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瞥了瞥坐在我前面的兩個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連回老家一趟也得拖着這麼兩個尾巴加電燈泡。
雖然說那個奇怪的案子最後是沒有頭緒,按照發貨方和收貨方去查都是查不到任何線索,況且當時的司機也死了,而那具屍體雖然有了頭像,但是似乎從失蹤人口裡去查也是沒有什麼迴音。
所以,這個案子似乎也就成了一樁無頭懸案而擱置起來,只有那個貨運公司的老闆因爲涉及到非法運輸屍體的事情被罰款了事。
而我和方蕾也以最快的速度先領了結婚證書,決定等回老家回來以後再好好的辦幾桌熱鬧熱鬧。 可是。 。 。 可是爲什麼這兩個人也非要跟來哪?
“好了,林逍,你怎麼比人家方蕾姐姐還小氣?不就是和你們一起回去嗎?反正我們兩個也正好都有空,全當旅遊了!”阿寶一邊看着火車外的風景,一邊衝我道。
“是啊是啊!正好我也有大假!”李洋殷勤的遞過來已經剝好的橘子。
“我看你們是想省一筆吃住費吧!”我把手裡的橘子全都孝敬給了我旁邊的方蕾,畢竟她現在可是一人吃兩人補啊!
“呵呵,好了!難得隊長會把我們幾個都放出來,就不要再吵了。 ”方蕾接過了橘子,開始做和事佬。
“對了,你姐姐怎麼不一起來?”李洋關切的問我。
我看你是垂涎我姐的美色吧,“她說她會先到一步,而且到時候會在火車站接我們的。 ”
“是嗎?聽說林逍的姐姐是個大美女哪!”阿寶兩眼冒小星星。
“應該是吧!”我道。
“林逍,你以前都不怎麼說你家的事,現在都要去了,幫我們講講啊!”李洋道。
“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在一個小山溝溝裡而已。 ”我回答。
“那你家就只剩下你和你姐姐了?”李洋繼續發問
。
“恩。 我爸媽在一場車禍裡都死了。 ”我淡淡地道,其實並不是不悲傷,只是當時的記憶太過模糊,反而感覺象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是嗎?對不起。 ”李洋有點歉意的道。
“呵呵,沒什麼,反正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我突然發覺,自己居然記不清他們已經死了多少年了?
“林家的人應該都不簡單,可惜沒幾個了。 ”阿寶在旁邊輕嘆。
“呵呵。 老實說,其實我還不能全算是林家的人。 ”我道。
“哦?怎麼說?”李洋立刻又來了興致。
“因爲我爸爸是入贅的,也就是說,我和我姐都跟我媽姓。 ”我解釋:“因爲我爸當年是孤兒,好象是插隊落戶到那裡的。 ”
“哎?你不是說你媽媽家曾經有兩個兄長嗎?是不是因爲他們都死地早,所以才讓你爸爸入贅的啊?”方蕾問。
“不清楚,好象我出生前他們還活着吧。 ”我道。
“啊?那奇怪了,既然林家有男性後代。 爲什麼不肯把你媽媽嫁出去哪?”李洋好奇的問。
不過他的疑問也很正常,因爲一般需要男方入贅無非就是因爲女方家裡沒有其它的男性後代,纔不得已讓女方招婿的。
“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我姐姐說,我外公似乎非常喜歡我媽媽。 ”我聳了聳肩膀。 補充道:“大概是太疼愛了,所以就不捨得我媽媽嫁出去吧。
反正我爸也是孤兒,入贅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 ”
“那你外公哪?”阿寶插口問。
“他在我出生前就病死了。 ”我道:“聽說他以前還當過國民黨的什麼將軍哪!”
“哈哈,這麼說你家還高幹子弟啊?”李洋大笑。
“他可是國民黨!況且他很早就退役回來了。 所以也就沒機會跟着蔣介石一起跑到臺灣去了。 ”我回答。
“說不定你外公還和以前的領導人在戰場上打過哪!”方蕾也在一旁打趣。
“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道:“因爲我姐說外公根本就沒參加過什麼剿滅共匪地戰爭,因爲他是被委派到了緬甸一帶去參加那裡的援救英軍,還有什麼支援美軍打擊那裡的日本人的。
”
“那不是東南亞那一帶嗎?聽說到那裡的軍隊一進那裡地熱帶森林就迷路,活着出來的沒幾個。 ”李洋似乎比較熟悉當年的那段歷史,道
。
“恩,所以就算我外公活着回來了也落了一身的病根。 ”我拍了拍手,道:‘好了。 別談這些了,我們就快到了。 ”
望着車窗外滿眼地綠色,我好象忽然又回到了童年和少年時期,那個讓我充滿着無數模糊不清的回憶,又充斥着如此無數鮮活的故人的地方。
那個白裙飄飄的少女,清澀又痛苦的初戀,還有我幾個已經故去卻沒有多少記憶的親人們,你們看到了嗎?我又重新回來了。 即將踏上故鄉的土地。
帶着我地愛人,我的朋友。
。 。
恍惚中。 我的眼睛有點溼潤,那一片片飛速的羣山綠影,讓我突然覺得有一點點渴望,即使回憶並不全是美好,但,畢竟那是我的家鄉,我出生的地方。 。 。
。
正當我在思緒萬千的時候,卻被李洋在桌子下踢了一腳,然後他的臉正朝着車窗外看風景,可卻用壓低地聲音對我們道:“好象有尾巴。 ”
“什麼尾巴?”阿寶不解地看着我和方蕾,不過我和方蕾卻很瞭解李洋的意思,那是說明,我們被盯上了!
有人在跟蹤我們?是誰?我不敢貿然地四處張望,只好輕聲問李洋:“是誰?哪裡?”
“你背後兩點種方向,兩個中年男人。 ”李洋回答:“我發現他們已經注意我們這裡很久了。 ”
“你確定?”方蕾問。
“當然。 ”李洋道:“我一直在注意他們。 ”
“他們是誰?”阿寶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道:“要不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看着躍躍欲試的阿寶,我忙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這裡可有孕婦啊,你不要老打打殺殺的好不好?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又沒有證據說他們肯定是來跟蹤我們的。 ”方蕾拍了拍阿寶的手,道:“再說你是女孩子,安份一點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阿寶不滿地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接着我們也只能先忽略他們,但是還是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周圍。
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並沒有上前找我們麻煩的意思,而且就在火車就要到站的時候他們竟然提前離開了位子走出了車廂。
也許是我們太小心了,但是既然盯梢的人已經走了,我們也大大的鬆了口氣。
隨着一陣汽笛地轟鳴聲,我們終於到站了。 提着行李隨着人羣慢慢的走下了車廂,第一眼我就立刻看到了姐姐林遙。
奇怪的是她今天居然穿了一條白色的長裙,她幾乎很少穿長裙的,這個暴露狂
。 今天怎麼改性了?
長長的波浪頭髮披散開來,紅色的上衣很是醒目,紅白搭配的姐姐今天似乎有種恬淡地從容,可笑容裡卻感到一絲絲的不真實。
我是怎麼了?我努力朝她笑着,感覺和她的距離這麼近。 卻又那麼遠。 。 。 。
“你們總算到了!”林遙走到我們面前,開心的道。
“恩,你很早就來了嗎?真不好意思。 ”方蕾似乎也有點小別扭。
“怎麼不叫聲好聽的?”林遙卻很自然地搭上了方蕾的肩膀,瞥了我一眼。
“呵呵。 。 。 ”方蕾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輕聲叫道:“姐姐!”
“這才象話!”林遙得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看身後地李洋和阿寶,道:“你們好,我是林逍的姐姐,林遙。 ”
“你好,我叫。 。 。 ”李洋還沒說完,旁邊的阿寶立刻雙手握在一起,呈花癡狀的大叫:“哇。 姐姐好漂亮,偶稀飯!”
說完,立刻撲了上去拉住林遙的手,象只無尾熊一樣的掛到了姐姐林遙的身上。
“你有點禮貌好不好?”李洋不滿的把阿寶拽了下來,當然不會忘記對大美女自我介紹:“美女姐姐好,我叫李洋,木子李,海洋地洋。 是林逍的同事。
不過我是刑警,可不是法醫。 ”
“我是阿寶。 寶貝的寶。 ”阿寶在旁邊不甘被冷落,叫嚷道。
“知道,林逍都和我提起過的。 ”林遙笑着道:“我們快走吧,從火車站到家還有很長一段路哪!”
“恩。 ”我點了點頭,似乎她到現在還沒有和我說過什麼話哪,我有點吃味的想着,卻沒想到姐姐突然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姐!?”我望向她,她的眼睛裡似乎有好多好多我不曾瞭解的東西。
“歡迎回家。 ”姐姐輕輕地只說了四個字,她地聲音。 。 。 。 。 好熟悉。 。 。 。
提起行李,我一手拉住方蕾,另一邊走着姐姐,這一刻,我覺得老天似乎對我不薄,至少,現在的我感到了幸福。
可是這幸福感覺就在我瞥到了火車上剛纔那兩個奇怪地中年男子以後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落的不踏實感。
“你在看什麼?”方蕾察覺到了我的不安,問。
“哦,沒什麼。 ”我搖搖頭,剛纔的兩個人影已經不見了,又消失在了人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