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李貴參見將軍。。。。失禮衝撞之處。。。。。。還請。。。。。將軍恕罪。。。。。。”顫抖着聲音,李貴腿一軟,立即跪倒在地,他可是知道,四品羽林將軍,那是和老爺同級的大官兒,李府的主人,他可以勉強叫上一聲叔父的雄武將軍李敢當也不過是朝廷四品武官,而眼前之人,年紀輕輕,就能居此高位,肯定是京師長安中了不得的豪門出來的人物兒,不然打死他也不相信以這人的年紀,便能和李敢當平起平坐的,想到此處,他滿心的誠惶誠恐都被嫉妒衝散了開去,若他李貴能有眼前這人的身世,說不定官兒比這人做的還要大呢,跪倒之後順嘴說着好話,心裡卻是在暗自嘀咕,今日真是倒黴,好不容易甩脫了粘人而又頑劣的小公子,卻又碰上一個不得不磕頭行禮,靠着父祖餘蔭吃飯的小孩崽子,來了長安幾年了,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出頭之日。。
。。。。。。。
他卻是不知道,今日他是觸了一個大大的黴頭,這纔是剛剛開始罷了。
也不待趙石說上些什麼,他身邊的那個李府丫鬟已是緊走了兩步,來到李貴面前,掄起纖細的胳膊,一巴掌就抽在李貴的臉上,聲音雖響,力氣卻是不大,不過卻是一下子將跪在地上的俊美少年給抽蒙了,生生楞在了那裡。
這還不算完,十歲的丫頭柳眉倒豎,又是幾個大嘴巴過去,脆響之聲伴隨着隨即出現的幾個丫鬟僕人的驚叫聲,一下便打破了此處的寧靜。
“你。。。。。。。。”李貴這時纔回過神兒來,不過臉上已經滿是紅腫扎欲起之際,在他看來,這個了瘋的小女人卻是擡腿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我打死你個目尊卑的狗東西,吃李家的,喝李家的,還要背後嚼舌頭小姐也是你這種賤奴敢於中傷的?家法處置了你都不冤。。。。。。
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滾來,是豬油蒙了你們的心了還是怎的?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都忘了是吧?去,小桃你領着他們到內院王管家那裡,一人三十個巴掌,抽不爛嘴巴就繼續抽,你跟王管家說,這幾個賤奴若是過後誰能說句囫圇話出來,就讓王管家親自到老爺面前解釋去吧。。。。。。。”十歲的丫頭,伸着青蔥般的手指另一支手扶着弱柳般的細腰,小嘴一張,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教訓,到是頗有那麼幾分威風過她雖說管着前院正廳迎客事宜,但卻還沒權利管着這些內院各房心腹下人們的過此時此刻,她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能息了身後那位貴客的怒火纔是真的,嘴上一邊說着,一邊卻是連連朝着那個叫小桃的丫鬟使出眼色。
“行了,趕緊給帶路去尋你家小姐。。。。。。。”
說完這句話石掉頭走,既然沒了當即拔刀砍人的心思樣一齣戲演的再是精彩解氣,對他來說卻是沒有半點看下去的興趣了且他內心深處還隱約有些再要認真計較下去,便也有份的感覺得不說,如今的他在領兵數年,手握權柄之後,真正的算是已經有了上位的心態。
天威風地小丫鬟趕緊跟上。身後只留下了幾個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地下人。半晌過後。李貴捂着腫脹地腮幫子從地上掙扎起來。無緣無故捱了幾巴掌狠地。屈辱驚駭之後。泛上心頭地卻是滿腔地憤怒和怨毒。怎麼也是李家地遠親。卻是給個丫鬟羞辱了一番。這口氣他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地。
心思清明過來。琢磨着怎麼才能報復這個惡女人一番。出了這口惡氣。腦海中靈光一閃。心裡咯噔一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年輕地羽林將軍。又在李府內院出現。找地更是府上地小姐。玉煙又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那麼大地火氣。她又沒瘋。啊。。。。。。。鷹揚。。。。。。。將軍趙。。。。。。。趙石。。。。。
這個名字一旦出現在他腦海之。李貴是嚇地魂飛魄散。一屁股就又坐在了地上。。。。。。。
。。。。。。。。。。。。。。。。。
李敢當狠狠一拍桌子。豁地站起身來。怒容滿面。他身前跪着地兩個人被他這一瞬間爆出來地怒意都是嚇地身子一哆嗦。背後冷汗直冒而出。兩人死死低着腦袋。連擡頭望上一眼地勇氣也沒有了。老爺年輕時確實是個火爆性子。他們雖然未親眼見過。但傳聞卻是聽過不少。
當年老爺在羽林軍中爲官之時。一言不合。便將六王次子打地鼻青臉腫。在羽林軍中是人盡皆知。後調入延州鎮軍。率兩千兵卒突襲西夏。與西夏四萬大軍遇於途中。旁人都勸其稍避西夏大軍鋒芒。但他卻是一力主戰。連斬兩個提議退兵地心腹將領。激起士氣。率軍向前猝然起突襲。將戒備鬆懈地四萬西夏大軍殺地屍橫遍野。作鳥獸散。由
名,奠定了其在大秦軍中的地位。
不過話說回來,年輕時老爺雖是剛烈無畏,但隨着年歲漸長,又調回京師駐防,這脾氣卻是盡數收斂了起來,近些年來,除了兩年多前,李嚴蓄要倒向廢太子李玄持時,曾和李嚴蓄大吵了一架,最後大怒之下,一腳將李嚴蓄踹出了書房外,卻是再沒過如此大的脾氣的,不成想,今日一聽到此事,竟是大怒如此,兩個人哪裡有不害怕的道理?
此時內院王管家心裡卻是覺着分外的冤枉,不說此事與他一點干係都沒有,就說這事兒若是擱在平日裡,那還叫個事兒?四小姐爲人雖然不錯,但父母早亡,一直寄養在府中,這樣的身份又不得幾位老夫人得意,便是有老爺護着,受人欺負也是難免之事,高門大戶人家,這種事兒平常的緊。
這兩年四小姐得了朝廷官職,官位還不小,幾與老爺平起平坐要是放在個男人身上,別說當面得罪了,估計便是背後說小話兒都得小心着被人聽見,奈何是個女兒身,所以閒言碎語便多了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嘛,女人家到底都要算是旁人家的人,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那幾個混賬東西說也便說了,但該死的卻是被人家的夫婿給聽了個正着,這也就罷了更加該死的卻是這人還是個不好惹的,羽林軍左衛都指揮使,鷹揚將軍趙石,那可是實權的領兵大將身份不但和老爺一般,而且滿長安的人都知道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不但出於皇上私邸,更有擁立大功在身,更不要說人家東征時立下的天大軍功了,這樣一個人,任誰只要眼睛沒瞎能明白其日後的前程是怎樣的了,你說這幾個混賬東西是不是該死?還要連累他王管家在這裡面對老爺的雷霆之怒。。。。。。。。。
不過李敢當的事豈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明白的了的?他雖半生習於戰陣宦海沉浮了這許多年,眼界城府自然不會小了。
他對鷹揚將軍趙石雖有憚卻並不畏懼,今日趙石來訪刻意做出的冷淡疏離之態就是他的聰明老辣之處了,京師三軍,左右兩衛,一由王虎統領,一個便是趙石,再加上他的雄武軍,護衛制衡,這個大勢怎麼也不會變。
前些日還有在皇上面前提議仿唐制,另設武衛鐵林,雖未得允准,但據說皇上也頗爲意動的,在他想來,也是如今南邊用兵正急,不然此議當是水到渠成的,畢竟已經有兩代帝王是靠兵變登基,對此事上心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若是不聞不問纔是怪了呢。
所以雖是應允了這門事,但卻不能和那位鷹揚將軍走的太近,這其中的分寸他早已想的明明白白。
但回來,如今李家正走下坡路,二弟雖說有起復之望,自己又在位上,還能夠支撐,但長遠看來,卻有後繼無力之憂,這門親事也確實是雪中送炭,可爲李家得一強援,雖說表面上要做一番姿態出來,但結親就是結親,以後若有個什麼事情,旁人卻還是要顧及那位皇帝寵臣的意思的,若是那位能出將入相,李家必定也會水漲船高,這個毫無問,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下這門親事,畢竟侄女李金花也算是在軍中有了些根基,雖說限於女兒之身,不會再有多大的前程,但總歸要比李家旁的子弟強了不少,他們幾個兄弟去後,卻還能勉強將李家支撐起來,不嫁人又有何妨?
本來打算的好的,若是因爲幾個下人的胡言亂語,給那趙石心裡紮上一根刺,未得助力不說,卻是惹了一個強敵,這讓他心中如何不怒?
“你們。。。。。。。”
不過李敢當盛怒過後,嘴裡也只出兩個字,接着便是一聲長嘆,慢慢坐了下來,這個侄女身世悽苦,心裡也苦的很的,但偏偏越是如此,還越就有人不願放過,大兒子還穩重些,打着繼承家業的心思,有上進之心,行事便也不會過於荒唐,但其他人卻是。。。。。。
。這下可好,那趙石剛剛表示了些善意,就有人去觸他的黴頭,這人年少氣盛,膽大包天,對自己侄女又上心的很,現在不定心裡是如何惱怒呢。
不過雖說處置幾個下人不過是舉手之勞,一句話的事兒,但事情一旦鬧起來,不但他的臉子放不下,也不合他的初衷,想到此處,心裡長嘆了一聲,唉,由他們去吧,他李敢當自詡一世英雄,從沒含糊過誰,難道臨到老來,還要放下臉皮,給個少年人賠罪不成?趙石若敢在他府中生事,他李敢當還怕了不成?
豪氣頗升,倔強之心亦起,心中自然而然便鎮定了下來,淡淡一擺手,“下人胡言亂語,當不得真,按家法處置便是,不必小題大做,派人去把李朗找來。”
那王管家雖然見識不足,但卻也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立時如釋重負聲應是而去,心裡還琢磨着老爺也不知要找那位二房所出,但
沒個名份的李朗少爺有什麼事情?
再說趙石,重又來到李金花居處,見面之後,李金花卻是有些詫異他爲何去而復返,不過心中卻也歡喜石遠行在即,這一去不定又得多少時日,更是在婚事臨近之時,足可謂好事多磨的,自是不滿足聊聊數語之後便即分離,見趙石迴轉,這喜色是遮也遮不住了。
不過見趙石神色有些不對,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她可是被壞消息給嚇怕了,定下來的婚期都給延了道又有什麼變故不成?她可是知道,不說當年護糧途中遭遇西夏精銳,趙石那時還只是初入軍旅,也是神色自若謀迭出,就說東征時被數倍於己的金兵鐵騎圍追堵截生死只在頃刻之間,他也是指揮若定,不見一點懼色,現在卻是陰沉着一張臉,讓人望之生畏,也難怪李金花往壞處想了。
趙石如今百事纏身倦非常,加上餘怒未消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的,本來已經不打算讓李金花隨他去川中冒險經此一事,卻是變了主意留在這裡受氣,還不如隨自己到外面走上一趟。
他也不廢話,直接將自己的意思一說,自然不會提起那些聽到的閒言冷語,只說想到此去時日不短,也恐其中有什麼意料不到的變故,考慮到兩人都是官身,朝廷一旦徵調,也就身不由己,還不如一同前去,再一起返回。
李金花一聽卻大喜過望,趙石雖然並無半句甜言蜜語,但在她聽來,這簡簡單單的一去一返,關懷之意已經流露無,驚喜之下,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等到趙石出了李府的大,會齊等在外面的隨行衙兵,心中那股被人信任依靠的暖意還久久不去,面無表情的回看了一眼堂皇的李府大門,心頭卻是冷哼了一聲,這才掉轉馬頭,雙腿一夾胯下戰馬,率領着十幾個衙兵絕塵而去。
來到自家府之前,婚事纔過去兩天,牌匾之上的紅綢裹布猶自未去,路旁還遺留着些鞭炮碎屑,兩日之前賓客盈門的勝景還依依在目,但此時趙府門前卻是一片緊張忙碌之色,十幾頂轎子依次排開,趙府門前的家丁們跑來跑去,端茶送水,忙的不亦樂乎,趙石卻是一陣頭疼。
“老爺回府了。”
趙府門前又是一陣忙,管家老齊顛顛的跑出來,噓寒問暖,幾日來這位老管家卻又是歡喜又是煩惱,趙府興旺之相已呈,他這個資格頗深的管家也水漲船高,走到哪裡都有人巴結的,但從那盛況空前的婚事開始,他這個管家就再也沒能閒着,迎來送往,便是當初年輕時在景王府當差,也沒有此時的風光的,只幾天功夫,這眼界心氣兒就已不一般了,上門來的若是官階低些,老頭兒腰都不帶彎上一下的,不過風光雖是風光,但就是太忙,跑前跑後的,他這把年紀,身子骨還真是受不了,痛苦並快樂之餘,他這心裡不由暗歎,若是早幾年到這般好去處那該多好。
見爺帶人迴轉,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下來,將趙石等人迎進府內,一邊急急讓人安頓好那些衙兵,一邊隨在趙石身旁,將來府拜會的各色人等一一數說了一遍,也虧他年紀雖老,但這記性卻不差,將內府幾位先生着重點出的那些人都記了個清楚。
趙石不時點頭,問了問石頭娘可曾迴轉,得知老夫人帶着小丫頭去了西山佛院上香,這才揮手將管家老齊遣走。
他卻並未急着見客,而是先到後;洗漱了一番,又將陳常壽等人分別找來問詢,等心裡有底,才依次見了幾個客人,其中有禮部的,有戶部的,還有兵部的不一而足,太大的官兒沒有,議論的事情也非常瑣碎,無非就是此次前去川中傳旨的名單以及一應事宜。
饒是已經和陳常壽等人通了氣,見過禮部來人之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不說別的,只禮部要求隨行之人便有四五十人之多,聽陳常壽說,吏部隨員人數還要多上許多,他這心裡已經滿是苦笑,這哪裡是欽差?簡直不就是保姆嗎?這許多閒雜人等,只兩千兵馬怎麼能護得這麼多人安全?
最後趙石一咬牙,定下除吏部禮部之外,其餘各部隨員絕不能超過二十人,還都要身強體健的,七老八十的免談。
這麼一來,其他幾部來人自然是滿腹怨言,不過任他們說的天花亂墜,趙石也是咬死了不鬆口,這些人無法之下,才悻悻告辭離去,說是回去商量商量,他們做不得主的,趙石心裡冷笑,只當沒聽出他們話裡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半天就已匆匆而過,到得晚間,口乾舌燥,再加上心力交瘁的趙石纔回到後院,想要到石頭娘房中用飯,這時陳惜壽卻又匆匆而來,一見面就急急道:“大人,有貴客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