲右驍衛大將軍一職,本是一介武夫,對治國一事其實並不在行。可依臣下所見,如今天下動亂已現,究其根本就是百姓無以爲生的緣故。如今大隋雖有張將軍,王郡丞,太僕卿等一干名將剿匪,可畢竟治標不治本,若聖上能休養生息,少動土木,讓百姓專事民耕的話,三年之內,大隋盜賊必少。再等數年,國富民強之時,盜匪之疾必然不治而治,到時候突厥若是驕橫如常,聖上大可派精兵去伐,一舉功成,成就不世的偉業。”

“布衣太過自謙,一介武夫如何能說出這種治國安邦的話來。”蘇威一旁大喜道。

楊廣皺起了眉頭,半晌才道:“右驍衛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明曰起駕回轉西京再行商議。”

宇文述不悅,蘇威等人卻是大喜,齊聲道:“聖上英明。”

楊廣卻是擺擺手道:“衆卿家先退下,裴御史,宇文將軍還有虞侍郎留下。”見到蕭布衣要起身,楊廣輕聲道:“右驍衛也留下。”

蕭布衣愣了下,見到羣臣都是豔羨的表情,知道自己從現在起,已經可以參與軍機大事,和七貴平起平坐了。

等到羣臣退下,楊廣看了一眼四人,緩緩道:“右驍衛,可敦來信說,李靖只憑三百軍士,就在草原從西到東的轉戰千里,打的突厥人雞飛狗跳?”

蕭布衣苦笑道:“這個嘛,微臣不知。當初微臣和李郡丞知道突厥兵南下的時候,都是焦慮非常,商議兵分兩路,李郡丞去和可敦商量如何解圍,我卻是快馬前來報信。至於李郡丞現在如何,我是並不知曉。可當初叱吉設帶領三千大軍偷襲賜婚的隊伍,卻被李郡丞帶兵三百破之,而且生擒了叱吉設,領兵的高明可見一斑。”

楊廣又是沉吟了良久,“這麼說李靖倒是個帥才,以三百之軍能破敵三千,朕真的少聞……”

他欲言又止,裴御史卻是笑道:“聖上,可敦和右驍衛對聖上忠心耿耿,爲人忠誠,想必李靖真有大才,看來聖上用人賢明,又發現了蒙塵的珠玉。”

楊廣眉頭稍微舒展,“右驍衛,你可知朕封你爲右驍衛大將軍的用意?”

“微臣不知。”蕭布衣心道,敢情這還不是有功必賞,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楊廣示意了裴蘊一眼,裴蘊心領神會,一旁道:“其實聖上早就想重用右驍衛,只是一直沒有什麼藉口,這次雁門之圍,右驍衛雖然的功勞不小,可升爲右驍衛大將軍畢竟是大隋前所未有的事情。只是聖上知道右驍衛足智多謀,李靖又是領軍的奇才,這纔想讓你們相輔相成,鎮守山西河東一帶,調訓兵士。等到機會成熟的時候,再讓右驍衛爲主將,李靖爲副手,一舉平定突厥,以報雁門被圍之恨。”

蕭布衣沉吟半晌才道:“微臣不識帶兵打仗……”

“這領軍又有哪個是天生的?”裴蘊笑了起來,“右驍衛勇冠三軍,足智多謀,李靖倒是天生的帥才,你們兩個肩負着聖上的重任,可莫要辜負聖上所託。”

楊廣道:“右驍衛,朕明曰啓程迴轉西京,宣召天下,休養生息,少興土木,讓百姓以農耕爲重。你身爲右驍衛大將軍,當時刻以征伐突厥爲重,可關隴一帶多有心懷叵測之輩,你要多多留意,一有異動,當向朕及時稟告纔是……”

**蕭布衣離開楊廣的時候,多少明白點楊廣意思,楊廣不放心關隴一帶的舊閥,希望他能抑制關隴舊閥。不過就讓他一個右驍衛對抗關隴舊閥,楊廣看起來有些高看他了。

實際上這次雁門之圍,關隴離雁門不遠,卻是表現最不積極的一方勢力。張須陀救援心切,當是爲了楊廣,王世充從江都趕來救援,卻是多半演戲的居多。薛家,樑家,包含馬邑劉家都算關隴大閥,他們或者坐觀虎鬥,或是暗中破壞,有的可能都是勾結突厥,裡應外合。

楊廣想剷除關隴舊閥,關隴舊閥何嘗不想推翻楊廣。可現在卻都是彼此戒備,楊廣想要剷除關隴舊閥,苦於沒有藉口,只怕激變天下,關隴舊閥卻對楊玄感當年的叛亂心有餘悸,不敢搶先發難。

想到這裡的時候,蕭布衣搖搖頭,心道讓他們狗咬狗好了,自己小心謹慎的培養實力纔是最爲重要。

只是不等走出了晉陽宮,感覺到一股幽香傳了過來,蕭布衣止住了腳步,見到無憂公主就在前方不遠。

花樹叢旁,無憂公主看起來人比花嬌,凝視着蕭布衣,臉上不知憂喜。

蕭布衣不好繞道太着痕跡,只好徑直走過去,纔想從她身邊走過,無憂已經閃身攔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蕭大人……”

“不知公主何事吩咐微臣?”

無憂公主輕蹙眉頭,幽怨道:“蕭大人總喜歡將人拒之千里嗎?”

蕭布衣搖頭,“微臣還有他事,公主若是沒有吩咐,微臣告退!”

他舉步要走,無憂公主又是攔住他的去路,“蕭大人,我是特意在此等你。”

“哦?”

“我想對你說一聲謝謝,更想對你說出我的歉意。”無憂公主秋波橫斜,罩在蕭布衣身上,像要化作絲絲纏繞。

蕭布衣不動聲色,“公主言重,微臣向來只是做本分之事……”

“蕭布衣,你難道總喜歡把心思藏的如此之深嗎?”無憂公主輕輕嘆息道:“其實我知道,在你心中,還是有我的位置……”

看着蕭布衣的一張苦瓜臉,公主‘噗嗤’一笑,“我如是沒有說中你的心事,你何苦這種表情?”

蕭布衣苦笑都不行,喃喃自語道:“我只以爲男人喜歡自作多情,沒有想到女人自作多情更是要命。”

他說的聲音雖低,卻是故意讓無憂聽到,只以爲無憂公主會如以往般勃然大怒,沒有想到無憂只是輕嘆一聲,“我真的是自作多情嗎?當初李敏陷害於我,外公去求蕭大人幫手,蕭大人並未允諾,可沒過多久,李敏自取死路,旁人都說,蕭大人在其中居功甚偉。”

蕭布衣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在這件事情有什麼功勞,無憂又道:“可蕭大人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的爲無憂做着事情。就拿這次賜婚來說,蕭大人說,你不去也有別人會去,無憂當時只以爲是推搪敷衍,可是事後想想才明白,原來蕭大人早就成竹在胸,這次去突厥當賜婚使不過想要破壞和親而已,可笑無憂不懂……”

蕭布衣不能不打斷道:“公主說的微臣不敢苟同,也不能苟同,微臣去突厥和親,只是竭盡所能爲聖上分憂而已,絕對沒有什麼破壞之意。至於始畢可汗南下,卻是我無法想像的事情,公主千萬不能混爲一談。”

“我知道你怕父皇知道,這才默默的行事。”無憂公主微笑道:“這件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我說出來,當然不會對父皇提及。我只想讓蕭大人知道,無憂對這些恩情都是牢記在心的。蕭大人爲無憂做了這多事情,我卻是一再的誤會蕭大人,想想都覺得愧疚……”

說到這裡無憂公主突然從袖口拿出把匕首,寒光閃閃。蕭布衣嚇了一跳,一把抓住無憂的手腕,“公主要做什麼?”

見到無憂凝望着自己,秋波如水,蕭布衣緩緩的鬆開了手,卻是留心無憂的動靜,只怕她自裁以謝自己,那他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蕭大人也是緊張無憂的。”無憂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蕭布衣咳嗽一聲,心道是個人死在我面前,我都要攔一下,何況是你?

“這把匕首是無憂爲自己準備的。”無憂凝望着匕首上的鋒芒,輕聲道:“我當初誤會了蕭大人,說恨你一輩子,等你走了後,就準備了這把匕首。隨父皇北上的時候,我只是在想,等過了紫河,那就是無憂斃命之時,卻沒有想到雁門被圍,我竟然死裡逃生。蕭大人……”無憂用匕首輕割,已經截下一縷青絲,手指將青絲纏繞成一個結,放在蕭布衣的手上,退後了兩步,“無憂就要和父皇迴轉京城了,可無憂的心,和這青絲一樣,都是屬於蕭大人的。”

她說完話後,不再糾纏,轉身就走,蕭布衣愣在當場,久久無言。

手握青絲,蕭布衣四下望了眼,本想丟棄,可又想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只好揣在懷中,莫名的嘆了一口氣。

**馬邑城外,一隊兵士緩緩的行來。

兵士不過三百左右,行進雖是緩慢,隊伍卻是絲毫不亂,嚴明齊整。

爲首一將手持混鐵槍,望着高大巍峨的馬邑城,雖是不苟言笑,心中卻是嘆息聲,馬邑,我李靖終於回來了!

孫少方在不遠處,和幾十個禁衛都滿懷敬畏的望着前方那個鐵打的將軍,不敗的戰神,內心激動,不能自己。

在他們看來,突厥兵四十萬大軍是被李靖帶着這數百人活活的拖了回來,李靖這一個多月,帶領他們轉戰數千裡,草原無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後來發展到聽到李靖名字一報出來,都是望風而逃的地步。

李靖最後一戰是去搔擾突厥牙帳,他當然不會硬攻突厥牙帳,可不斷的施壓奇襲下,已經讓突厥牙帳不堪重負,報急連連。

李靖最重消息,不時派兵士四下打探,知道可敦和俟利弗設到來後,只是搔擾幾次就不再出兵,自然讓俟利弗設威望大增。又過了數曰,李靖算計曰子差不多了,帶軍悄然撤走,沿着於都今山向東南行軍,一路上可以見到突厥兵連綿不斷的迴轉,李靖擒了個突厥兵詢問,知道雁門之圍已解,不由長舒了口氣。

既然解圍,他就不再耽誤時間,命兵士換上突厥兵的裝束,在始畢可汗怒氣衝衝想拿他開刀之際,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紫河。去了突厥人的着裝,李靖帶着大隋兵士靜悄悄的迴轉,所有的百姓望見,都以爲這又是什麼勤王趕來的軍隊,卻不知道這支隊伍就是橫掃草原部落,解雁門之圍,被突厥人痛恨的魔鬼大軍。

前方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馬飄雪般倏忽迎頭而到,看架勢正是奔李靖而來。衆禁衛緊張起來,卻見到李靖嘴角露出絲微笑,沉聲道:“三弟,別來無恙。”

ωωω ¤ttκΛ n ¤¢O

蕭布衣遠遠見到李靖的時候,難以抑制的激動,催馬趕到,見到衆人灰頭土臉,滿是黑瘦,感慨道:“二哥,別來無恙,你們都辛苦了。”

衆人雖是分別不過月餘,卻都是恍如隔世,孫少方見到蕭布衣的笑容,不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仰頭抑制住淚水,卻是微笑了起來。

蕭布衣見到衆人勞累,也不多說,當先帶路,不到馬邑城的時候,只見到城外兩列兵士鎧甲鮮明,列隊道路兩旁,旌旗招展,煞是威風。

李靖有些奇怪,“這些人做什麼,總不會是來抓我們的?”

孫少方東都混的久,見到兵士的甲冑就明白了什麼,“這些是衛府的精兵,只有衛府的大將軍才能調動,蕭老大,馬邑城難道來了大將軍?”

蕭布衣笑道:“這些是我的手下。”見到衆人吃驚的眼神,蕭布衣倒有些汗顏道:“二哥多半不知,我跑了趟腿,不經意的撈了個右驍衛大將軍噹噹,這些人是來充充場面,我見他們無事,就讓他們出來接你們。”

李靖遇險不亂,聽到這句話卻差點從馬上掉下去,“右驍衛大將軍,不經意的撈到的?你在哪條河撈到的,我也去撈撈。”

蕭布衣有些赫顏,“二哥,我……”

李靖卻是微笑起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你當了將軍,俸祿可是不少,請我喝酒必不可少了。”

“那是自然。”

“三弟,你說人生最慶幸的事情是什麼?”李靖目光閃動,突然問道。

蕭布衣有些茫然,不知道李靖爲什麼有此一問,李靖卻是望向城門口處,輕聲道:“我覺得最慶幸的事情不是你做皇上或是將軍,而是無論何時,你還活着,知道路的那頭,有人一直在等你……”

路的那頭,一騎飛奔而來,身着紅衫,有如烈火般。青絲或許不在,紅顏或許變老,可是那份等待,卻是執著的如巍巍青山般,永遠都在!.

()

十六節 奧帕烏特二七七節 暗涌三七零節 崑崙二五八節 取城上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一三零節 官威五五九節 天下第一二四零節 泄密五四三節 各逞機心五零三節 神仙一九五節 阻撓三四九節 狂生四七八節 月朦朧二十二節 語出驚人三一九節 對決三四零節 飛將軍一六八節 圖謀三二二節 棺材三九九節 美男計七十七節 無可奈何五十一節 苦心三百節 探秘四六四節 殺敵三八四節 誘殺一一八節 揚威四方三二一節 春蠶八十六節 柔情利劍五三二節 雙雄會四六二節 無垢第3節 富甲天下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四六四節 殺敵一三五節 官運亨通三九九節 美男計二五四節 大勢五一一節 勇士一四一節 交換五三零節 契機五一零節 時機五七五節 定軍槍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四五二節 偃月一八二節 反擊上三八九節 伏兵四五三節 鬥陣一五八節 影子二二七節 偃師五五五節 虛虛實實四二四節 賊老天七十一節 身份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一三六節 有點火第10節 羅馬也是一種馬五二七節 愛恨纏綿四百節 蠱毒二七八節 守望二六二節 南'徵'北戰一三十四節 樂坊宴客一七八節 盜一四四節 新年二三五節 翔螭四二二節 逆天一四三節 拉攏一四七節 龜殼第三五零三節 神仙二九一節 後人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四二三節 內訌二七八節 守望三四一節 亂戰四六五節 傷心傷身三四四節 天兵四零三節 鬩牆八十八節 智敵三六九節 克城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四七三節 意外之降二十三節 意外邀請三二四節 人心二六四節 南'徵'北戰三四零九節 無解三三四節 蕭殺二九七節 將門二九二節 舊恨七十節 獸醫四八零節 不白之冤三三一節 偷天三十六節 重賞二一七節 幕後二三八節 道不同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二六一節 錯亂二零二節 改變十四節 死戰二六九節 閱軍樓二三七節 地三九八節 劣勢四七八節 月朦朧五七四節 高手對名將四零八節 三關
十六節 奧帕烏特二七七節 暗涌三七零節 崑崙二五八節 取城上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一三零節 官威五五九節 天下第一二四零節 泄密五四三節 各逞機心五零三節 神仙一九五節 阻撓三四九節 狂生四七八節 月朦朧二十二節 語出驚人三一九節 對決三四零節 飛將軍一六八節 圖謀三二二節 棺材三九九節 美男計七十七節 無可奈何五十一節 苦心三百節 探秘四六四節 殺敵三八四節 誘殺一一八節 揚威四方三二一節 春蠶八十六節 柔情利劍五三二節 雙雄會四六二節 無垢第3節 富甲天下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四六四節 殺敵一三五節 官運亨通三九九節 美男計二五四節 大勢五一一節 勇士一四一節 交換五三零節 契機五一零節 時機五七五節 定軍槍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四五二節 偃月一八二節 反擊上三八九節 伏兵四五三節 鬥陣一五八節 影子二二七節 偃師五五五節 虛虛實實四二四節 賊老天七十一節 身份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一三六節 有點火第10節 羅馬也是一種馬五二七節 愛恨纏綿四百節 蠱毒二七八節 守望二六二節 南'徵'北戰一三十四節 樂坊宴客一七八節 盜一四四節 新年二三五節 翔螭四二二節 逆天一四三節 拉攏一四七節 龜殼第三五零三節 神仙二九一節 後人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四二三節 內訌二七八節 守望三四一節 亂戰四六五節 傷心傷身三四四節 天兵四零三節 鬩牆八十八節 智敵三六九節 克城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四七三節 意外之降二十三節 意外邀請三二四節 人心二六四節 南'徵'北戰三四零九節 無解三三四節 蕭殺二九七節 將門二九二節 舊恨七十節 獸醫四八零節 不白之冤三三一節 偷天三十六節 重賞二一七節 幕後二三八節 道不同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二六一節 錯亂二零二節 改變十四節 死戰二六九節 閱軍樓二三七節 地三九八節 劣勢四七八節 月朦朧五七四節 高手對名將四零八節 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