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蒹葭來自虛妄山,山上的老不休雖然不甚靠譜,可見聞廣博,平日裡東扯西扯的,也聽了許多。應思君更不用提,仙門大派掌門的女兒,可以說除了一些機密,她大多可以探聽的到。
她們不清楚,可見這件事本身層級很高,只在少數人中流通。還有一種可能是,就算是仙盟高層也不知曉,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可就嚴重大發了。
仙盟都不知曉的封印,那這得是封印了何種東西,就他們這幾個老弱病殘,真的可以解決這裡的問題嗎?
月憐大概猜到他們現在的念頭,便又解釋道:“在靈應之下,封印着當年魔神遺留下來的器物還有魔氣,要是被心術不正的人利用,必然會塗炭一方生靈。”
當今世上,最想要得到這些魔氣還有魔神遺物的勢力會是哪方呢?
邪修。
邪修傳承詭異莫測,估摸着是用了什麼詭譎術法讓臨通道長走上歪路,接着再以雷霆之勢將整個靈應派中人通通變成邪修爪牙,也難怪仙盟聯繫不上靈應派。
因爲靈應派的修士,除了朱覺的半道靈魄,其他都被邪修控制了。
這種一時聯繫不上的事也沒有多重要,玄極城又在進行仙盟大比,相比之下,明顯還是大比更重要一點兒。因此仙盟也沒多上心,慢慢悠悠的派人過去也就是了,結果也不着急得知。
等到仙盟使者到之前,邪修們估摸着早就將靈應下的封印打開了,到那時就算被發現又能怎麼樣,他們走就都走了。
聽到月憐的話,沈蒹葭當即表示不能讓他們成功,這要是邪修的實力因此恢復,那等到她成爲仙盟盟主,豈不是要對上這些邪修了?
提前削弱敵人實力,纔是她這位未來的仙盟盟主該做的事情。
“祖師,那您現在能否帶着我們突破重圍,也好脫困之後聯絡仙盟,讓他們趕快派些前輩來增援,免得天下遭劫。”
月憐輕嘆了聲:“我的本體皓月塔被他們用陣法困住了,加之這一段時間的魔氣灌輸,雖然傷勢好了大半,卻也使得那些邪修也有機會可以影響我。因此,我必須要時時刻刻守住這裡,避免皓月塔真的被他們控制,所以能夠施展的力量沒有多少。”
簡而言之,她這位老祖宗幫不上忙。
“不過。”她滿懷期望的看着沈蒹葭:“也許沈姑娘能夠幫上什麼忙。”
其他人第一時間想的都是,沈蒹葭帶來的黃皮葫蘆能夠和月憐認識,並且看起來地位更高的樣子,那麼沈蒹葭是不是可以請這位前來救人?
沈蒹葭聳聳肩:“這位一週方纔可以通過我這葫蘆聯繫上一次,更別提親身過來救人了。”
柏山也跟着附和道:“的確,而且,我現在不過是一縷沒有消散的靈犀罷了,已經躺進棺材裡了,有事也不應該煩擾一個死人。”
月憐卻沒有因爲這話而喪失信心,“地下封印雖說被他們取巧開了一個口子,但這封印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只要能夠將我的本體帶到封印之內,我也許有辦法可以重新激活封印。”
“不過那封印等閒人不能進入,除非上古神人,還有當年參與封印的那些人,尋常人都無法進入。”
剛剛亮起的眼眸又因爲月憐的這一句話而黯淡了下來,這,現在到哪裡去找那什麼上古神人,還有前輩大能。
在場倒是有一位自稱已經躺進棺材的上古神人,資格夠,但是沒能力,這下該怎麼辦。
三人急得團團轉,要是解決不了這個封印,皓月塔遲早被邪修收服,他們乃至天下都要遭劫。朱覺抱着一縷希望問道:“會不會這封印過了這麼多年,已經不太好使用了,也許普通的修士也能夠進去?”
應思君和沈蒹葭默默對視了眼,出人意料的是,月憐看向沈蒹葭:“數千年過去了,不無這個可能。沈姑娘,你要不要試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覺莫名覺得自家祖師似乎對這位沈道友異常客氣,還認爲她興許可以將皓月塔帶進那個封印當中。這可太荒謬了,難道祖師還能認識她不成,哈哈哈哈,自己這樣亂想,分明就是對祖師的不敬。
“好。”沈蒹葭輕快的應了聲。
朱覺愣了愣,想說沈道友你難道感覺不出來這件任務的難度嗎,那可是上古封印,下面可有海量魔氣啊。然而這麼簡單的道理,沈蒹葭怎麼可能想不通,那麼她這是?
“應道友,你不勸勸?”
應思君“恩”了聲,有些不懂,爲何要勸。
早在之前,她就明白,蒹葭姐姐是個主意很大的主,雖然總是愛開玩笑,看着遊山玩水古靈精怪,心裡卻有着一套自己的信念。
要是沒人去加固封印,不知多少人會遭受災難,那麼沈蒹葭自然會去。
她自己是個倒黴之人,但不代表,她就會視那些困難如蛇蠍,避之不前,不敢抗起責任。
應思君心想,要是蒹葭姐出了意外,那麼她就算捨去這條命,也要佈置下那個陣法,將整個靈應派中的邪修滅了,就算滅不了,也要釋放出信號,讓仙盟及時善後。
“月憐前輩,咱們何時去加固封印?”沈蒹葭問道。
月憐溫聲說:“你現在氣息不定,還是先休息一陣。外面那魔氣侵染我的本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短暫的減少,等到下一次減少之際,我再將你們送出去。”
沈蒹葭對這樣子的安排毫無異議,柏山的聲息也漸漸消散,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辛苦了。”而後黃皮葫蘆不再有聲息出現,又沉寂了下來。
沈蒹葭盤膝打坐恢復修爲,應思君則是在尋找有沒有合適的陣法,等到從皓月塔出去的那一刻佈置出來。朱覺在旁邊看了幾眼看的出神,忍不住開口道:“應道友,要不你收我做徒弟好了,教我陣法。”
說完他後腦勺一涼,自己莫不是傻了,在祖師面前竟然想要改換門庭,連忙找補道:“做我的陣法老師,陣法老師。”
月憐聲音柔和,輕笑道:“朱覺,你不用緊張。上古之時前輩大能不拘泥於門派之別,常常有人身兼多家之長,你能夠堅定求道之心,這纔是我輩修士該有的風采。”
朱覺高興道:“是。”
應思君自己則擺了擺手,“互相討論陣法道理便是,朱覺道友不用如此。”
朱覺正色道:“不行,這是應有之義,於是又規規矩矩的行了半師之禮。”
應思君還要推脫,被沈蒹葭勸阻了下來。
想了想,她也沒有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