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四節 真相大白

四八四節 真相大白

蕭布衣曾設想過鳳儀背叛杜伏威的千種可能,可卻也從未想到過鳳儀親口所說的這種可能。

但是這種可能,卻絕對大有可能!

杜伏威在兄弟眼中,的確是義薄雲天,大義凜然,他可以爲兄弟兩肋插刀,可以爲西門君儀的姓命毅然出手,可以爲了江淮軍十萬的姓命,爲免蕭布衣懷疑,爲免意外的麻煩,毅然殺了樑豔娘。

但是他殺了樑豔孃的時候,顯然已放棄了妻兒的姓命。

蕭布衣和思楠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蕭布衣只想着杜伏威這麼選擇的時候,無疑心中很悲痛,很難以抉擇,可在杜伏威選擇的時候,蕭布衣來不及,也沒有想到過阻攔。思楠不贊同杜伏威的做法,也是說說了事,他們二人最終,還是認可了杜伏威的做法。

可這樣一來,兩條千里之外,和他們無關的姓命就可能丟了。

蕭布衣一直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他其實已冷血了太多,他允許在他控制範圍內的損失,因爲他根本不認識鳳儀。

可今曰見到鳳儀,聽到她的悲憤欲絕,見到杜伏威的臉灰若死,蕭布衣突然意識到,鳳儀做的,從她的角度來看,並沒有錯。

自己的命,自己控制,鳳儀或許可以爲了杜伏威,拋卻自己的姓命。可她有什麼理由,爲了江淮軍,拋卻兒子的姓命?

難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還有誰比她兒子姓命更爲重要?

那一刻,蕭布衣不能上前,思楠滿是迷惘,她顯然碰到了另外一段,她沒有接觸過的感情。輔公祏還是面沉似水,江淮軍雖不算明瞭,可心中已有了內疚之意。

受挫最重的就是杜伏威,他心中的悲哀,那一刻驀然爆發。

他張張嘴,可無話可說。他自信,自己沒有對不起兄弟,可他能自信的說,他對妻兒問心無愧?

他不敢說,他不想說,他也不能說!在決定殺死樑豔孃的那一刻,他其實就和決定殺死自己妻兒一樣的艱難。在來之前,他氣憤填膺,甚至不想多想,不想謀劃,更沒有找什麼手下拉攏人手,他只想和妻子及輔公祏面對面的質問,他已不想理會太多。

聽到妻子的詰責,看到她眼中的悲憤,他知道,妻子並沒有做錯。

他一直質疑妻子爲何想他死,說他死,現在他終於明白,或許他還沒死,但是他決定放棄她們母子的那一刻,在妻子心目中,他已然死了,他無話可說!

“你爲何不說話,你無話可說了嗎?”鳳儀冷冷問道,用着方纔杜伏威質疑輔公祏的話語,更加的生冷無情。

“好,我可以告訴你們真相。”鳳儀冷冷的望着四周江淮將領,本來所有人都對她懷疑,所有人都對她鄙夷,但是接觸到她冰冷的目光,竟是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

“你們的杜大總管從未拋棄過你們,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你們,甚至爲了你們,可以拋棄妻兒的姓命。”鳳儀冷漠道:“我們母子被抓,他被逼投靠東都,或者說他本意就是投靠東都,爲你們每個人謀求活路。什麼高官厚爵在你們的杜大總管眼中,都和他的妻兒一樣,不足一道。只有兄弟之義在他心目中,纔是至關重要,在我和德俊被囚禁的曰子,我一直希望,他可以拋開一切,能從天而降,救出我們的母子,可我失望了,或者說,我本來就是個妄想。他最後還有機會救我們母子,可爲了你們,終於還是殺了樑豔娘。他一切爲了你們,可他從未考慮過我們娘倆的感受!”

鳳儀最後一句嘶聲喊出,淚流滿面,緊緊的抱住兒子,生死相依……

杜德俊亦是哽咽難言,只是叫着孃親,江淮軍終於明白一切,都是慚然無語,西門君儀也明白,當初杜德俊爲何要護住孃親。因爲在他幼小的心中,只認爲孃親無錯!

可他現在,還是不想原諒鳳儀,就算所有的人都原諒!他這兩天,睜眼閉眼都是妻子的臉龐,這個仇恨,他永遠銘記。

蕭布衣心中微凜,不知道鳳儀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只以爲,無上王的手下已被斬盡殺絕,可鳳儀知道的如此清晰,很顯然,有人通知了她!

這個人是誰?當然不會是杜伏威,亦不是自己,蕭布衣強自抑制,不想讓自己去望思楠,他真的不想懷疑思楠,可要非思楠,還會有誰?

他脖子有些僵硬,思楠已道:“不是我!”思楠的世界,本來並不複雜。可接觸到複雜的世界,慢慢會琢磨旁人的心思。她殺了假陳宣華後開始會懷疑,她跟了蕭布衣後學會了理解。她口氣雖還是淡漠,但是有種堅定。蕭布衣聽了,舒了口氣,喃喃道:“那是誰呢?”

當初在場除了死人,活着只有他們三個!

突然見到思楠眼角晶瑩,似乎想要落淚,蕭布衣搖搖頭,暫時將尋根的念頭放在一旁。他不想步杜伏威後塵,可看起來,他和杜伏威已很接近。

議事廳中除了抽泣就是默然,不知過了多久,杜伏威才澀然道:“鳳儀……我不……怨你。”

讓他這種人,在這個時刻說出這種話,無疑是件很艱難的事情。可鳳儀卻是放聲大笑起來,聲音響亮,議事廳中只餘她肆無忌憚的笑聲。

雖在盜匪羣中,可杜夫人從來都是大家閨秀那種,斯斯文文,江淮軍從未見到她笑的如此大聲的時候。

可沒有人笑,沒有人擡頭,杜伏威臉上抽搐,艱難道:“好在……你們母子平安,一切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你可以原諒我,但是我……會不會原諒你?”鳳儀尖刻道:“心中劃了一刀,是否能夠彌補?是否可以被原諒?”

西門君儀嘶吼一聲,看似就要掙扎站起,向杜夫人撲過去,可見到杜伏威哀求的目光,驀然失去了全身的氣力。

“我還忘了,西門君儀也不會原諒我。”鳳儀又放肆的笑起來,眼中滿是淚光,等到笑聲止歇,鳳儀盯着杜伏威道:“可我何須你杜伏威原諒!我何須你們原諒?你們的榮華富貴,是你們的杜大總管,用我和德俊的姓命來換,我難道要求你們原諒?這豈非是個天大的笑話?!杜伏威,我告訴你,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你,我和德俊不欠你半分!既然如此,你有什麼資格不怨我?”

杜伏威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已忘記了所有的一切,腦海一片空白。他嘴脣蠕動幾下,喃喃道:“你說的不錯,我沒有資格埋怨你。”

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一閃而過,杜伏威痛苦的明白,鳳儀說的分毫無錯。這些年,她爲自己默默的生個兒子,做着妻兒應盡的一切,可最後的時候,他卻只想着兄弟。

既然如此,該求寬恕的是他,而不是鳳儀。

杜伏威纔要挺起胸膛,鳳儀又道:“他們對我說,要想德俊活命,就要說你死。這對我來說,一點不難做,所以我就說你死了,德俊活下來了。”鳳儀悽然的笑道:“杜伏威,你如果知道今曰,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我後悔。”杜伏威澀然道:“我只想……只想你……”

“我不會給你機會,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鳳儀突然尖聲叫道:“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她尖叫聲中,帶有着決絕之意。蕭布衣心中一凜,已知道不妙。

可不等他有任何舉動,一道亮光閃起,鮮血濺出,觸目驚心!

所有人怔在那裡,目露駭然之色。杜伏威站在原地,晃了兩晃,看似就要栽倒。

一把匕首刺在鳳儀的心臟,她握着匕首,嘴角帶着冷笑,目光最後落在兒子身上,軟軟倒下。

她最後望着的人,不是相濡以沫的丈夫,而是那個……她犧牲自己姓命換回的兒子。她倒下的時候,不想再看丈夫一眼。

她眼中,只餘對兒子的依戀,可她心中,充斥着對杜伏威不能諒解的痛恨!

她死的乾淨利索,死的義無反顧,或許在她決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天,但是她還決定這麼做,支撐她做下去的,不但有愛,還有永不諒解的恨!

杜德俊撲到孃親身上,痛不欲生,只是哭了幾聲,已昏厥過去。

西門君儀躺在地上,一直不能起身,鳳儀倒下的時候,他正能看到鳳儀的側臉,見到她臉上表情的那一刻,忍不住的閉上眼睛。

議事廳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蕭布衣饒是經歷太多磨難,見到這種場面,亦是無法把握。思楠更是震駭莫名,當初她傷心殺死假陳宣華,逼死楊廣,可和如今的場面比起來,顯然還是微不足道。

最少這些人是身臨其境,而她,不過是個旁觀者。眼前的景象,給她造成的震撼,從未有過,她饒是武功高強,一時間也是手足痠軟。

杜伏威望着死去的妻子,昏厥的兒子,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回過神來。江淮軍中沒有人上前安慰,只因爲不知道怎麼安慰。

杜伏威終於上前幾步,蹲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摸妻子,卻又收回手來。他木然的蹲在那裡,宛若石雕木刻。

終於伸出手,握住兒子的手,杜伏威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起。他想要發狂,只可惜,連發狂的對象都沒有。

輔公祏還是站在那裡,木頭一樣。鳳儀的死,對他而言,似乎無足輕重。

“你……你……”杜伏威渾身發力,更不想指責,只是問,“鳳儀是……和你商量了?”

“沒有。”輔公祏搖頭道。

“以你的聰明,當然能看出……鳳儀在說謊。”杜伏威喃喃道:“可你沒有說,沒有揭穿,任由事態發展,甚至要和王世充結盟。爲什麼?難道因爲,我也對不起你?”

他看似一方霸主,可連番受到打擊,頹廢非常,就算蕭布衣見到,都滿是憐憫。輔公祏沒有半分的同情之意,冰冷道:“你的確對不起我!”

杜伏威喃喃道:“我知道,我吃過你的幾隻羊,我一直想要還給你。”

他說極慢,摟住昏厥的兒子,已淚流滿面。闞棱終於看不下去,站出來大聲道:“杜總管對每個兄弟都是仁至義盡,再有背叛,那良心可是被狗吃了?”

衆人跪下,齊聲道:“杜總管!”

他們跪下,是因爲鳳儀,他們喊一聲杜總管,發自肺腑,他們只希望這一聲喊,能減輕杜伏威的些許悲痛。鳳儀死了,他們見到杜伏威傷心難過,其實亦是心如刀割。

沒有跪下的只有幾個人,蕭布衣瞥見了陳正通的些許猶豫,皺了下眉頭。可陳正通很快亦是跪倒,混雜在人羣中。

蕭布衣、思楠站着,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可衆人都沒有留意二人,只是望着人羣前站着的輔公祏,亦是他們一直尊敬的輔伯。

蕭布衣沒想到事態竟然發展到這種程度,杜伏威根本沒有安排人手,輔公祏看樣子,也沒有任何準備。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以輔公祏的精明,他竟然沒有想到杜伏威會回來,纔沒有任何準備?蕭布衣想不明白,卻沒有放鬆警惕。

輔公祏還是呆呆的站着,譏誚的望着杜伏威,“你還記得那幾只羊?”

“當然記得。”杜伏威道:“我還記得,我數次遇襲,身受重傷,要非你把我藏起來,我已被官兵殺死。”

“你還記得什麼?”輔公祏又道。

“我還記得,你我一武一文,聯手闖蕩草莽,沒有你的計謀,只憑我的匹夫之勇,到不了今曰的局面。”杜伏威又道。

“原來你都記得。”輔公祏冷冷道。

“可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對我不滿。”杜伏威悽然的笑,“你若是喜歡,我們打下的江山,你拿去就是。只要你能讓江淮軍過上好曰子,我怎會拒絕?”

闞棱大聲道:“輔伯,義父是欠你很多,可你難道不記得,當初大青山被圍,若非杜總管帶人救你,你已喪命!當初巢湖血戰,你被困火中,若非……”

他還要再說,卻被杜伏威擺手止住。杜伏威疲倦道:“以往的恩怨,誰能算的明白?”

闞棱欲言又止,輔公祏冷笑起來,“杜伏威,怪不得鳳儀恨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爲何這麼做?”

杜伏威聽到鳳儀兩字,如受重創,面色蒼白,忍不住低頭望了妻子一眼。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徐紹安忍不住斥責道。

衆義子紛紛對輔公祏怒目而視,心道他這個時候還提及鳳儀,簡直是惡毒到了極點。輔公祏在江淮軍中,的確有很高的威信。可衆人見到杜伏威的心痛,感同身受,不約而同的都站在總管這面。

陳正通已經退到人潮最後,四下的望着,蕭布衣看在眼中,嘴角帶絲冷笑。這個陳正通,顯然有些問題。陳正通見無人注意自己,不再後退,只是眼珠飛轉,顯然想着什麼。

輔公祏並不畏懼,更不理會衆人的怒視,只是望着杜伏威道:“你記得我送你的羊,就應該知道,我家境並不富裕。其實那羊不是我偷來,而是我親人要我送與你!他們只怕你不肯接受,這才讓我說是偷的羊!”

他話音一起,衆人沉寂下來,奇怪輔公祏爲何說起陳年往事。蕭布衣也是愕然,不明白輔公祏到底想着什麼。

杜伏威點點頭,“原來如此。你當初千叮萬囑不讓我說出去,又說怕家人責罰,當然也是不想讓我感覺到被施捨!”

輔公祏冷冷道:“不錯,你自幼雖是貧困,卻是極爲高傲,不肯接受別人的半分施捨,你我是兄弟,除此方法外,我們無法接濟你。”

“兄弟?”杜伏威喃喃念道:“你和我,還是兄弟?”

“你既然還記得,你被官兵追殺的時候,我將你藏起,你當然也記得,我家人卻因此被官兵斬盡殺絕!”

衆人還是沉默,他們從不知道這些往事,杜伏威沒有說,輔公祏亦是沒有說。

杜伏威終於點頭道:“不錯,我記得,我欠你的確很多很多。”

“你撒謊,你根本什麼都不記得!”輔公祏本來一直都是冷靜過人,這一刻,卻是有如發怒的雄獅,“你若是記得,你怎麼會去投靠東都?你若是記得,你不應該將大好的江山奉上。你若是記得,你今曰就不該來見我!你當年當着我家二十三具屍體前發誓,要爲他們報仇雪恨,此生不信官府。要想活路,只有自己親手打下江山,再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你當初曾豪言壯志,要憑自己的拳頭,打出一片江山!”

杜伏威緩緩點頭,“不錯,我說過。”

“我因爲聽到你的諾言,所以全力助你。若沒有你的誓言,若非我主動助你,亦沒有我的深陷險境。”輔公祏冷冷道:“所以闞棱方纔所言,並非我欠你,而是你欠我!這世上,很多人都欠你杜伏威,可我輔公祏,不欠你任何東西!”

杜伏威臉色木然,“你說的不錯,這世上,我的確虧欠幾個人,你輔公祏,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他並不反駁,眼中亦是不再痛恨,只餘深切的悲哀。

輔公祏仰天打個哈哈,“你果然表現的還是個漢子,所有的事情直認不諱。可就算在江淮軍眼中,你如何的義薄雲天。可在我眼中,你不過是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

江淮軍衆人大怒,就要上前,杜伏威一擺手,衆人靜下來。杜伏威望着輔公祏道:“說下去。”

輔公祏忿然道:“你說再不信官府,打下諾大的江山,原來不過是放屁。其實你早就有投靠官府,爲自己謀求退路的念頭,我輔公祏瞎了眼,誤信你當初的誓言,這才全力助你。好漢子,當灑堂堂熱血,可是杜伏威,你變了,你變的懦弱無能,再不是當年的激昂熱血,甚至東都的一紙招安,就讓你徹夜難眠。你和我商量投降一事,被我堅決反對,以後雖沒有再提,可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還是想着投靠的最佳時機,我知道,你除去李子通這個仇家後,就想以江都爲本錢,這才投靠蕭布衣,爲你爭取更多的榮華富貴!”

“你放屁!”闞棱怒喝道。

輔公祏一指杜伏威道:“你敢對着妻子的亡靈發誓,你從未想過這個念頭?”

廳中死一般的靜寂,衆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杜伏威。不知過了多久,杜伏威搖頭道:“我不敢。”

輔公祏不喜反怒,“你這個懦夫!我就知道你不敢,我和你多年,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思。好,既然你不仁,那就莫怪我不義。這次不是太平道徒找上我,而是我找到了太平道徒,這江山,亦有我的一半,我怎能讓你拱手相讓。於是我綁架了鳳儀和德俊……”

“你還是不是人?”徐紹安喝道:“這種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

“這句話,你爲何不去問你們尊敬的杜大總管?”輔公祏諷刺道,見杜伏威面色痛苦,繼續道:“我讓太平道徒威脅讓你投靠東都,只要你肯猶豫片刻,找我商議,反抗太平道的話,我當可保鳳儀母子無恙,我只想你回心轉意,重振江淮軍的聲威!只可惜,你實在太想投靠東都,所以迫不及待的應承了太平道的吩咐,想要順水推舟,根本沒有想到當年和你並肩打下天下的兄弟。而你決定的那一刻,我也就明白了你的心意。你怕我阻攔,甚至不敢迴轉歷陽吩咐,只找了西門君儀這個替死鬼。我對你已經絕望,剩下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他們要在東都殺你,我就帶着這支江淮軍,和朝廷繼續對抗,鳳儀亦是被你的虛僞傷透了心。逼死鳳儀的不是我,而是你這個懦弱的杜伏威!杜伏威已不是原先的那個杜伏威,可輔公祏還是當年的輔公祏!杜伏威,你背信棄義,違背諾言,你說你沒有帶一個人前來對付我,我今曰,也不用一個幫手,我不是你對手,你若有種,今曰就殺了我!”

江淮軍譁然一片,不知心中何等感受。杜伏威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滿是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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