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當天,來找施煙麻煩的人最後是姜澈的人帶走的,所以縱是施煙沒說,姜澈也在當天就知道了施煙幾人參與了節目拍攝的事。
就姜澈自己,他當然不希望施煙美美的樣子被那麼多人看到,但施煙都沒說什麼,他自然也不會做那等悄悄讓人把拍攝到施煙的部分全都剪掉的事。
只是該酸的他還是要酸。
施煙靠在姜澈身側,擡頭看着他好一會兒,說:“你應該說的。”
“你若是開口說你不喜歡,我會讓人把那些都剪掉。”
“姜澈,你最重要。”
姜澈聞言看向她,眸光漸深,攬在她腰上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目光幽深灼人,讓靠着他的施煙都微微瑟縮。
四目相對。
“咔……”
一聲輕響將逐漸旖旎的氣氛打破。
施煙視線避開姜澈的,循聲看過去。
對上咧嘴乾笑的姜蕊。
姜蕊手裡拿着一顆瓜子,正在嗑。
姜蕊也不想的,這不是客廳就只有這麼大嘛,而她又坐在一旁。她是真的怕這兩人情到濃時不管不顧,那樣她是該留還是該走呢?
正着急該不該出聲打斷,就下意識地把瓜子放到了嘴裡。
這下是不想打斷都打斷了。
你最重要什麼的,這麼酸的話沒想到以小煙的性子居然也會說。
施煙看她,姜蕊尷尬;姜澈看她,姜蕊犯慫。
“那個,節目開始了。”這番轉移話題,連姜蕊自己都覺得生硬。
姜澈收回看着姜蕊的目光,對施煙說:“施小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倒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收回攬在她腰上的手,轉爲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
對她說:“節目開始了,看電視吧。”
施煙淺笑着看他一眼,這纔將視線轉向電視。
節目的片頭快要結束,閃過的畫面裡有施煙兩個鏡頭。其中一個鏡頭是任可馨把船艙捲簾拉起來,施煙循聲回頭。
落在姜澈眼中就是:古城、河流、遊船以及船簾捲起的窗戶,坐在船上着一身藕色旗袍髮簪綰髮的溫婉美人回眸……
一個鏡頭,三秒左右。
卻驚豔了姜澈。
也驚豔了無數人。
“絕了啊小煙,我待會兒一定要去看回播把這一幕截屏下來!”姜蕊都驚得忘了姜澈還在這裡,直接一拍大腿驚歎出聲。
與此同時,施泊琛的公寓。
施泊琛看着電視裡的畫面,面露笑意。
同樣看着電視的施謹雷卻久久不言。
另一邊,施家家族羣。
施泊琛發了一條信息,是一個鏈接。
緊接着就有幾人回了問號,還有人問他微信是不是被盜了,在這裡亂髮一些不能點的鏈接。
施泊琛也沒有回答。
他一邊看電視一邊拿手機看。
主要是想看彈幕有沒有不友好的言論,恰好看到節目中施煙坐在船裡回眸的一幕,眼疾手快地截了屏。
直接把截屏發到家族羣裡。
然後羣裡就是長久的寂靜。
差不多一分鐘後,還是施家二房的老太太,也就是施泊驍的親祖母發了一句:【這是……煙煙?】
沒人回答,家族羣裡久久沒人說話。
京都,施家大宅,二房所住的西院。
在主樓餐廳吃過晚餐,施泊驍的父母並沒有回自己的小院,被施泊驍的祖母叫過來,原是打算找他們商量要不要去海城見見施泊驍。剛坐下來都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了家族羣裡的消息。
是施泊驍的母親曲萱先看到的,沒當回事,還以爲施泊琛的微信被盜了亂髮的鏈接,就發了個問號。
緊接着看到一張施煙截屏圖,忙說:“快看羣裡!家族羣!”
許是她太過激動,旁邊三人都有點被嚇到。
忙拿出手機看家族羣裡的信息。
等看到羣裡的照片,誰都沒有說話。
好半晌,二老夫人沈燕才顫着手拿出老花鏡戴上,輸入幾個字。
沒人回答,但已有答案。
二老爺子施青點開了施泊琛發的鏈接,看到是電視節目,忙對兒子說:“施單,打開電視!”
施單也點開了鏈接,所以知道是怎麼回事。
打開電視後精準選了節目播出的頻道。
施泊琛截屏的畫面已經過去。
施煙並非節目嘉賓,當然不會節目一開始就是她,他們一行幾人的畫面都剪得差不多了,只有很短的時間,還是排在這一期的中間。
於是幾人靜默着看了一會兒電視,又盯着手機上那張截屏圖看。
“煙煙,都長這麼大了嗎?記憶裡她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沈燕蒼老的表情是別人看不懂的複雜。
“媽,九年了,煙煙已經十九歲,泊驍也二十六了。”曲萱直接泣不成聲。
“我都有九年沒見到自己的兒子了,媽,我後悔死了,當年我們到底爲什麼要插手煙煙的婚事?煙煙小時候我們誰不是搶着抱?現在再回頭看,我們真的有我們想的那麼愛她嗎?”
“她長大了啊,在我們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在我們對她不聞不問的九年裡長大了啊,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泊驍也二十六了,他爸在他這個年紀都當爸爸了,可你們看看泊驍,他都二十六歲了,別說成家,他有家都不能回。他在怨我們,他還在怨我們……難道你們要讓他永遠這樣和我們形同陌路嗎?”
“這次說什麼我都要去海城見煙煙一面,誰阻攔都沒用!”
曲萱說着,憤憤起身離開。
二老爺子和二老夫人這次並沒有因她提及要去見施煙而出聲訓斥她,以往每一次,但凡她提及要去見施煙就會被訓斥。
施單沒有多言,只嗓音有點低地說:“爸、媽,我去看看她。”
說着就起身追了出去。
看着手機裡施煙那張截屏圖片,二老夫人說:“你說煙煙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固執?九年,她寧願在外吃苦也不願低頭,她到底是在堅持什麼?謝家那孩子有什麼不好?在京都各家年輕一輩裡,除了姜家那個老五,就數謝家這孩子最出息。”
“就算、就算她真不喜歡,也可以回來好好和我們商量,她爲什麼就是這麼固執,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呢?這是她的家,這裡都是她的家人,她竟說不要就不要了,她怎麼狠得下心?”
“就錯那麼一次而已,除了那一次,我們誰不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都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就不能原諒我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