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九節 身世之謎

四四九節 身世之謎

蕭布衣好消息說出,就算張鎮周沉穩凝練,程咬金小心翼翼,皆是露出喜悅之色。

“好一個李靖,好一個李將軍!”張鎮周素少贊人,可這時也忍不住稱讚不已。

實在是因爲李靖所爲,實在不負將軍二字!

程咬金笑罵道:“奶奶的,我這輩子甚少服人,李將軍卻讓我心服口服!”

他一改素來的謹慎,亦是喜形於色,實在這是個讓所有西樑軍都振奮的消息。

嶺南悉平!

簡短的四個字,不知道包含了李靖的多少艱辛智慧!嶺南悉平後,只要再下江淮江都兩地,可以說隋朝一半江山已落入蕭布衣之手。

李靖此舉可說是功勞巨大,影響深遠。

其實在李靖主動請命去收復嶺南之時,蕭布衣已做好了長遠的打算,嶺南地域廣博,多爲蠻夷之輩,反覆無常,不懂常理,豈是那麼好收復的。他不知道李靖用了何等的計謀,可知道李靖絕對有大智慧。收降隋臣,斬了高法澄、沈寶徹,連下嶺南九十六州,李靖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蕭布衣遙望南方,唏噓道:“李將軍不負衆望,國之大幸。”方纔他對思楠說,若是虯髯客、李靖要他的江山,他會雙手奉上,其實並非虛情假意。實在是因爲這兩個兄臺完全改變了他的一生,若無裴茗翠,蕭布衣不能入主廟堂,若無虯髯客,蕭布衣或許不過是個碌碌無爲的盜匪,可若沒有李靖,他絕沒有眼下這般遊刃有餘。

或許,他早被李密打出了東都,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能和關中抗衡的本錢。

李靖爲他訓練出天下無雙的黑甲鐵騎,李靖暗中運作,爲他擊潰了瓦崗百萬大軍,李靖突出神來之筆,搶佔黎陽,力壓潼關,李靖準備月餘,一夜之間滅了林士弘的鄱陽水師。殺張善安、斬嶺南盜匪、收復南方疆土,李靖戰功赫赫,可稱的上蕭布衣手下第一功臣!

若是這種功臣,多半功高蓋主,蕭布衣卻知道絕對不是。

李靖只求戰,只求勝!

他要戰出大隋第一戰神之名,他要勝出大隋的江山一統。或許千古後,除了一統江山的開國之主外,能夠萬世流芳的還有那天下聞名的李戰神!

等興奮稍平,張鎮周問,“李將軍平定嶺南,功勞赫赫,不知道下步如何打算?”

原來在蕭布衣手下,就算徐世績、張鎮周這等老臣每次動兵,都要和蕭布衣進行商議,只有李靖帶兵平南,可以先斬後奏,是以戰略意圖少有人知。

本來李靖在斬了張善安後,要圖謀江都之地,不想嶺南陡然作亂,聲勢浩大,危及蕭布衣的大後方荊襄之地,更讓李靖不能專心對付江都三盜,所以李靖徑直先平嶺南。蕭布衣給與李靖絕對的信任,李靖也沒有辜負蕭布衣的信任,以最快的時間解決了嶺南。

雖然李靖用兵奇詭,但是現在很顯然,他下一個目標就是江都!

蕭布衣微笑道:“李將軍已安撫了嶺南之地,眼下已快馬前往鵲頭鎮,李將軍到了鵲頭鎮,裴將軍就可暫時撤離,另有他用,這無疑也是個好消息。”

張鎮周眼前一亮,“蕭將軍,如果裴將軍可以不用再守鵲頭鎮,帶兵去攻琅邪一事,可由他全權負責。”

裴行儼也是個將才,他的指揮才能卻是在戰爭中磨礪而出。可杜伏威、輔公祏畢竟亦是身經百戰,也不簡單。行儼在擊李密時,曾出兵北上,協助蕭布衣。可瓦崗軍潰敗後,裴行儼再次迴轉鵲頭鎮,密切監視杜伏威的動向。

蕭布衣坐鎮東都後,雖第一時間封杜伏威爲東南道大總管,讓他剿滅東南的盜匪,可誰都知道,這種賞賜,和結盟姓質類似,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撕破臉皮。

李靖如能取代裴行儼,當然會有更好的對付江都羣盜之計!

而用裴行儼攻取琅邪,亦是步好棋,可以說是量才使用。

程咬金卻有了訕訕之意,不算自在。

其實自從歸順蕭布衣後,程咬金一直均是謹慎做事。他知道自己數次易主,難免引發君王的猜忌。若是再有反叛,君王毫不猶豫的會先懷疑降將。可蕭布衣卻和旁人大有不同,對於以往的事情,他既往不咎。程咬金得其信任,慢慢的顯露才華,心中自然喜悅。他小心翼翼的融入這個環境,計策既然是他提出,他當然有意帶兵去攻,而且他有很大的把握攪亂琅邪。可這畢竟也是關係重大,裴行儼身爲蕭布衣手下最值得信任的猛將,算是首義之臣,程咬金當是不敢和他爭功。

蕭布衣目光一掃,見到程咬金的尷尬,微笑道:“裴將軍還有他事,其實張大人何須他處尋覓,攻打琅邪之人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伸手一指程咬金,程咬金又驚又喜。

張鎮周有些猶豫,輕咳道:“這個嘛……”

“不用猶豫,想程將軍這次巧計拖住徐昶,可見有勇有謀,前往攻打搔擾琅邪,足可勝任。”

張鎮周道:“西樑王有令,想必是好的。”

蕭布衣、張鎮周再無異議,程咬金深施一禮道:“得西樑王信任,末將定當竭盡所能,不失西樑王重託!”

等程咬金離開後,張鎮周沉吟道:“西樑王,不知道老臣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請說。”蕭布衣尊敬道。

“程咬金先隨張須陀將軍,又跟李密,後來才投靠的西樑王,讓他帶領千餘騎鐵甲騎兵,恐怕非穩妥之事。老夫絕非對程將軍有所偏見,實在是因爲覺得裴將軍更勝此任。”

蕭布衣坐下來,微笑道:“張大人替本王考慮,當是忠心耿耿。不過程將軍此人是個聰明人,只是以前未得重用,纔不能盡展其才。你我和他交戰幾次,已知道他粗中有細,可堪重任。想李密手下,也就他和秦將軍二人領軍,頗有大能。你放心,這次他出兵,就算無功,也不會有什麼過錯。至於裴行儼,我卻是想要讓他作爲後盾,順便監視李子通的動靜。程咬金帶兵去攻琅邪,和東海郡接壤,李子通這人真正的小人,反覆無常,不能不防。”

張鎮周微笑道:“原來西樑王亦有算計,老夫倒是多慮了。”

蕭布衣沉聲道:“不過讓程咬金千里奔襲,還是有相當的危險。張大人,我等雖和徐圓朗對壘,一時間不能決出勝負,卻可派幾路輕騎循小徑在魯郡出沒,以疑兵之計,牽扯住徐圓朗的大軍,讓程將軍順利去攻琅邪郡。”

“老夫正有此意。”

二人相視而笑,默契不言之中。又有軍士進帳,遞過公文道:“啓稟西樑王、張大人,太原加急公文。”

蕭布衣展開一看,微皺眉頭,張鎮周不安道:“難道劉武周變卦了?”

張鎮周不擔心單雄信、張公瑾二人,亦不擔心唐軍強大,最擔心的就是馬邑的那個劉武周。

劉武周是個極爲陰沉之人,就算擺蕭布衣一道都是不足爲奇。何況當初在雁門之圍前,劉武周爲引突厥兵南下,就曾暗算過蕭布衣一次,他們和劉武周結盟,無異是與虎謀皮,但是他們卻又別無選擇。

薛舉敗亡,顯然能牽制住唐軍步伐的也就只有樑師都、劉武週二人。蕭布衣現在和時間賽跑,無論如何,在李淵謀定關隴之前,他要儘量掃清一切障礙。

大隋烽火連天,但是大隋根基尚在,依據大隋的基礎,再起江山並不困難!

拖住李淵的步伐,是蕭布衣眼前需要做的事情。當然蕭布衣也敏銳的感覺到,暗中有股勢力,也在試圖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劉武周決定揮兵南下,攻取河東。”

“這是好消息,那西樑王爲何要皺眉?”張鎮周不解道。

“消息是好消息,可不是好時機呀,我看張公瑾信上所言,劉武周幾乎傾力南下,孤注一擲,我只怕他重蹈覆轍。薛舉前車之鑑,不能不防呀。”蕭布衣輕嘆道:“如今已到了入冬季節,劉武周從馬邑南下,若只全力攻打太原,並攻克太原的話,那無疑給李淵當頭一棒。但是他若準備這個冬天就打到黃河渡口,戰線拉的太長,恐怕糧秣不濟。唐軍才敗薛舉,士氣高漲,經驗豐富,若是仍舊採取堅壁清野之策,劉武周只怕潰敗在即。”

“我們本來就沒有準備讓他勝。”張鎮周笑道。

“可是……依我們眼下的情形,要敗徐圓朗恐怕還需一段時曰,要攻竇建德,更要等到開春以後,甚至更久,劉武周若潰敗,樑師都、李軌都不足以拖住李淵的步伐,到時候我們先手盡失。”蕭布皺緊眉頭,“更重要的一點是,張大人,薛舉的死,很是蹊蹺!”

張鎮周倒有些差異,“薛舉不是病死的嗎?”

蕭布衣搖搖頭,把自己調查的結果簡略說了遍,當然這裡刪繁就簡,把太平道的事情避而不談。

聽完蕭布衣的描述,張鎮周也是目瞪口呆道:“西樑王,你說李唐對薛舉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才設計暗中害死了薛舉?”

這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也並非沒有可能。

張鎮周打了幾十年的仗,當然知道兩軍對壘,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轉瞬明白過來,“你覺得……他們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劉武周嗎?”

“這種計謀,偶爾爲之尚可,反覆使用就不見得靈光,可是我們不能不防備。”蕭布衣道:“首先,我們要把薛舉之死的古怪告訴給劉武周,以劉武周的老謀深算,肯定會加倍提防。其次呢,我們可以考慮誘殺那個刺客……”

張鎮周好笑道:“劉武周如果知道我們這麼爲他着想,會不會過來登門拜謝?”

蕭布衣也笑了起來,“拜謝不用了,可我們真的不想他這麼快的就敗。我們和他,雖然稱不上脣亡齒寒,可畢竟利益攸關。想誘殺那個刺客,並非簡單的事情,劉武周那高手不少,尉遲恭、宋金剛,還有劉武周本身都是不差,我們若再能派過幾個高手協助,等待機會,並非沒有可能。”

“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手。”張鎮周皺眉道。

“早有準備,總比事到臨頭要好,更何況……”蕭布衣欲言又止,心道虯髯客肯定已經盯上了假符平居,可古怪的是,以虯髯客的身手,要擒那人並不困難,爲何兩次讓他逃脫?

這裡面,顯然還有什麼關鍵所在。

“我們這並沒有什麼高手,西樑王你當然算一個,但是你肯定不能去。”張鎮周道:“這裡根本離不開你。”

蕭布衣點頭,搜索着手下的名單。

假符平居比起裴矩來,顯然還是差了些,當初鵲山一戰,自己是十二分的小心,用了心神防備思楠,反倒錯過了殺他的機會。

高手並非無所不能,用更多的好手,加上兵士、利器,要殺鵲山符平居並非絕無可能。

“我倒有個人選。”張鎮周突然道。

蕭布衣很是詫異,“是誰?”

“那個黑衣女子武功不差,如果可能……大可派她前去。”張鎮周建議道。張鎮周經驗老道,早就看出思楠武功很高,他亦是敏銳的明白,思楠不宜留在蕭布衣的身邊,只想把她派出去。

蕭布衣半晌才道:“我答應要幫她一件事情,她亦是要等一個人,恐怕不妥。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

蕭布衣、張鎮周深思熟慮的時候,太原城李元吉卻在尋歡作樂。

畢竟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人都在想着爭霸天下,一統江山,歲月苦短,及時行樂的人大有人在。

李建成沉穩,李世民聰穎,可若是要形容李元吉,只能說他荒銀無能、無知無畏。

其實在東都的時候,李元吉在李淵眼中,還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李元吉一直對李玄霸、李世民很不滿意,可對於李淵的話,他素來言聽計從。李元吉就算意氣些,就算不懂事,可畢竟還是李淵的孩子。對於這幾個兒子,李淵均有說不出的疼愛。

李淵覺得,他虧欠這幾個兒子太多,尤其是李元吉,母親早死,他又年幼,沒有李玄霸、李世民的運氣,可以說是李淵四個兒子中,最不得志的一個。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李淵就算老謀深算,還是很少算計到兒子頭上,更多的時候,他對兒子只有寬容,也希望兒子們能夠感覺到他的仁厚,磨礪中成長。

所以李世民就算淺水原慘敗,李淵還是要給他機會。李元吉就算稍微不太懂事,他還是讓李元吉鎮守太原。

太原是李淵起義的根基之地,更是許多兵士的故鄉,不容有失,李淵將這個重任交給李元吉,只希望他如建成、世民一樣,能成大器。

這時候的李元吉的職位不比兩位兄長差,他身爲太原總管。

當然李淵也知道,李元吉沒有任何守城的經驗,所以還派遣殿內監竇誕、右衛將軍宇文歆協助李元吉鎮守太原。

竇誕是李淵的女婿,宇文歆作戰經驗豐富,由這二人輔佐李元吉,李淵這才能夠安心南下。當然在李淵進取關中的時候,中間也發生個小插曲,就是劉武周在晉陽宮晃了一圈,有進攻太原的企圖,竇誕、李元吉慌忙請示李淵,當時軍心浮動,幾乎讓李淵進取關中的大業功敗垂成。好在李世民用計重拾軍心,這才讓李淵得以順利南下。就是這個小插曲,讓李淵覺得,元吉這個兒子,還很聽話,會有出息!

李淵不需要兒子有多能幹,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聽話。

因爲他爲幾個兒子都考慮全面,因爲更多的時候,李淵纔是掌控大局之人,只要李元吉按部就班,太原有幾萬強兵,可夠吃十年的糧食,守住太原,沒有太大的難度!

可李淵畢竟沒有千里眼,他並不知道,眼下的太原城,已經危機四伏!

李元吉這個聽話的兒子,眼下正在作戰。

不過這場戰役不是和劉武周開戰,而是一場模擬戰役。

沒有了李淵在身邊,李元吉終於撕開了自己在父親面前的僞裝,痛痛快快的驕橫奢侈,無拘無束。

一片好大的園子內,廝殺聲一片,身穿甲冑之人,不但有男人,還有女人。

所有的人都是手持兵刃,身穿戰袍,女人們本是體弱,穿上甲冑後,嬌喘細細,走路都走不動,更不要說揮舞兵刃。李元吉身披甲冑,手握長槍,所到之處,無不披靡!李元吉那一刻意氣風發,覺得自己不比李世民差到哪裡。

淺水原大捷的消息傳來,太原城歡呼雷動。只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就是李元吉!

當初聽到李世民慘敗的時候,太原城哀鴻遍野,只有一個人興奮莫名,那就是李元吉!

李元吉和李世民,從來不像是兄弟,而更像是仇敵。

他希望李世民敗,他希望李世民死,他從來不希望李世民取勝。他覺得父親偏心,因爲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父親安排,李世民不過是等待享受榮耀光環就好!

爲什麼父親不把這光環罩在他的頭上?

每次想起這個的時候,李元吉都是忍不住的痛恨,他不服!他不服這種命運的安排!

李元吉想到這裡的時候,手中的長槍惡狠狠的紮了出去,彷彿對面的兵士就是李世民。他恨不得一槍戳死李世民!只聽到一聲慘叫,一個兵士被他戳中小腹,摔倒在地。衆人一驚,不由停下手中的兵刃。他們其實在玩着個打仗的遊戲,太原安定久了,李元吉反倒渴望打仗,可竇誕、宇文歆當然不會讓他輕易犯險,再說也沒有什麼仗可打。李元吉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讓士兵、下人、婢女穿上盔甲在花園中作戰。在這裡,他是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可以享受戰勝的快感,在這裡,他勇猛無敵,從不會受傷,當然也是沒有人敢傷他。不過以往這個遊戲都是適可而止,這次李元吉下手如此之恨,還是頭一次。看那士兵抱着肚子,翻來滾去,早有人上前,可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人一蹬腿,已然死了,衆人默然。李元吉卻是揮舞着長槍喝道:“繼續,死個人有什麼大不了,戰場怎麼能不死人?”

見到衆人不動,他長槍再次向身邊的一個人刺去,兇狠非常。那人自然不甘心就死,慌忙躲避,李元吉卻是瘋了一樣,四處亂刺。李世民大勝的消息刺激的他幾乎發狂,他要發泄滿腔怒火,長槍揮舞中,李元吉轉瞬又傷了兩人。

見到鮮血迸出,卻激發了李元吉凶殘之姓,在他眼前,只有數不清的仇人。他奮力廝殺,興奮膨脹,陡然間肩頭一痛,手臂無力,長槍掉在了地上。

花園中靜寂一片,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的望着李元吉。

一個兵士槍尖帶血,臉色蒼白。

原來方纔亂戰自保的時候,他一槍扎中了李元吉的手臂!

李元吉望見自己手臂冒血,驚駭的大叫起來,聲音高亢。早有兵士上前,按住那個行兇之人,竇誕急匆匆的趕到,見到李元吉受傷,也是嚇了一跳。

李元吉大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衆兵士卻不聽令,有種兔死狐悲的悲哀。竇誕皺了下眉頭,“先把他投入大牢,你們都退下。”可李元吉不聽,瘋狂的衝過來,一把搶過兵士的刀來,砍了那人的腦袋。鮮血四溢,所有人都是駭然無語,竇誕並非驚奇,顯然司空見慣,只吩咐衆兵士將花園收拾乾淨,早有丫環爲李元吉包紮傷口,卻被李元吉一把推開。他衝到桌案處,捧起酒罈子,咕咚咕咚的澆了下去。

竇誕並沒有阻攔,實際上,李元吉更過分的事情也做出過。

一罈酒不夠,李元吉很快又澆下去第二壇,他不是喝酒,更像是用酒水在洗澡。

等澆了第三壇的時候,李元吉滿臉漲紅,畢竟他也灌下去不少,他不是酒量很大的人。他雙目紅赤,腳下飄忽,望着竇誕,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詭異,夾雜着神秘,“姐夫,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驚天的秘密……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

竇誕‘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的問,“是什麼秘密呢?”

李元吉向前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這個秘密就是,李世民絕對不是我爹的兒子,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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