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的搖了搖頭,然後按了一下電腦的重啓按鈕,電腦立刻發出了“嘎吱嘎吱”
的聲音,雖然我已經不只一次的聽過這種硬盤發出的噪音,可是今天聽來卻完全不同,聲音直刺入耳膜,還隱隱作痛。屏幕上並沒有出現Win2000的關機畫面,那個本應該萬種風情的臉孔竟然扭曲起來,五官都變得猙獰恐怖,尤其是那雙已經拉長成兩個無比巨大的黑洞的眼睛,活象是恐怖電影裡的角色。我可以感覺到我手心裡的汗,粘粘的,可是卻叫不出來,喉嚨裡象是被塞進了什麼東西,異常乾澀。因爲我看到照片裡的女人正渾身冒着黑煙,就象白天停屍房裡的女屍那樣。眼睛劇烈的跳動,我不知道這是否又意味着什麼不幸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這些年來的法醫工作早使我練就了凡事要以科學的依據來處理每一件事情的原則,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是很難用科學來解釋的哪?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我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拔掉了電腦的電源線,屏幕上的畫面消失了,我不禁鬆了口氣。
“啊,你把它給拔了啊?我剛纔寫的東西還都沒有保存過哪!”老姐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了過來,我知道,今天晚上以及今後幾天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剛纔的那張照片裡是誰啊?”我靈巧地一個閃身,避過了老姐的一個佛山無影腿,不理她n個以眼殺人的絕技,問她。
“怎麼,看上人家了啊?”老姐笑得一臉曖mei加淫蕩。
看上她?鬼才知道她是什麼東東哪?我嘆了一口氣,刻意忽略老姐的賊笑,“就算是吧!”
“她是我在一家酒吧裡交的朋友,長得不錯吧,難得你對死人以外的人感興趣哦!”
老姐按了一下啓動按鈕,我的心立刻跳得劇烈,可是一種很奇怪得好奇心又讓我沒有阻止她的行爲,看來好奇心不但貓有,其實人更有。
“啊,怎麼沒有反應?”老姐大呼小叫的本事一向很厲害,不過這次好像是真的出問題了,我的眼睛又跳了,仁慈可愛的上帝啊,您不會告訴我這臺電腦的未來很可能要在廢品回收站裡渡過了吧?
“混蛋,你把它給怎麼了?你要負責!”老姐幾乎是連她吃奶的力氣都用來了拉我的衣領,一副和我深仇大恨的樣子,“我花了好幾個月構思的小說全沒了啊!”
拜託,以前掉了錢包也沒見你這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樣子嘛!我忍住不禁上翻的白眼,準備認命:“我知道了,我會買臺新電腦給你的啊!”
歹命啊!我三個月的工資!我的心怎一個痛字了得啊!
“你是在哪個酒吧碰到的啊?”我爲我的三個月工資感到不甘心,繼續追問。
“喲,想展開行動了嗎?”老姐笑得更曖mei了,她還真是小說看多了,這麼富於想象。
“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好奇,你的朋友好像一向以男士居多嘛!”我回答。的確,老姐的男性朋友簡直可以用多入牛毛來形容了,而相對的,她的女性朋友則只能以各位數來統計的。
“怎麼說得我象是個花癡一樣的啊?”老姐順手抄起手邊的一本書向我砸了過來,我不禁慶幸她手邊的只是一本江戶川亂步的《白髮鬼》,比較薄,而不是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好了,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我忙作揖陪不是,一臉陪笑。
“哈!”老姐一臉那是當然的表情,“她是我在黑森林酒吧裡認識的啊!你不覺得她長得很美嗎?”
“黑森林酒吧?你是哪一天碰到她的啊?”我對這個女人實在好奇,活人身上居然有屍斑,這太詭異了。
“就兩個月前啊!”老姐很隨意的一個回答,卻讓我幾乎從地上跳起來,這不正好是那幾具奇怪女屍開始出現的時候嗎?我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五十地肯定這女人肯定和最近的案子有關,可是這畢竟只是我的第六感,證據哪?
第二天,我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觀察了那幾具屍體,可是不管我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再看到那縷奇怪的黑煙了。難道真的是我那天眼花了?我已經沒有心情工作了,滿腦子都是那個有點古怪的酒吧:黑森林酒吧。也就是老姐昨晚告訴我她遇到那個女子的酒吧。黑森林,的確是蠻奇怪的名字,我聯想到了一種蛋糕,也叫黑森林,意境好像很甜美,不過如果把那個女子加進來的話,就不美妙了。
“林逍,今晚有空嗎?陪我去個地方怎樣?”李洋推開門,衝我嚷嚷,這個人從來就不知道進來之前要先敲門這個禮節,我懷疑他對我說他家是世代的書香門第這件事情的可信性!
“我沒空啦!”我一口回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今晚上我還的去黑森林酒吧哪!
“好吧,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可是和那些女屍有關哦!”
李洋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哦?”我有點動心了,其實如果是別的案子的話我鐵定不會去理,可是這起案子實在是有太多蹊蹺的地方,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肯定會和老姐電腦上那個神秘的女人有關係,“我又不是警察,不防礙你辦案嗎?”
“呵呵。”李洋抓了抓頭,笑得尷尬,我立刻知道,那小子肯定又是沒有先上報領導,想先幹了。
“去哪裡啊?”我問。
“黑森林酒吧。”李洋回答。
“什麼?!”我大叫,雖然心裡早有了預感,可是從李洋那裡得到證實以後還是很驚訝。
“怎麼,你也知道了?”李洋對我得反應很是警惕,該死,我的鎮靜功夫都跑哪裡去了啊?
“知道?知道什麼啊?我只是因爲我老姐也常去那裡,所以有點擔心而已。”我回答,其實這倒是個大實話,雖然她這個人有點神經質,但她畢竟是我的姐姐,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存的我的親人。
“哦,是嗎?那我勸你姐還是少去爲妙!”李洋相信了我的話,語氣裡沒有了平時的嘻嘻哈哈,我想他這次是比較嚴肅的對待這件事情了。
“我可以陪你去,不過你要告訴我你這些天來調查的結果,怎麼樣?”反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我也就欣然同意了李洋的要求。
“這倒奇了哦!林大法醫竟然對案情感興趣了,我還以爲你只對屍體感興趣哪!”
李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豪邁的大手一揮,“沒問題,肯定如實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