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姑娘臉色一下子變了,俏臉怒目看向沈蒹葭,“無恥。”
沈蒹葭疑惑道:“難道還有你變成我的模樣去害人來的更加無恥嗎?”
書生不知道其中因由,只是被沈蒹葭充作苦力,強行參與到這場演出之中,忙是拿出常用的那套紙筆,“什麼變成你的模樣,有什麼八卦快說說,小生可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沈蒹葭白了他一眼,想要往紫衣姑娘走去,然而她腳步虛浮,看起來病怏怏的。一旁的小兔子變回人身,過來扶住師父。
怎料,頭上的一截樹枝突然“吱呀”一聲斷裂,恰好就要砸中沈蒹葭。原本倒在地上的連山也歪歪扭扭的飛了起來,撐開傘面擋開樹枝。
姜瑤:“?”
姜瑤看向紫衣姑娘,對方肯定不願背這黑鍋,“別看我,那可不是我乾的,別想冤枉好人。”
姜瑤反問了句:“好人?”
沈蒹葭對這種突發事件早就習慣了,很是淡定道:“我進入景鬆與琅嬛夢境曾經見到了一幕很有意思的畫面,他們都曾獨自去找過對方,可無一例外的,他們被‘對方’給重傷了,甚至因此陷入了昏迷當中。那麼試問,昏迷中的他們,又是怎麼做到偷襲對方的呢。”
“都看見了這一幕,自然不可能再有疑問了。一定是有旁人,故意扮作他們,然後去見對方,再下黑手。只是他們雖然沒我修爲高,沒我有智慧,好歹也是仙門弟子,頭腦也不應該如此糊塗。能夠被這種小把戲糊弄,可見現在的仙門弟子綜合素質還是一般。”
沈蒹葭飄飄然道:“果然,世間無我沈蒹葭,明月星光也暗淡。”
衆人愕然,怎麼突然又轉到這話來了。
“話說回來,魯平二人恐怕也是被你用這樣的方法,變幻成我的模樣偷襲的吧。”說到這,沈蒹葭又嘆了口氣,“這都是子初都不會犯的錯。”
子初:“師父,我很厲害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你。”
“現在作案經過都知道了,那麼讓我猜猜看,作案動機是什麼,他們潛意識的夢境之中,你分別翻找過他們的儲物囊,卻最後什麼東西也沒有拿走。你是,在找些什麼東西?”
紫衣姑娘眼皮一跳,被說出了心裡話,“你怎麼……”
緊接着她便看見了沈蒹葭露出一副被我說中了的表情,頓時懊惱了下來,又被誆了一次。
沈蒹葭同情道:“別難過了,我都說了,你遇見的不是一般人,不丟人。不過看你只是傷他們卻沒有下狠手的份上,你主動交代,我保證,對你從輕發落。”
到了這一刻,紫衣姑娘也懶得再去編造什麼理由,放鬆了下來,“沒錯,我只想找回我的青枝藤。”
“我叫紫鳶,在這小梅山北修行,養着一棵青枝藤,然而就在我出門訪友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了青枝藤竟然不見了。追尋了幾日之後,我查到原來是被四象門的一名弟子景鬆取走。我原本想偷偷潛入四象門拿回青枝藤便是了,誰知道被一位長老發現,更被其所傷。因此,我只能想辦法找景鬆取回東西。”
“在知曉景鬆和琅嬛互有好感之後,我便計劃了這一齣戲碼,只是我在他們的儲物囊中並沒有找到青枝藤。一氣之下,又給他們身上又施了咒,讓他們長睡不醒,以此挑撥四象門和幻海派的年輕弟子關係。”
“青枝藤,”沈蒹葭嘖了聲,看向周庭行,“值錢嗎?”
書生想了想,“三品靈根,是製作幾種法器的主要靈材,還算值錢吧。”
沈蒹葭漫不經心道:“還算值錢啊,那我倒是能夠理解你了,要是有人搶了我的靈根……呵呵。”
四周的空氣好像都降了幾個度。
沈蒹葭收斂了些許,“既然是他們拿了你的青枝藤,你上門理論便是了,弄出這麼多事來,恐怕很難再善了。不過,你也別灰心,我在四象門和幻海派都有些面子,他們有錯在先,想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也不好再爲難你。”
周庭行登時茫然了,“什麼面子,當衆抓你的面子?”
子初怒瞪了過去。
“你能讓他們將我的青枝藤還回來?”紫鳶笑了起來,“你若是真能辦法,我答應你,將他們的咒術解開,並且不去計較他們傷我之事。”
“一言爲定。”沈蒹葭沒怎麼意外,畢竟能夠和平解決誰又願意動手呢,累不累啊。
自仙盟駐世以來,對於各道修士都保持着求同存異的理念,只要不做壞事,一切以和爲貴,因此,大家都懶慣了。
僅憑一張嘴便將四象門與幻海派糾結了許久的事給解決,沈蒹葭輕輕哼着小調,想要再誇上自己兩句。
姜瑤在旁邊做了許久的觀衆,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八卦,忍不住問了出來。
“蒹葭,你之前說的不好說的事到底是什麼,我怎麼聽着好像還好啊。”
沈蒹葭疑惑道:“還好?”
周庭行點點頭,合上書頁,“的確,我都覺得沒什麼可記下的。”
沈蒹葭倒吸了口涼氣,“不應該啊。景鬆和琅嬛相戀,然而卻沒認出對方,這件事,難道不丟人嗎?”
姜瑤:“他們相戀?”
周庭行:“這麼一想,似乎是有點笨了。”
沈蒹葭又道:“而且,我在進入他們夢中的時候,發現他們還爲此黯然神傷,以至於夢境破碎,差點將我給關在虛空之中。”
她自己想都覺得一口牙要崩壞了,“你們難道覺得他們不幼稚嗎,這麼容易爲情所傷,那還堪什麼道,學什麼法。而且他們那些師兄弟也蠢笨無比,竟然連紫鳶這種貨色的妖怪都對付不了,難道不是什麼很不光彩的事嗎?”
“你們信不信,這要是上了報紙,不知多少人會笑話他們。”
莫名成爲了這種貨色的紫鳶雙眼幾欲噴火,“我還在呢。”
“哦,你還在啊,”沈蒹葭挑眉,“那我也沒說錯。”
姜瑤木然的點頭,“現在看來,這兩個門派的弟子似乎都有點,缺心眼。”
好學的子初問:“什麼是缺心眼?”
沈蒹葭和周庭行幽幽看向紫鳶,隨後很快又轉回腦袋。
紫鳶:“我謝謝你們,你們才缺心眼。”
沈蒹葭吹着口哨,給自己身上掐了一個去污決,負着手,誰缺心眼誰知道。